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她,就是那个容器!

陆星河眸子如血一般,通红通红。

他狠命咬着牙根,将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为什么要留下那个女人照看王爷?若不是她,王爷不会变成这样。林鹤归,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林鹤归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星河,“陆星河,你是真蠢还是装蠢?”

“你跟陆承风始终跟在王爷身边,没发现王爷最近有异样吗?”

陆星河杀气腾腾,“异样?王爷哪有什么异样?王爷被那个女人害死了,你找任何借口都没用!”

“是那个女人害了王爷!”

“陆承风被她蒙蔽了也就算了,你竟然也被她收买,我虽不知那贱女人用什么手段勾引了你……”

啪!

林鹤归一掌拍在陆星河依着的树上。

树干咔嚓咔嚓,轰然断裂。

“陆星河!”林鹤归双眸冷厉,声音如霜雪一般寒冷彻骨,“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

“一向不喜人靠近的王爷,为何主动接近柳云舟?”

陆星河将头歪到一旁,呸出了一口血沫子,“还能是什么?是她贱,勾引王爷。”

林鹤归强忍住将陆星河的猪头掰掉的冲动,继续道,“王爷被蛊虫折磨,难以入眠,为何唯独在柳云舟身边能小憩?为何他在柳云舟跟前脾气会变得温和?”

“且不说之前的事,单说王爷躺下休息这件事。”

“王爷的身体状况他自己最清楚,你以为像王爷那般的人会因为柳云舟一个建议而躺下来?王爷会躺下来,定是他自愿,你迁怒柳云舟算什么本事?”

“再者,柳云舟在书房时,王爷睡得安稳。柳云舟一离开,王爷却毒发了。”

“综合种种,你一丁点异常都没察觉到?陆星河,你脑子里全是肌肉吗?”

陆星河原本一心认定柳云舟是害王爷的罪魁祸首,钻到了牛角尖里,根本没细想过。

听林鹤归这么一说。

他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星河问,“你是想说,王爷在柳云舟身边能好好休息,王爷突然毒发,是因为柳云舟离开书房,跟着姜耐去药庐的缘故?”

林鹤归神色清冷。

他没有直接回答陆星河的问题,而是抬头看着远方的夕阳,狭长的眼睛眯起,幽幽道:

“当年,王爷中蛊之后,我为了寻找解蛊之法走遍大江南北。天下之大,我却一无所获。就在我万念俱灰时,无意间救下一个游方道士。”

“游方道士得知我在寻找解蛊之法后,告诉我,想要彻底解蛊,需要一个容器。”

“我曾问那道士,该去哪里找容器?容器有什么特征?道士只是说了一句:见到了便知道了。”

“我一直不懂这句话的含义。这些年,虽王爷对容器一事非常抵触,我却一直没放弃寻找,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这样的容器如大海捞针。”

“我一度认为王爷已经没有希望了,毕竟,王爷只剩下不到半年的寿命,即便找到容器也来不及了……直到柳云舟出现。”

林鹤归双手负立,长袖别在身后,飘飘。

连带着他的声音也有些缥缈,“见到了柳云舟,我才真正懂了游方道士话中之意。”

——见到了便知道了。

他见到柳云舟之后,的确就知道了:她就是那个容器!

陆星河听得懵懵的。

他嘴巴长大,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阵。

他才一脸不敢置信地说,“你的意思是说,柳云舟,就是我们要找的容器?”

林鹤归点头,“如果我没猜错,柳云舟可以克制蛊虫。”

“怎么可能?王爷之前也不是没见过柳云舟,为何之前没反应,突然成了我们要找的容器?”陆星河白着一张脸,“不可能,这不可能。”

林鹤归也想不通这一点。

但。

他可以确信,柳云舟就是那个容器。

“这世上没什么绝对的事。”林鹤归道,“我再三探查过王爷的脉象,蛊毒不再肆虐,蛊虫也不再暴躁。”

“如此短的时间里,王爷能从生死一线恢复平稳,这种奇迹,只有容器能做到。”

陆星河冷静下来后,头脑清醒了一些。

他颓然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我,差点杀了王爷唯一的容器,我……”

“我这是在干什么?”陆星河颤抖着,“我太蠢了。”

他无比后怕。

若是陆承风没有制止他,那……

他无法想象后果。

“那,什么时候拯救王爷?”陆星河道,“是不是只要她和王爷那什么,就可以?”

林鹤归道,“柳云舟是柳家嫡女,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王爷要是碰了柳云舟,让柳云舟怀胎,我们再取胎炼药,牵扯甚大,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我们尽可能将柳云舟留在王爷身边,若是能撮合他们就最好不过了。”

陆星河听得眉头一紧。

“撮合柳云舟跟王爷?不可能!王爷和云岚姑娘两情相悦,云岚姑娘若是知道了……”

“陆星河!”林鹤归打断了陆星河的话,“我们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便可,王爷的私事,不要妄加猜测。”

“切记,万万不可在柳云舟和王爷跟前提及此事,尤其是柳云舟,绝不能让她知道她就是王爷的容器。”

“为什么?”陆星河嗤了一声,“能成为王爷的容器是她的荣幸。”

林鹤归的脾气一向不错。

唯独被陆星河气得额角抽搐。

“蠢货!”他呵道,“且不提柳云舟身后的柳家军,她本身也不容小觑,若是我没猜错,柳云舟身后还有高人指点。”

“陆星河,我警告你,你若再敢误大事,自觉滚出王府。”

林鹤归说完,扔给他一个小瓷瓶,“服了这瓶药,三个时辰内,你体内的罡气自会平息。”

陆星河表情复杂地攥紧药瓶。

他斜倚在断树上,眼神发暗。

半晌,才随意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自嘲一般朝着虚空道,“陆承风,你早就猜到了吧?怪不得你会阻止我,呵。”

“我并不知道她就是我们寻找多年的容器。”虚空里,陆承风的声音传来,“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的迁怒对她不公平。”

“另外,王爷的私事,切勿妄言。”

陆星河的表情阴晴不定。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敛去了情绪,“不管怎么样,谢谢你阻止了我。”

“我会去给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