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蝎钻到蔷薇的嘴巴里之后,很快就没了踪影。

蔷薇的脸色也从白色变成黑色再变成紫色。

她似是很痛苦。

一开始还能挣扎。

挣扎到最后,没了力气,只能瘫在地上抽搐。

曲黛眉等时机到了,拿了一碟香油来。

她用刀子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到香油之中。

毒蝎被香油的味道吸引,很快就从蔷薇的嘴里钻出来。

曲黛眉眼疾手快地将毒蝎捉住。

她剖开毒蝎的肚子,捉到了已经死透的蚁后。

柳云舟第一次见到蚁后的真正模样。

蚁后浑身通红,长得有点像蚂蚁,比普通蚂蚁大很多。

大抵是刚刚蜕皮的缘故,肚子呈现出透明色。

隐隐可见肚子里的无数虫卵在游动。

蚁后已死,虫卵却没死。

这些虫卵之中,或许还有新的蚁后。

这,就是曲黛眉想要蚁后尸体的主要原因。

曲黛眉眉梢高高挑起。

她小心翼翼地将蚁后的尸体放到小瓷瓶里,又将毒蝎的尸体收好,心满意足。

“按照约定好的,我负责将他们体内的人蚁引出来,条件是人蚁全部归我处置,那些混进摄政王府的人,也归我处理。”

“好。”柳云舟说。

“蚁后已死,你还有办法控制人蚁

鼠蚁吗?”

“必须。”曲黛眉说,“控制人蚁鼠蚁的不是蚁后,是蚁后分泌的蛊素,只要有蛊素就可以。”

“蚁后的蛊素提取需要一点时间,我找个安静的地方,等大约一两个时辰再回来。”曲黛眉哼着小曲离开。

白春见第一次见到这么开心的曲黛眉。

“原来她也有这么一面。”白春见说,“我还以为她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呢。”

无人回应她。

白春见也不觉得尴尬。

她指着蔷薇:“这个女人怎么办?是不是已经死了?”

毒蝎从蔷薇口中钻出来之后,蔷薇已经彻底昏迷。

她嘴唇青紫,明显是中了剧毒的样子。

柳云舟给蔷薇把了把脉:“毒蝎和蚁后的毒相互中和,她暂时死不了,等曲黛眉回来的时候,她差不多能恢复。”

一直没开口的上官泠突然问:“她已失去蚁后,留着她有什么用?”

柳云舟:“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吸引蓝诣修。”

上官泠蹙眉。

他想到曲黛眉说过的话,大概了解了柳云舟想做什么。

但……

“你不必担心蓝诣修不会出现。”柳云舟说,

“这女人今夜进行的仪式是月祭之夜,我们只需要让月祭之夜继续进行下去,蓝诣修

策划了这么久,没有不出现的道理,哪怕他知道有风险。”

“月祭之夜是什么?”上官泠问。

“不知道。”

“你不知道?”

“不知。”柳云舟说,“不过,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她指着蔷薇,“等她醒了,拷问拷问她就能真相大白。”

上官泠:……

方法过于朴素,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评价。

“今天的事,谢谢你们。”柳云舟对众人说,“有你们的配合,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将危机化解。”

庄起等人非常不好意思。

他们好像什么都没干。

庄起还好,庄起出了一张嘴,其他人连嘴都没张开。

柳云舟:“接下来,只要拦住所有潜入到摄政王府的人,将消息封锁住,明天夜里,就是我们正式收网的时刻。”

“春见,雪泥,你们对王府熟悉,搜寻王府的潜在威胁,庄起,我特意邀请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协助金鳞卫捕捉四散的潜入者。”

“金鳞卫虽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但那些人之中有一些功夫特殊之人,我怕金鳞卫招架不住,你们分头行动,务必不放跑一人。”

“是!”庄起等人摩拳擦掌。

可算等到他们出场了。

要是柳云舟再不下命令,庄起还

以为柳云舟喊他来就是为了让他骂人的。

“上官大人。”等所有人离开后,柳云舟郑重其事对上官泠说,“我大概能猜到你今夜来王府的目的。”

上官泠想开口。

柳云舟抬起手:“你不要急着否认。”

“蓝诣修的事,我们也只是在怀疑阶段,只有等明天夜里他现身后,我们才能知晓真相。”

上官泠脸色深沉。

久久。

他才说:“你说得对,我的确藏有私心。”

“在我接到卷宗的时候,我就猜测到了蓝诣修,但我心存希望,希望这是一个误会,我更希望,我能在事情开始之前阻止他。”

“抱歉,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柳云舟:“你的确想的太简单了。”

“当年的蓝诣修能够金蝉脱壳舍弃这个身份,已经说明他不想再做回蓝诣修。”

“上官大人,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蓝诣修已经死了,他早就死在了那年的流风回雪里。”

“此次的肇事者,已经不是曾经的蓝诣修,也不再是你的挚友。”

上官泠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冷静一下。”柳云舟说,

“今夜我们都要留宿王府,你先找个地方冷静冷静,好好想

想。”

上官泠不肯走。

柳云舟懒得理他。

她能感觉到,一旁的裴清宴已经非常非常不开心了。

将上官泠留下。

柳云舟推着裴清宴回书房。

“不去书房。”裴清宴道,“那间书房,不要了。”

“啊?”

“那个女人去过,不要了,事情结束后就让他们拆掉。”

“哦。”

“右拐。”裴清宴指挥着。

柳云舟按照他的指示,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小院子。

推开院门。

看到里面的布置时,柳云舟瞬间就乐了。

“这……你按照栖园修的?”

“怕你住不习惯。”裴清宴说,“就修建了一个跟栖园差不多的院子,还没完工。”

“正好,你看一下还有哪些地方要改动。”

过了一会儿。

他又说,“除了修葺的工人和我,无人再来过,那个女人没能靠近这里。”

“清宴,我不介意的。”柳云舟说。

“我介意。”裴清宴抓住柳云舟的手,“溶溶……”

“对不起。”

“清宴,你真的不用道歉,我真的不……唔!”柳云舟话未说完,被裴清宴拽到怀里。

吻落下,铺天盖地。

月白风清。

乌云散后,银光自九天洒落。

云海尘清,山河影满。

桂冷吹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