南陵市。

高三生已经毕业,此时正值夏日炎炎的时间。

高温导致空气都有些变形,火炉城市让道路上的人群行走速度也放的很慢。

华漓站在学校门口的遮阳伞下,手里握着手持电风扇,感觉扇出来的风都是热的。

“好——慢——啊……”她对着电风扇发出啊啊啊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时,一阵冰凉的气息忽如其来,她顿时感觉周边温度变低了。

侧过头一看,顿时如同见到了救兵似得伸出手拥抱上去。

“青雪,我的超人!”

她揽着阮青雪的腰肢,在对方的冰肌雪肤上蹭来蹭去,像是大夏天抱住了一块冰,觉得浑身无比舒适。

阮青雪无奈的按住华漓的脑袋:“你怎么越来越像只猫了……”

以前周姐姐家里养的猫就这样,一旦进入夏天,它就会进入空调房里一躺。

“青女血脉就是好啊,走到哪里都自带冰箱,不怕冷更不怕热。”华漓一脸的羡慕:“我也想要!”

“也不是那么好的。”阮青雪说。

“譬如呢?”

“不能洗太高温度的热水澡,否则容易烫伤皮肤,皮肤太白了,看着有些吓人,得穿长衫和丝袜,敏感度也有些高……起初我每天睡觉翻个身都会醒过来,现在虽然好一些但也要慢慢习惯。”阮青雪掰着手指说:“我过去一直都习惯于穿衣服睡觉,现在必须选择不穿衣服。”

华漓好气又好笑:“你这是在炫耀吧!”

“其实还有另一点。”阮青雪脸颊一红,压低声音贴近耳畔说:“会脱毛。”

“?”华漓先是看了眼阮青雪的头顶,她的头发明明还在。

然后她忽然察觉,猛地瞪大眼睛,震惊的看向阮青雪:“会脱吗?那岂不是光秃秃的……!”

“会的。”阮青雪捂着脸:“为什么血脉觉醒会有这种尴尬的事啊,老家都没告诉我过。”

华漓欲言又止,不知是该羡慕还是该无语,她只能安慰道:“至少不用刮和自己修剪了。”

“你会刮?”阮青雪惊讶的问。

“偶尔会。”华漓很自然的说:“毕竟太杂乱也不行啊,我一般是用剪刀,又或者是刮毛器……”

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

“我建议直接用胶带比较好,简单还省钱。”

华漓顿时头顶冒起问号,看向另一边的少年,骂道:“两个女孩的闺房话你也偷听?”

孔文摊手:“我才不是偷听,只是你们说的太大声了,而且不就是聊这个,有什么好害羞的。”

华漓瞪眼:“你还说!”

孔文奇怪的反问:“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举起手,露出光滑的腋下:“不就是腋毛吗?我平时就是用胶带处理的,贴上去,撕下来!又快又好!”

且不论孔文到底有没有搞懂,光是听到这个描述,看到他腋下一大块通红区域,那是胶带存在过的证明。

他的确是来真的。

“嘶……”阮青雪下意识的夹紧了左右手,大概这就是看着都觉得痛吧。

华漓脏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拍了拍孔文,叹了口气:“那个……阿文,男孩子对自己也要好一点啊。”

孔文不解:“我对自己怎么不好了?”

“好啦,都别说了,到此为止。”阮青雪及时打断,递过去一瓶矿泉水:“喝点水吧。”

“还是冰镇的。”

“是我捂冷的。”

“哎,真凉快。”孔文说:“你以后家里都不需要空调了。”

