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要将我带到哪里去?

“知夏,你怎么回来了?”柳云舟看着门口的知夏。

知夏原本该在乾坤医馆中养伤。

知夏的伤口,尚未痊愈,也不太适合走动。

按理说林鹤归不会放她离开才对。

“姑娘。”知夏看到柳云舟之后就跪下来了。

她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咚咚咚。

三声巨响。

磕头完毕,知夏才抬起头来。

因磕头太猛,额间渗出了血迹,血迹缓缓流下,染红了整片额头,触目惊心。

“你这是干什么?”柳云舟皱起眉头。

“出什么事了,赶紧起来,进屋说,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知夏却摇了摇头。

她抬眼看着柳云舟。

那双眼睛里,泛着点点泪光。

泪光之外,还有无数复杂情绪。

“姑娘……”知夏看了柳云舟几眼,垂下头来,身体微微颤抖。

“请您去一趟乾坤医馆吧。”

“嗯?乾坤医馆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请您跟我去一趟乾坤医馆。”知夏将头垂得更低。

柳云舟觉得今天的知夏实在过于反常。

知夏是个稳重性子。

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也鲜少如此吞吞吐吐。

“知夏,你老实告诉我,乾坤医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柳云舟说。

“姑娘您别问了。”知夏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对不起。”

“对不起。”

知夏说完,连说两声对不起。

她又将头重重地在地上磕,地面上染就了一片血红。

柳云舟的神色凝重起来。

今天的知夏实在太奇怪了。

行为奇怪,语言奇怪,就连表情和眼神都是奇怪的。

柳云舟将知夏拽起来,“别跪了,别磕头了,磕头有什么用。”

知夏的身体有些软。

被柳云舟拉起来时,有些支撑不住,身体晃**了几下。

她眼神带着怯意和不忍。

这股怯意和不忍最终被吞没。

她抓住柳云舟的手也在颤抖,“姑娘,您就赶紧去看看吧,若是去晚了,怕是……怕是……”

知夏没有再往下说,只是低头哭泣。

柳云舟越发觉得不对劲。

知夏欲言又止,奇奇怪怪的,问她什么都是模糊回答。

这不是知夏的风格。

而且,就算是乾坤医馆要求助,也不应该派知夏来请她。

除非……

柳云舟下意识地想到了裴清宴。

原本裴清宴今天该回云京城了。

今日一早就是他说过的最晚期限。

而,一直到了晚上,裴清宴依旧没有回来。

柳云舟突然想到了一种非常不好的可能。

裴清宴,有可能……就在乾坤医馆中,且他的情况很不好,不好到林鹤归和东方不羡都无法治疗的程度。

这个念头涌上来时。

柳云舟只觉得浑身冰凉,“难道,是与摄政王有关?”

知夏终于点了点头。

“走,去乾坤医馆!”柳云舟大脑嗡嗡直响。

她忙差人去准备马车。

“姑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知夏指着不远处的马车,“我就是乘坐那辆马车来的,我们就乘坐那辆马车过去吧。”

“也行。”柳云舟来不及多想,带着知夏上了马车。

马车接到人之后,飞快地朝着某个方向行驶而去。

就在马车离开后没多久。

白春见匆匆拿着外套出来,“姑娘,夜里天气凉,多披一件衣裳。”

“咦,人呢?”

“姑娘去哪里了?”白春见问左右护卫。

护卫道:“姑娘已经跟知夏离开了。”

“知夏?”白春见想了想。

知夏就是在乾坤医馆中养伤的丫头,是柳云舟的大丫鬟。

“她们去哪里了?”

护卫说:“听说是去乾坤医馆,看知夏的模样,像是乾坤医馆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白春见眉头皱起。

奇怪了。

乾坤医馆可不是普通医馆。

上至林鹤归,下至洒扫的婆子,都是摄政王的人。

乾坤医馆中也隐藏着不少影卫。

且不说没人能动得了乾坤医馆。

就算乾坤医馆真出了什么事,也不该让知夏一个病人来通知柳云舟。

白春见想不通。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因姜雪泥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柳云舟,白春见倒是不担心柳云舟的安全问题。

她将衣服收好,决定去乾坤医馆一趟。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虽已是春日时节。

到了夜晚,天气还是凉得很。

柳云舟出门比较急,没披外套,在夜色中冻得手指微微僵硬。

“知夏。”柳云舟看着沉默寡言的知夏,“你告诉我,摄政王出了什么事儿?他还好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知夏不语,只是用力低着头。

柳云舟眉头紧锁。

她之前下意识觉得是裴清宴遇见了生命危险,着急到大脑一片空白,又因为对知夏比较信任,没多想。

现在稍稍冷静下来。

她才察觉到这件事有无数疑点。

“知夏。”柳云舟的声音冷下来,“我再问你一遍,乾坤医馆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摄政王到底怎么了?”

知夏依然低着头不回答。

柳云舟掀开纱窗看了看车外。

就算天色已黑,她也能看出来,这条路不是前往乾坤医馆的。

“或者我换个问法,你要带我去哪里?”

知夏的眼睑终于动了动。

车厢里点了一盏灯,灯光昏暗,随着车晃动而晃动。

灯光明灭。

映照着知夏的脸也不太真实。

“姑娘。”知夏终于开口了,“我跟知春比起来,谁更忠心?”

柳云舟停顿了一下。

她不知道知夏突然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知春怎么能和你比?她向来心思重,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她也已经自食恶果,死得其所了。”柳云舟说。

“是吗?”知夏笑了。

在昏暗的光芒里,她的笑容凄凄惨惨。

“可是,知春还在你身边。”

“她不仅在你身边,你还对她万分宠溺。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背叛你,中伤你,造谣你,你还能放任她留在你身边?你还能对她毫无芥蒂?为什么我忠心耿耿,甘愿将我的命给你,你却将我扔到乾坤医馆中,疏远我,抛弃我?”

知夏的声音陡然提高,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和不甘,“姑娘,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