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着了苏姨娘的道儿,请摄政王明察秋毫。”顾晋松言辞恳切。

顾明朗冷笑:

“苏姨娘已经招供,就是林月儿逼着她动手的,我也亲耳听到了林月儿承认,顾晋松,在摄政王跟前你还敢胡说八道。”

“闭嘴!”顾晋松眼睛一瞪。

换成平常,他做出这种表情,顾明朗早就乖乖认错认罚了。

然而。

现在的顾明朗不是以前的顾明朗。

“请摄政王为臣做主。”顾明朗转向裴清宴。

裴清宴眼睛眯起,目光在顾晋松身上停留了片刻。

顾晋松将头低下,几乎匍匐到地上:“请摄政王明察秋毫。”

“闫罗。”裴清宴轻轻喊了一声。

“属下在。”闫罗阴气森森地走过来。

顾晋松悄悄抬头看了看闫罗。

看清楚闫罗的长相后,顾晋松莫名其妙打了个冷颤。

这个闫罗,长相非常奇特。

明明很阴柔,很瘦削,弱不禁风的样子,却给人一种非常惊悚的感觉。

察觉到顾晋松的视线,闫罗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顾大人,有幸见到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闫罗,最擅长拷打,请听清楚哦,我擅长拷打,不擅长拷问。”

“请问,尊夫人在

哪里?请她出来一见。”

顾晋松眼睛瞪大。

他想起来了。

闫罗!

人送外号活阎罗。

此人任职刑部监狱,专门负责拷问囚犯。

手段极为变态,他从不在乎犯人招供些什么,只是以折磨人为乐。

听闻,没有人能从闫罗手下囫囵着走出来。

顾晋松心底惊恐。

摄政王特意带了闫罗来,大概率是查到了真相。

摄政王也是管定了这件事。

短短时间里,顾晋松思绪百转。

“摄政王明鉴,关于柳莺眠一事,下官并不知情,内宅之事,一向是下官的夫人林月儿在管理。”顾晋松道,“下官这就差人将林月儿带来。”

柳云舟嘴角勾起。

很好,顾晋松眼看着情况不对,立马舍弃了林月儿。

“顾大人能够大义灭亲,是朝中楷模。”柳云舟道,“闫罗,等会儿好好招呼招呼顾夫人。”

闫罗摩拳擦掌:“姑娘放心,这活我熟。”

林月儿一直以为,只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苏姨娘头上,她就能高枕无忧。

她也一直以为,她磋磨柳莺眠,惩罚柳莺眠,只是内宅之中的小斗争而已。

就算事情败露了,也还有苏姨娘顶着呢。

毕竟,所有的事情都与苏姨娘有关,她就算有错,

也只是没有尽到一个当家主母的责任而已,不会有人对她如何。

但。

她万万没想到。

就这一件小事儿,竟惊动了摄政王。

摄政王甚至还带了赫赫有名的审问活阎罗来审问她。

林月儿疯了。

在闫罗的变态手段下,她没能挺过一盏茶的时间。

林月儿像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坦白。

林月儿跪在裴清宴跟前:“摄政王明鉴,我只是一个内宅女子,内宅之中,婆媳不合是常见的事,我承认是我错了,但柳莺眠没死,她只是受了点折磨,律法从来没有规定婆婆不能惩罚儿媳……”

“她不是你儿媳。”顾明朗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婆婆?”

林月儿梗着脖子:“就算你不承认,柳莺眠她也是我儿媳,我是婆婆,是长辈……”

啪!

柳云舟懒得跟顾明朗一样说那么多废话。

她直接甩了一巴掌过去。

林月儿养尊处优了几十年,第一次被人当众打巴掌。

林月儿懵了。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柳云舟:“你打我?”

柳云舟:“瞧你这话说的,我不打你难道是在打狗?”

“你说得对,截止到的目前为止,你还是柳莺眠的婆婆,你也的确是她的长辈,但

我不是。”

柳云舟给了她一个和善的笑容:“闫罗也不是。”

闫罗同样给出她一个微笑。

“看来顾夫人还觉得这只是内宅矛盾,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还在心存侥幸。”柳云舟对闫罗说,“闫罗大哥,继续。”

闫罗微笑着上前。

“顾夫人,刚才只是开胃菜,接下来您选什么呢?钢锯?滚钉?还是这个?”闫罗手上出现一把锋利的刀子。

“我建议夫人选刀子,因为你选不选我都会用它,我最喜欢用它刺啦刺啦划过皮肤,切断骨头的声音。”

“先从哪里开始呢?”

闫罗舔了一口刀身,目光往下,落到林月儿的脚趾上。

“就脚趾吧,这里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还能多玩儿一会儿。”

林月儿双目惊恐,啊啊大叫。

“不要,不要啊。”

“我都说了。”

“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我已经都说了。”

“啊……”

闫罗下手极为果断,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切了三根脚趾。

闫罗还特别贴心地将切断的脚趾扔到了老鼠笼子里。

林月儿本就疼到崩溃。

看到老鼠啃噬她脚趾的一幕,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啊啊大叫,精神涣散。

闫罗嫌她吵,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顾晋松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为林月儿求情,也没有任何心疼的表现。

裴清宴:“顾大人没什么话要说吗?”

顾晋松急忙表态:“臣有罪,臣常年忙于朝堂之事,不知道内宅被这毒妇搅乱成这般,还请摄政王责罚。”

顾明朗冷嗤:

“口口声声说什么跟林月儿是真爱,林月儿招供后,你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我突然不替我母亲伤心了,你这种男人,根本就没有心。”

顾晋松没有接话。

他跪在地上咚咚磕头:“臣疏于管理内宅,是臣的失职。林月儿心肠歹毒,枉为当家主母,臣这就去写休书……”

“不急。”裴清宴语调淡淡。

柳云舟冷笑:“顾大人别着急撇清关系啊,我们还没步入正题。”

顾晋松额间渗出层层冷汗。

他完全弄不懂摄政王的意思。

他总觉得,摄政王的目的根本不在这里。

“闫罗,堵住了她的嘴,我们还怎么问问题?”柳云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