“空调可以制热的。”华漓翻了个白眼。

三人在这边闲聊着,经过接近一个月的养精蓄锐,三人都已经做好了去往蓬莱接受考试的准备。

今天到学校门口等待蓬莱的招生办来接人。

此时公交车停在了公交站台上,从车上下来一道人影,后者是一名老人家。

通常提到老人家都难免会有一种迟暮感,毕竟人至老年,不可避免衰老的出现。

可这位老人给人的感觉却是称得上一句老当益壮,头发早已是白色,却不是干枯的白,而是淡淡的银白,理梳的十分干练。

大热天中,他的衣着仍然相当整齐,衬衫之外是一件马甲和外套,打着领结。

高温足以摧毁这一套西装带来的风雅,因为会很热,但老人仿佛隔绝了炎热般,表情不动声色,额头丝毫不见汗水,他的额头上有一道伤疤,斜撇过左眼,不算苍老但足够沧桑的面容上的褶皱痕迹如同风霜铸就。

简单来说,这是一名帅老头。

华漓见到第一眼都不禁感叹了一句:“哇……!”

阮青雪虽然没有感叹,但视线也还是不禁朝着对方看了好几眼。

她看不出对方哪里特殊,只是觉得……

“有点眼熟诶。”孔文野兽般的直觉生效了,他一句就说出了阮青雪内心的疑虑。

“的确很眼熟。”阮青雪说不出哪里眼熟,她很确定这位让人印象深刻的帅老头如果见过就不可能忘记。

正思考时,帅老头已经径直走了过来,并且也站在了学校正门口的位置。

“这里就是南陵三中啊。”老人摸了摸下巴:“好久没回来,倒是没什么变化嘛。”

“这位老人家,现在南陵三中已经放学了哦。”华漓主动搭话道:“里面已经没学生在上课了,目前处于封校状态。”

“我知道。”老人哈哈一笑:“就是顺带过来看看,我孙子也在这里上过三年的学,吃过不少苦头。”

阮青雪问:“您的孙子?”

她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这种熟悉感,难道是,莫非是……

瞬间阮青雪警觉起来,情绪稍稍激动,白皙的小脸蛋也涌上一丝红晕。

如果是真的,这时候她于情于理都应该认真礼貌的打个招呼,要表现出良好的家教,嗓音千万不能发颤,不能紧张……

就在阮青雪自我告知的时候,再度被一人抢先了。

“哎呀,我想起来了!”孔文一拍脑门:“这不是白榆他爷爷吗!”

阮青雪脖子僵硬的看向满脸惊喜的孔文,后者根本没察觉到阮姑娘眼中蓄积的漆黑冷意,直接冲上去握住老爷子的手晃了晃:“老爷子您好,我是孔文,白榆是我最要好的哥们啊,我们初中开始就是一个班上的好兄弟了!”

白破天被晃了晃手,有些奇异道:“这么说,你们都是高三一班的毕业生?”

老人笑了笑:“倒是一次有趣的偶遇……嗯,两位血脉觉醒,三个超凡一阶,没想到南陵三中的教学水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轻轻扫一眼就说出了三人的实力和境界。

华漓顿时意识到白老爷子不简单,直接撞开孔文,自我介绍:“白爷爷你好,我是华漓,是班干,和白榆也是三年老交情了!”

白破天目光停在华漓脸蛋上几秒后问:“华玉璋是你的?”

“爷爷。”

“你们确实很像。”白破天夸奖道:“有你这个孙女,华玉璋应该足以含笑九泉了。”

华漓惊讶的看向白破天,华玉璋的死在家族内都知道,但外界应该不清楚。

“不必惊讶,华玉璋那身体我是清楚的。”白破天感叹道:“上一次和他手谈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就已经有了未老先衰的迹象,不过这爱家如命的老家伙大抵会硬撑着一口气不死……怕是连让人参拜的墓地都没有。”

华漓鼓足勇气反驳道:“爷爷是和林海涯比武时力尽而亡的。”

白破天这次倒是真的惊讶了:“他居然能下定决心?”

华漓不想多说细节,只是认真的点点头:“爷爷走时很满足,他找回了年轻时候的武者之心。”

“这老家伙,居然能违抗自己的宿命啊……是一件好事!”

白破天哈哈大笑,拿出随身携带的军用酒壶痛饮一大口:“当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