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这样苦熬了15天,战马被吃的一匹都不剩,就连陪伴了元帅五载的那匹旋风也被宰杀了,蛮子还在外面叫嚣,日日都要骚扰,战士们连肚子都填不饱,哪有力气和他们打呀?
元帅脑子里回忆着路清池昨晚和他说的话,目光停留在一个落单的小女孩身上,小女孩明显病了,皮肤蜡黄、头大身子小,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红,一副奄奄一息随时会倒下的模样。
宝刀被元帅从刀鞘里拔了出来,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对准了小女孩,江乘云看到后立刻张开手护在小女孩身前,“元帅,你们拼死抵抗不就是为了他们么,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你闪开!”路清池的话,不停的在元帅脑子里重复,“你看她的样子,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早的解脱,也好省下来一个人的口粮,让其他人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不,每个人的生命都同样的可贵,您不能因为一群人的生命而将屠刀对准一个人,生命从不是以数量来定论的。而且,即便是病得如此之重,她也没有放弃活下去的机会,不应该就这样被您剥夺。”江乘云的思想潜移默化的受古一一影响,现在属于一个半古代半现代的人。
元帅并没有被他这番言论说动,“这些大道理谁不会讲,在生存面前,这些道理简直狗屁不通。本帅问你,如果你生了重病,而城里又断粮了,你可愿意自行了断将剩下的粮分给自己的家人?”
“……”
江乘云沉默了,他自是愿意的。
沉默了良久,江乘云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默默的收回了保护小女孩的胳膊。
元帅知道他想清楚了,赶忙越过它,高高的举起了屠刀,重重的劈了上去。
温热的血溅了小女孩一脸,吓得小女孩哇哇大哭起来。
江乘云转头一看,瞳孔瞬间放大,赶忙夺了元帅的刀扔在一旁,心疼的捧着古一一流血的手。
古一一没有看他,反而笑嘻嘻的和元帅说话,“我不是都说了嘛,我可是神仙啊,干嘛趁着神仙忙的时候犯错呢?不就是粮食吗,库房里满着呢,还有元帅喜欢吃的驴肉,我都跟大黄说过了,酱着吃,他非得做汤,您快去说说他。”
诙谐幽默的语气调动了元帅的心,哪怕是骗自己的,元帅也心甘情愿被他骗一次,他早就后悔了,还好屠刀被古一一挡住了,若是小女孩真的死了,元帅这辈子都将活在悔恨之中,怎么就被路清池的话误导了呢,他们拼命守护云城,为的不就是这样的孩子平安长大吗!
古一一和元帅说话,江乘云这边也没有闲着,将自己的礼仪撕成一条一条的,裹在古一一的手上给她止血,还不忘轻轻的吹一吹,“疼吗?”
“疼,老疼了,疼死了!刚才还得装着,这救世主可真难当。”
江乘云猛地将古一一拉进怀里,用力按住她的后脖颈,让她贴着自己,“下次不要再做傻事了。”
古一一知道他害怕了,伸出被包成哆啦A梦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知道了,我买的粮食到了,还特意吩咐了大黄让他做两道你喜欢吃的菜,咱们赶紧去吃吧。”
“好。”
两人牵着小女孩奔着军营里伙房去了。
元帅这次可长了心眼,不止在明面上安排了看着粮仓的人,暗地里也派了不少的人,各个行业的都有,为的就是不让奸细有可乘之机,就算蛮子再神通广大,也绝对不可能各行各业都有他们安插的细作。
陈念念一直咽不下那口熊气,心里始终憋着火,发誓一定要拿下火烧仓库的贼人,好戴罪立功。
她特意穿了夜行衣,趴在房顶上俯瞰着粮仓外面的一切,为了不让自己重蹈覆辙的覆辙,还特意跑到厨房要了一袋子辣椒,又去古一一那求了一个针包,只要一打盹就立刻吃辣椒,等辣椒也扛不住的时候,针包就能派上用场了。
寅时一到,粮仓门口果然有了动静,只听“嗖嗖”几下,看守粮仓的十几个人全部倒下,外围暗中观察的人赶紧释放了烟火信号,一张大网从天上掉了下来,将黑衣人网了起来。
就在大家沾沾自喜,唯一拥而上制服黑衣人的时候,黑衣人从袖子里掏出两枚烟雾弹狠狠的砸在地上。
烟雾弹的威力不减当年,从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起烟尘弥漫,粮仓外面的空地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哀牢山深处。
大家处于完全抓瞎的境地,也不敢贸然动用手里的兵器,生怕一个不小心误伤了自己人可就不好了。
其他人束手束脚的倒是方便了黑衣人,他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割断了网子,脚底抹油般的出现在墙头,挑衅的和大家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陈念念可受不得这种干气,用了吃奶的力气抽出盘在腰间的鞭子,重重的抽了过去,成功命中黑衣人的左胳膊,只听他“啊”了一声就从墙头掉了下去。
而这时元帅带领的人马也到了,陈念念将黑衣人受伤的事,一五一十的和他说了,无形中缩小了排查范围。
保住了粮仓,也就是保住了大家活下去的底气,要不是饿了好久实在是没有力气,百姓们非得办一个舞龙舞狮庆祝一番不可。
陈念念也十分开心的回了大将军府,迫不及待的摇行了还在刚刚进入深度睡眠的大将军,“爹,你别睡了,听我说…”
大将军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最近吃的都是古一一给开的西药,这药什么都好,就是实在是太容易犯困了,每次吃完都要睡一觉,要不然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天旋地转的。
“念念,爹听着呢,你赶紧跟爹说,爹想知道。”大将军上眼皮和下眼皮拼命的打架,还要强打起精神听自家女儿训话,谁家父亲做成他这样,倒是给别人家洗手做妾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