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谢谢你,我好像有眉目了。”柳云舟道。

东方不羡眼睛眨巴着。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

不过,柳云舟既然要谢,他当然要笑纳。

“别玩虚的,要说谢,先来几只烧鸡。”东方不羡舔了舔嘴唇,“再来一壶美酒就更好了。”

“师父你愿意吃什么就吃什么。”柳云舟眉眼弯弯,“我马上叫人送来。”

柳云舟这么痛快,东方不羡倒是有些心里打鼓。

虽然这小徒弟时不时投喂他。

但……

平常小徒弟投喂他的时候没这么笑过。

这笑容,让他心里毛毛的。

“云舟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东方不羡问,“你这么笑,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柳云舟脸上的笑容更加璀璨。

她眼睛眯起了一条线。

“还是师父了解我,治疗鼠疫的方子交给你们两个准没错,明天一早我来取,

等会儿我会让人送来美食美酒,你们放心大胆享用,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东方不羡和陆翩翩开口,柳云舟已经走远。

东方不羡和陆翩翩面面相觑。

“我就说,她这么笑肯定没好事。”东方不羡说。

陆翩翩:“你自己来,我不来。”

“为什么?”

“她让你干的,又不是让我干,我躺着睡觉不好吗?”

“那烧鸡我自己吃,你不能吃。”

“……我也不是不能提供点思路。”陆翩翩说,“一半一半,成交我就通宵,不成交我就去睡觉。”

东方不羡肉疼。

他踟蹰了一会儿,同意了这个方案。

林鹤归追着柳云舟出去。

“小师妹,鼠疫到底是怎么回事?”比起东方不羡和陆翩翩的淡定,林鹤归非常忧虑。

“一言难尽。”柳云舟将白天发生的事都告诉林鹤归。

林鹤归的表情逐渐凝重。

鼠疫一旦爆发,传染速度出乎意料。

短短时间内,炽云国可能会沦陷。

尤其是,现在的发现可能是冰山一角。

“现在到什么程度了?”林鹤归问。

“暂时还不知道。”柳云舟说,“只调查到了鼠疫起源的村子和鼠疫传播的其中一条路径。”

林鹤归:“也就是说,可能还有其他传播路径。”

柳云舟:“对,这东西太厉害了,防不胜防,如果等着瘟疫爆发开再去一个个治疗,那时就晚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出源头,拷问出他们传播瘟疫的具体地点,再点对点封锁,将鼠疫的传播扼杀在源头。”

“你在怀疑谁?”林鹤归问。

柳云舟:“怀疑报复社会的人。”

林鹤归扬眉:“谁?”

柳云舟:“师兄知道不知道一个名为暗夜的组织?”

林鹤归的神情凝重起来:“擎海国那个臭名昭著的暗夜组织?”

“对。”柳云舟说,

“暗夜组织曾经有一批杀手细作潜伏进了炽云国,这些细作以各种身份潜伏到炽云国的官员和皇亲国戚身边,伺机行动。”

林鹤归:“的确有这么一件事。”

“不过,当年,姜雪泥贡献出了暗夜的名单,名单上的细作,除了姜雪泥之外,基本被诛杀完毕。”

柳云舟:“如果有幸存者呢?”

林鹤归:“概率不大。”

“当年暗夜几乎是被连、根拔起,潜伏在炽云国大.大小小的细作,几乎都被揪了出来,何况,过了这么多年,暗夜都已销声匿迹,在这种时候卷土重来有什么意义?”

柳云舟也想不通。

她道:

“从明面上来看,暗夜的确已经销声匿迹,但,我们最近才知晓,天骨七杀也是暗夜布下的棋子,

臭名昭著的天骨七杀祸害江湖那么多年,无人将他们与暗夜关联到一起,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们也不会调查到天骨

七杀是暗夜的手笔,

暗夜可以布下一个棋子,就可以布下另一枚棋子。”

林鹤归觉得有些道理:“若真是如此,那就有点麻烦了。”

柳云舟叹了口气。

何止是麻烦?

鼠疫屠城,这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京城才恢复的一线生机,或许会因为鼠疫的肆虐前功尽弃。

柳云舟望着远处的天色。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白天是晴天,夜晚却无星光。

没有灯火的地方,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

“暗夜不可能无缘无故行动。”柳云舟声音渺渺,“更不会无缘无故选择在这个时候行动。”

“一切行动,皆有迹可循,只要找到线头,我们一定能揪出他们。”

林鹤归缄默不语。

柳云舟抄着手。

夜色里,她的声音渺渺,“师兄,入秋了,天凉了。”

林鹤归不知柳云舟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去温既颜那里给你拿件衣裳。”

柳云舟道:“不用。”

“马车里有衣裳,冻不着我,来了。”

话音落后。

有马蹄声由远及近。

张清风在乾坤医馆门口跟前停下来。

他拿了脚踏:“温姑娘,到乾坤医馆了。”

温既颜掀开车帘。

看到

柳云舟之后,她行了个礼:“姑娘。”

“办妥了吗?”

“姑娘放心。”温既颜道,“万无一失。”

“夜色已深,姑娘回去的路上小心。”

她将柳云舟扶上马车。

柳云舟掀开纱窗,对林鹤归招手:“师兄,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我再过来。”

林鹤归望着远去的马车出神。

夜深露重。

很快就被露水打湿了衣裳,头发。

“你不进屋吗?”温既颜问。

“你为什么会在云舟的马车里?”林鹤归问。

“姑娘让我去顾家。”温既颜说,“本来是要给顾家的人下点毒,死不了人,又痛苦不堪的那种毒,

我去了顾家之后,情况有变,姑娘交代给了我其他任务,耗费了点时间。”

“什么任务?”

“不能说。”

“哦。”

两两无言。

气氛有些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林鹤归干笑了两声,“你在医馆住得还习惯吧?”

温既颜:“挺习惯的。”

林鹤归:“最近怎么没见萧洵来?”

温既颜脚步一顿。

她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冷。

“林大夫若是想他,大可以亲自去将他接来。”冷冷地说完这话,温既颜扭头走远。

林鹤归摸着鼻子:“我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