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是皇帝?

裴清宴:“很简单,有人告诉他们,大名鼎鼎的东方不羡已来到云京城,他们能治好红斑病。”

“柳烟妩告诉我,原籍之地的死亡人数远远超过我所统计的那些,有的甚至一个村子都死光了,人心惶惶时,有人冒充东方不羡的弟子告诉他们,传说中的神医东方不羡已研制出了解药,东方不羡就在云京城。”

“这些人为了活命,相约来到云京城,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裴清宴补充说:“恰好,容公子是东方不羡徒弟的事传出,原本将信将疑的人也相信了东方不羡就在云京城的传言。”

柳云舟:……

她终于弄明白了。

柳烟妩所讲的黑蛟故事,确实与流民聚集如出一辙。

“既然他们是来治病的,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柳云舟问道,“他们只是聚集在城郊,发病后却没有人主动站出来?这不太符合逻辑。”

裴清宴:“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流民一事,有人一手遮天,散播了假消息,正是这假消息让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柳云舟更不明白了:“谁在散播假消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裴清宴幽幽地看着柳云舟的眼睛:“你觉得呢?”

柳云舟想了想。

“金乌首领?”她道,“金乌那个组织,一个小小的七星组织就弄出了震惊朝野的蚀焰草事件,他们能做到。”

裴清宴:“蚀焰草事件,是他们单方面制造恐怖事件,不需要百姓们配合,红斑病事件不一样,让如此多的百姓言听计从,金乌怕是没能力做到。”

柳云舟觉得裴清宴说得不对。

曲黛眉已确定,金乌的首领就是谢吟客。

谢吟客的本事有目共睹,他能做到这些很正常。

“谢吟客不是神。”裴清宴说,“他做不到。”

“你怎么这么笃定?”柳云舟问,“你不是时常告诉我,谢吟客非常可怕?他那般可怕的人,做点恐怖的事也实属正常。”

裴清宴垂下眸子。

他手指轻点着轮椅上的玉珠:“即便他能做到,他也不会去做,他做这些没有意义。”

柳云舟挑眉。

她觉得裴清宴的态度怪怪的。

具体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除了他,谁还有那么大本事?”柳云舟道,

“让这么多百姓言听计从,要不是位高权重,要不是德高望重,德高望重这种东西一向不靠谱,最大的可能是位高权重,如果是这样的话,怕只有皇帝或者你才有这种本事……”

柳云舟倏然停下来。

她嗓子紧了紧:“……是皇帝?”

裴清宴没有否认。

“他是不是疯了?”柳云舟道,

“他是皇帝,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将百姓们召集到云京城,再设下这种圈套让云京城覆灭?

他是皇帝,这么做无异于覆灭整个炽云国,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他是自己造自己的反?”

这更不符合逻辑了。

“我一直觉得红斑病是金乌的手笔,如此兴师动众浩瀚庞大,与之前的蚀焰草非常相似,而且,我们不是一直认定,幕后那只手的目的是推翻朝廷,覆灭炽云国?”柳云舟说,

“你却告诉我,这些竟是皇帝做的?”

“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他做这些有什么意义?他是皇帝,他已经是一国之尊了,他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做这种事。”

裴清宴静静地听着。

待柳云舟说完后。

他才幽幽道:“他的确是一国之尊,但他病入膏肓,不能见人,没有自由,权利无法使用,只能生活在小小的宫殿中,随时都能死去。”

柳云舟:“然后呢?”

“所有人都想长生不老,都想江山永固,皇兄他也不例外。”裴清宴道,“他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他很清楚自己随时都可能驾崩。”

柳云舟神色凝重:“所以,他,想让整个云京城给他陪葬?”

“是。”

“他脑袋被驴踢了?”

“这很正常。”小龙插话来,“皇帝要死了,他怕死,又知道自己的病无药可医,就提前安排后事呗。”

“自古以来,皇帝为了长生不老可做出不少蠢事来,历史上的始皇帝为了求仙丹派人出海,最后还是死了,他死后,弄了无数兵马俑,把地宫也修建的跟皇宫一样,妄图死后也继续做皇帝。

人家始皇帝最起码使用的兵马俑,你们这个皇帝倒好,直接让整个云京城的百姓和无数流民为他陪葬,真疯狂。”

柳云舟看向裴清宴。

裴清宴微微点头:“一如小龙所说的那般,真实目的是陪葬。”

柳云舟:“皇帝原来是这么疯狂的人吗?在我印象里,他好似爱民如子,是个难得的明君。”

裴清宴:“我也不相信皇兄会做这种事。”

小龙:“嘿,人被疾病折磨久了,多少会有点心理变态,尤其是皇帝的人面蛊让他饱受折磨,性格大变也正常。”

柳云舟觉得很有道理。

裴清宴被蛊虫折磨的时候,喜怒无常,心狠手辣,风评极差。

蛊虫被控制住之后,他如沐春风,温柔如水,与之前判若两人。

裴清宴:……

柳云舟继续问:“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疑点更多了,比如,皇帝在深宫之中,足不出户多年,是如何发现的红斑病?”

裴清宴:“皇帝身边有禁军,名为飞鱼狱,你可还记得?”

柳云舟自然是记得的。

飞鱼狱直属皇帝管辖,就算是皇帝病入膏肓了,那些禁军依然只听命皇帝。

“飞鱼狱一直在找机会。”裴清宴说,“找了近两年,只是我们不知晓,看起来像是突然爆发的而已。”

“至于红斑病的出现,目前仍旧是疑点。”他对柳云舟说,“你所怀疑的金乌,大概率也不清白,若单论红斑病这种病,极像金乌的手笔。”

柳云舟捏了捏眉心。

兜兜转转,圈圈绕绕,如一团乱麻一般。

她将已知的线索顺了顺,道:

“金乌发现了红斑病,打算利用红斑病搞事,但被皇帝的飞鱼狱知道了,皇帝利用红斑病将那些人聚集到云京城来,是这样吗?”

裴清宴:“是,也不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