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一脸嫌弃:“得了吧。”

靖王也跟着说:“得了吧,我们这些老狐狸斗不过你们这些小狐狸。”

“还有事吗?”靖王道,“没事我回家种地去了,正是农时,时间金贵,耽误不得。”

荣王也伸了懒腰。

他关节抻得咔咔直响:“费了那么多心思请我们来,就为了这么一件事,没意思,我酒还没醒呢,回家睡觉去了。”

“再见了。”

靖王:“以后没什么大事不要耽误我种地。”

荣王和靖王潇洒离开。

两尊大佛离开后。

在一边默默当空气的柳云舟才幽幽开口:“刚才那些秘辛,是我能听得么?”

“我知道了这么多,你会杀人灭口吗?”

“杀人灭口不至于。”裴清宴来到柳云舟身边,好看的眉眼间带着点点星光,“封口就可以了。”

他勾住柳云舟的下巴,在上面轻轻印了一个吻。

“封口,完成。”

柳云舟:……

“跟谁学的?”

“不用跟谁学,我一直都会。”裴清宴声音低沉沉。

他的呼吸微热。

热气洒在柳云舟脖间。

柳云舟身体一僵。

她下意识地想要离远一些。

裴清宴抓住她的手:“逃什么?”

“不知道。”柳云舟老老实

实地回答,“下意识想这么做。”

“讨厌我靠近?”

“那倒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不太习惯。”柳云舟道,“可能需要习惯习惯。”

裴清宴眉梢一扬:“习惯习惯?”

柳云舟意识到自己的说法让他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有些事,我需要谨慎一些。”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四种未来?我不敢走错一步,反正,我还在考虑该怎么做,在我想好之前,你最好离我远点。”

裴清宴握住柳云舟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染上了些许无奈。

他有很多话要说。

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所谓的四种未来,都是柳云舟独自在经历。

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他也无法帮她分担些什么。

“辛苦了,对不起。”千言万语,他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柳云舟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

她不太想继续聊下去。

“景瑜的身世是怎么回事?小包子怎么突然想起调查身世来了?”

裴清宴也默契地避开了上面的话题。

他道:“柳烟妩多次试探景瑜,景瑜年纪虽小,心思却重得很,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并且已经在调查。”

“当

年的事并不难查,景瑜也调查到了一些线索,那些线索都显示,他不是皇兄的亲生儿子,景瑜也因此心事重重,

如果我去制止景瑜,以那孩子的心思,会更加惶惶然,不如就放手让他去查,让他查到真相,他自然会罢手。”

柳云舟:“你让荣王去冒充小包子的爷爷,不会穿帮吗?”

裴清宴:“不会。”

柳云舟拧眉:“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完善,谎言多了,很容易就穿帮了,景瑜那小家伙聪明得很。”

裴清宴轻笑:“如果不是谎言呢?”

柳云舟不明白。

裴清宴:“景瑜所调查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景瑜的父亲。

只不过,景瑜生父的身世比较模糊,就连柳烟妩也不太清楚,我只是给景瑜的生父找了一个合理的身份而已。

荣皇叔年轻时非常荒唐,他有过无数女人,什么类型的女人都有,别说调查,就连荣皇叔自己都不记得。

这些数都数不清的女人,有人能生下个一儿半女很正常,景瑜的生父是荣皇叔的儿子也很正常,景瑜调查到他是荣皇叔的孙子也正常。”

柳云舟终于懂了。

她道:“景瑜对于自己是不是裴家人耿耿于怀,只要让他知道他

切切实实姓裴,这就足够了。”

“是这个意思。”裴清宴道。

他笑着对柳云舟说:“今天,你帮了我的大忙。”

“我正考虑着如何瞒过景瑜见荣皇叔和靖皇叔,可巧遇见你在镜湖月,只要让景瑜知晓我们邀请他们二位来是为了谈论成亲之事,景瑜就不会多想,此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柳云舟默默地冲着裴清宴竖起大拇指。

“我有个疑问。”

“靖王和荣王知晓景瑜的身世,没问题吗?他们是皇家之人,景瑜的血脉不是皇家血脉,若他们……”

“溶溶。”裴清宴认真起来。

“荣皇叔和靖皇叔的事迹,你应该都听过。”

“你觉得,荣皇叔真的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柳云舟:“荣皇叔万花丛中过是真的,他不纨绔,他可能只是喜欢女人,不然也不会处处留情。”

“荣皇叔是被逼的。”裴清宴道,“帝王猜忌,能够安稳活下来的皇子,少之又少,荣皇叔出身比较低,他若是不伪装,早就成了牺牲品。”

“你说得对,荣皇叔年轻的时候也的确荒唐过,年纪大了之后,他已经改了不少。”

“至于靖皇叔,他本就是太子的热门人选,他心有抱负,却

只能出家当道士,你可知为何?”

柳云舟:“皇子们之间的争权夺势?”

“嗯。”裴清宴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

红斑病和动乱彻底过去,云京城又恢复了繁华。

经历过满目疮痍,百姓们更珍惜这份热闹。

“皇叔他们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皇爷爷,是个猜忌心非常非常重的人,他立下太子的同时,为了平衡势力会再扶持一位亲王,

他坐观亲王和太子斗得你死我活,眼看着他们拉拢势力,相互倾轧,其他皇子为了能够有一席之地,被迫站队,如果不站队,会遭到亲王和太子两方面的夹击,生存更加艰难。

上至太子,下至官员,因为站队归属问题而相互猜忌,无人将心思放在百姓身上,百姓们颠沛流离,食不果腹,怨声载道,

荣皇叔和靖皇叔就生活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环境中,他们却无法改变,于是,他们选择了逃避,一个选择醉生梦死,一个选择出家当道士。”

“如今,他们在景瑜身上看到了改变的希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