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试试?

柳云舟一直都知道悦容郡主的病棘手。

因为前世悦容郡主看了无数名医,名医们都束手无策。

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询问了林鹤归之后。

她越发觉得,悦容郡主的病症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

“早知今日,何必说大话?”裴清宴森森地嘲讽了一声。

柳云舟难得没去怼裴清宴。

“柳家和定国侯府不能反目。”她很认真地说道,“当时那种情况下,不管柳府做什么,定国侯心中都会有芥蒂。”

“你别忘了,曲朝烟也算是柳家人,如果这件事被有心人一利用,事情照样会变得棘手,王爷或许没注意到,其实最近的风向正在变动。”

若是无人推波助澜也就罢了。

一旦有人推波助澜,后果不堪设想。

柳云舟是亲身经历过前世柳家与定国侯府撕破脸面的。

当时的场景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不管如何。

她要继续掐灭两家仇恨的火苗。

而掐灭火苗,把悦容郡主治好是最有效最方便的途径。

“反正不管多难我都要去试试,再说,山野郎中卖的药,绝不可能是皇宫秘制的回零汤。”柳云舟道。

其实她一直有所怀疑。

区区一个山野郎中,怎么可能会弄到让人彻底失去生育能力的药呢?

前世她深陷其中一叶障目,今生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去,处处都是漏洞。

她很有必要见一见悦容郡主。

她必须要用羲和之眼去探查一下悦容郡主的真实状况。

裴清宴听着柳云舟心底的声音,眉头拧起。

“走了,回家。”

说完这话,裴清宴转着轮椅离开。

柳云舟:?

裴清宴这话没头没脑的,回什么家?

柳府跟摄政王府也不是一条路。

这个念头还没落下。

柳云舟想起来了。

裴清宴在柳府旁边买了个宅子,他们同路。

柳云舟没有勇气自己走回去,最终还是絮絮叨叨上了裴清宴的马车。

林鹤归看着柳云舟和裴清宴的身影。

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跟在裴清宴身边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知道那个一向稳重沉默的摄政王也会拈酸吃醋,冷嘲热讽。

这是个好现象。

等他们两个敞开心扉,生米煮成熟饭,清宴的蛊毒就能转移到柳云舟身上。

清宴的寿命也能延长几年。

至于以后的药引,他再想想办法。

马车上。

裴清宴整张脸都是黑的。

他再度用那幽幽的眼神盯着柳云舟。

柳云舟如芒在背,身体僵直。

持续了一盏茶时间。

柳云舟实在忍不住了,“王爷,你到底在看什么?”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阴气森森地盯着我,我汗毛都竖竖起来了。”

裴清宴呵了一声:“你现在胆子越大大了,不仅直呼本王的名字,还对本王如此不客气。”

柳云舟:……

她之前是客气的。

后来跟裴清宴熟悉起来后,就……不太想客气了。

“你说吧,你想干什么。”柳云舟问,“只要你别再盯着我,我愿意改。”

裴清宴一把将柳云舟拽到跟前来。

他盯着她的眼睛,近乎咬牙切齿,“你凭什么说本王不能生?”

柳云舟并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

“王爷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我也没说错什么,你能吗?”

“你试试?”裴清宴捏住她的下巴。

他的眼睛盯着柳云舟的眼睛,语气森森然,“柳云舟,你胆子越发大了。”

“怎么试?生孩子是女人的事,你想生也没有那能力……”柳云舟说到这里的时候,猛地怔住了。

裴清宴好像,误会了什么。

不。

不是裴清宴误会了,是她的说辞好像有点问题。

裴清宴所介意的不能生,是否定他是个正常男人的意思。

她的意思则是,孩子是女人生出来的。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那,那什么。”柳云舟额角跳了几下,“王爷,我觉得咱们之间可能有误会了。”

“哦,什么误会?”

“我的意思是,孩子是女人生出来的,你们男人想生也没那个能力,没有其他意思。”柳云舟说,“我给王爷检查过身体了,王爷您在这方面非常健康。”

这一点是真的。

裴清宴被蛊虫折磨了几年,身体状况却比宁温书要好得多。

可见,没被蛊虫折磨之前的裴清宴身体素质有多好。

裴清宴又听柳云舟在心里腹诽宁温书。

他酸酸的:“你怎么知道本王健康?”

柳云舟笑道:“王爷您英勇神武,一看就知道,再说,您别忘了,我也算是个大夫。”

裴清宴:……

“柳云舟!”

“在。”柳云舟挺直身体,“王爷请吩咐。”

小龙捂脸:没眼看,你俩这对话幼稚不幼稚?别祸害了本宝宝,求求你们闭嘴吧。

裴清宴那张脸终于全黑了。

柳云舟戏弄他的目的达到了,莞尔一笑,“逗你的。”

“整天黑着一张脸,就跟欠你钱一样,你长得这么好看,就不能多笑笑?”

裴清宴:不能。

柳云舟见裴清宴依旧黑脸。

伸出手,手指放在他嘴角两边,往上提了提,“笑一笑。”

裴清宴:“柳云舟,你越发没规矩了。”

“是啊,谁让王爷有把柄落在我手里。”柳云舟露出森森的白牙。

裴清宴干脆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阵。

裴清宴突然开口,“你生辰是哪一天?”

提起生辰,柳云舟瞬间凝重起来。

“怎么了?”

“问问。”

“问我生辰做什么?”

“……”裴清宴不知该怎么往下接了。

因裴清宴提起生辰,柳云舟的心情低沉起来。

她的生辰,是在夏天。

某一年的夏天,大雨滂沱,她被山匪抓住,被山匪强迫失去清白。

生辰,成了她的噩梦。

柳云舟攥紧手。

裴清宴听这柳云舟心底的悲恸,微微一怔。

原来。

是那天。

“我原本打算送你一份礼物。”裴清宴的声音柔和下来,“那东西比较难寻,一时半会不一定能寻得来。”

“若能赶上,我就将礼物送你,若赶不上,本王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柳云舟没有过生辰的想法。

她也没接裴清宴的话,掀开帘子往外看。

裴清宴看着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小猫,此时身上却散发出悲恸与沉重来。

他后悔提及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