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听了林副将的转述,气的直接摔了手里的茶杯,“这个混账东西!”

陈念念这时也跑了回来,一副做了错事的模样,“扑通”一声跪在大将军面前,“阿爹,不是故意的,那个小姑娘突然跑出来,我也没注意呀。要不是因为你常年在外打仗,阿娘又死的那么早,我怎么会没人管…呜呜…”

大将军最受不了她这套,只能叹了口气,出了营帐帮她平事去了,“你们赶紧起来吧,这件事确实是我女儿做错了。她毕竟是一个小姑娘家,打不得骂不得的,我已经罚她禁足半月,不许再出去招摇了。你们打了胜仗也不容易,每个人都官升三级,回去吃庆功宴吧。”

刀疤满脸愤恨的看着大将军,他开始怀疑自己保家卫国是不是错的,原来权力竟然是这种好东西,可以让一个差点杀了人的人被轻轻揭过。

“大将军处事如此不公,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林副将自然是听不得别人说大将军的不好,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刀疤,“谁准你这么和大将军说话的,还不赶紧滚!”

刀疤根本不怕,甚至将脖子往前伸了伸,“如果我的血可以为我的妹妹讨回公道的话,那值得。”

说完他就要就着林副将的剑以死明志。

当啷——

林副将的剑被弹开了,与剑一同落地的还有一支黑羽箭,这是元帅亲兵专用的,看来元帅回来了。

大家纷纷看向营帐外,一队黑压压的骑兵闯了进来,马脖子上挂着铃铛叮当作响,所到之处皆低头,压迫感十足。

为首的人50多岁,白须白髯,不怒自威,一双眼睛清明的很,那是没人能和他对视超过去十秒。

“兰亭啊,我不过在京养了这么几天的伤,怎么闹成这个样子?”

大将军陈兰亭哪里还敢拿乔,赶紧小跑到元帅马旁,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元帅,是我教女无方,我已经罚过她了,也补偿了受害者,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元帅半俯着身子,用马鞭轻轻敲了敲陈兰亭的肩膀,“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位苦主,你过来,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儿重复一遍。”

林副将拼命给他使眼色,希望他说的话能缓和一点,给陈兰亭留点儿脸面。

刀疤装作没有看见,径直来到元帅面前,将虎贲将军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只是在阐述事实。

元帅听完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清池啊,你医术不错,一会儿去看看。”

“诺。”

“你受苦了,我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元帅先是安慰了刀疤,然后开始呵斥陈兰亭,“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既然你的女儿伤了人家的妹妹,那让人家打回来,不过分吧?”

“元帅…”

“兰亭,你可是好不容易才坐上大将军的位置,可别浪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敲打的意思陈兰亭不是听不出来,但是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还是冒死请柬,“元帅,子债父偿,我愿意让出大将军的位置,只求元帅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元帅叹了口气,之前还觉得陈兰亭非常适合接自己的班,可她却总是在亲人这方面犯糊涂,看来得重新物色接班人了。

“就这么做吧。”

从大将军的位置上下来,也就意味着不再是三品的将军,更加意味着要重新上战场了。

三品的都是老将,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旧伤,实在是不适合上战场了,他们又经验丰富,一般都是在营帐里主持大局的,现在陈兰亭为了陈念念不顾自身安危要重新上战场了,不知道陈念念知道了作何感想。

……

“贱人,贱人!”

路清池走进征西将军府时,陈念念正在发脾气摔瓷器呢,要不是他躲的快,非得给自己砸个满头包不可。

“这是谁欺负我们大小姐了?”

陈念念看到他一脸惊喜,将手中的陶瓷缸放下,“你终于回来啦,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受了多少委屈,都没有人给我出主意了。”

陆清池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锦盒,双手递到陈念念面前,“我这不是陪元帅在京城养病么,这是给你带的礼物,京城最时新的样式,看看喜欢吗?”

陈念念哪有心思欣赏礼物呀,她现在要不是被禁足了,恨不得直接杀到虎奔将军府将古一一再打一顿。

“我知道你的心思,我这就去帮你探一探。”

陈念念这才接了礼物,“你打她一顿就行了,可千万别伤她性命。尽管我再也不愿意承认,可她也是我心爱之人的大嫂,以后都是一家人,闹得太过了也不好。”

“你说什么?心爱之人!”路清池刚才的宠溺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险,他用力钳制着陈念念的手,“你让他碰了?”

“疼,松开。”陈念念拼命挣扎,和路清池的手就像一把铁钳一样,根本挣脱不开,“我又不是花楼里的娘子,怎么可能还没成婚就将自己的清白交出去呢,赶紧放开我!”

路清池这才恢复清明,抬手掐了掐陈念念的脸却被她躲开了,他也不恼,“行了,怎么还真生气了呢?我不过是担心你罢了,你这么天真无邪,很容易被人骗的。”

“少管我。”陈念念跑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路清池也没有多留,他身上还带着元帅布置的任务呢,就算不为了陈念念,也得去趟虎贲将军府走个过场,不然被有心人抓住,那可就是把柄。

他可不习惯自己的小辫子被别人抓在手里。

扣扣扣——

“外面有人敲门,我去开门。”

江乘月刚要起来,就被古一一把按了下去,她怕又是陈念念那样的疯婆子,已经有一个妹妹负伤了,可不能再伤一个。

“你好好看着桐桐,我去开门。”

打开门,古一一的面容暴露在路清池眼中,他的眼球明显震动,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