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阴谋很早就开始了

定国侯刚刚平息下来的怒气再度被点燃。

他怒目而视。

“侯爷稍安勿躁,你先听我说。”柳云舟制止住定国侯发怒。

“今日围观之人众多,悦容郡主不能生育的传闻一旦被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女子名声如此之重要,万万不能被毁掉。”

“方才的状况您也看到了,在那种情况下,不管说什么都无法隐瞒,若是处理不合适,悦容郡主肯定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想要挽回悦容郡主的名声,只有搬出众人都知晓且非常崇拜之人。”

“东方不羡名声在外,医圣之名响彻云霄,用他之名来堵住悠悠之口最合适不过。”

柳云舟轻轻笑道,“而且,我虽然没办法请东方不羡,但我能请到东方不羡的弟子。”

“她的医术是不及东方不羡,悦容郡主也没病到那种程度,事情还有转机,就算弟子治不了,我就算豁出这张脸,也会求东方不羡出面的。”

听了柳云舟的话。

定国侯的怒气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你真的认识东方不羡?”

“认识。”柳云舟道,“我跟他老人家还有些渊源,要是他老人家的弟子治不好悦容郡主,我跪上个一两天求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肯定会心软的。”

定国侯盯着柳云舟的眼睛。

他常年审讯犯人,能够从眼睛里看出这个人是否撒谎。

柳云舟眼神坚定,语气稳定,也没有奇怪的表情,应该没有说谎。

“那,有劳了。”定国侯道。

“不客气。我上门之前,会提前通知侯爷,希望侯爷能亲眼见证悦容郡主恢复健康。”柳云舟微微俯身,行礼。

定国侯听得脸色一变。

聪明如他,立马懂了柳云舟的意思。

“好。”

送别定国侯后。

领钱的人也陆续离开。

柳府门口,只留下战战兢兢的郎中。

郎中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冷汗淋漓。

匍匐在地上,“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起来吧。”柳云舟随意瞥了郎中一眼。

“今天算你幸运,保住一条小命,以后不要乱说话,祸从口出。”

白春见站在一旁,叉腰,“听见姑娘的话了吗?好好听着,祸从口出,再敢乱说我先拔了你的舌头。”

郎中对白春见天然惧怕。

他抬起头,弱弱地看了看白春见。

他想说他真的没有说谎,真的是她指使的……

可他不敢。

“看什么看?”白春见超级凶,“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蠢的跟头猪一样。”

“那老娘们自己买的药,还喂给自己的女儿吃,你卖她买,你情我愿,又不是你逼着她买的,她随手扣一个屎盆子过来,你也接。”

“我看你就是个吃屎的货。”

“还不快滚?在这里丢人现眼。”白春见威风凛凛,“别再让老娘看见你,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是是是。”郎中本以为会被诛九族。

一听白春见让他滚,心中一喜。

“多谢大小姐,多谢姑娘,多谢,多谢。”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屁滚尿流地跑开。

死里逃生之后。

郎中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立刻搬家,连夜离开云京城,找个偏僻的地方隐姓埋名,对今日之事闭口不谈。

白春见撵走了郎中,神清气爽。

听雪和听枫在一旁看着,刚才“知春”又美又飒,不讲理,粗暴,却是大快人心。

要不是周围人太多,她们都忍不住跳起来拍手称好。

经此一事,好像“知春”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只不过。

眼前的知春跟之前的知春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知春是不讲理,可没这么飒。

旋即。

她们两个又想到“知春”偷走柳云舟的金镯子的事儿。

妥妥的狗改不了吃屎,立马嫌弃起来。

白春见并不在意两个小丫头怎么想。

她头一昂,进了院子。

大伯母自始至终没开口。

她眼见着柳云舟已经将此事处理妥当,也没多说什么。

回到栖园。

柳云舟口渴得很。

白春见守在柳云舟身边,一边斟茶一边问,“你之前那个丫鬟也太不做人了,竟还真能办出这么蠢的事儿来。”

“这不是上赶着去寻死吗?诬陷你也就罢了,还把自己搭上。”

柳云舟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我也没想到她会那么蠢,估计是想好了脱身的办法。”

“今天谢谢你,你的表现太惊人,完美破了定国侯夫人的计策。”

白春见蹙眉,“这是定国侯夫人的计策?”

“对。”

“为什么?悦容郡主不是定国侯夫人的女儿吗?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柳云舟喝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万一不是呢?”

白春见不解:“你是说,悦容郡主不是定国侯夫人的亲生女儿?这不应该吧?定国侯也没有其他女人,甚至连侍妾也没有,悦容郡主的亲娘怎么会不是定国侯夫人?”

秦偃月吹了一下茶杯里的浮沫。

前世她也不曾怀疑过悦容和定国侯夫人的关系。

后来定国侯和柳家反目成仇,定国侯疯了一般报复柳家时,她想缓和两家关系,让人调查过。

得出的结论很有意思。

只不过当时她觉得调查结果是错的,没放在心上。

“假如悦容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再生气也不可能将悦容不能生育的事摆到明面上来说。”柳云舟道,“可以换个说辞,比如说昏迷不醒,比如吐血,等等都可以,为什么非要说悦容不能生育?”

“除了故意为之,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来。”

“悦容无法生育,跟悦容定亲的那户人家自然会退婚,悦容莫说嫁人,怕是连提亲的人都不会有。”

白春见依旧不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合理啊。”

“前阵子悦容落水,湖水冰寒,太医诊断悦容郡主子嗣困难。”柳云舟道,“这机会千载难逢。”

“定国侯夫人只需要临门一脚就能让悦容彻底失去生育能力,但这临门一脚需要找个人,我就成了这个替罪羊。”

“为什么会找你?”白春见道,“悦容郡主跟你无冤无仇。”

“不。”柳云舟盯着茶杯里起起伏伏的青绿色叶片,“这个阴谋不是最近才开始的,是很早之前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