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答道:“是,东家说的,是东家说的最有道理了。”

“我刚才是跟大家开玩笑呢,库房也就烧了两匹布,算不得什么损失,绝对不会影响咱们霓裳阁的。大家都散了吧!”

古一一路过刀疤时,在他耳边悄悄耳语了两句。

夜半,万籁俱寂,小院的大门突然被敲响了。

古一一刚要穿鞋去开门,江乘雨早就出冲去了,路过她的窗户时还不忘交代,“大嫂,更深露重,你还是在屋里等吧。”

江乘雨还是比较谨慎的,盘问了半天才把人放进来。

刀疤带着四个小弟,将一个捆的像粽子一样的人扔到院子里,还不忘对着他的腚踢上一脚,“东家,这就是在库房放火的人。您的计谋果然好使,我特意装作忘记锁库房的门,然后和兄弟们躲在暗处盯着,这个家伙果然拿了火油和蜡烛进去,要不是我兄弟手快,他就真当着我们几个人的面把库房给烧了。”

古一一看着被绑的像大闸蟹一样的小桑,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上午说要拿大家的月前补贴库房的时候,其他人都是一脸的义愤填膺,偏偏他是一一脸的放松。

出来做工还不在乎工钱,要么就是家里极其有钱,要么就是别人给够了钱,古一一在招聘的时候,对每个人都做了背调,小桑家并不是有钱的主。

如果他不再出来犯案,古一一真的会放他一马,毕竟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得饶人处且饶人,可这个家伙偏偏鬼迷心窍,一次不成,还敢烧一次!

拔掉小桑嘴里的臭袜子,“说吧,谁指使你干的?”

“没人指使,我就是看你不爽,凭什么你一个女人比男人还能挣钱,还让我给你当跑堂,我觉得丢人!”

古一一并不生气,反而微笑着点头,抡圆了巴掌,反手抽在他的脸上,“我问你,是谁指使你的?”

“没人!”小桑还是那么硬气。

同样的巴掌又抽在他另一张脸上,“再想想!”

打的古一一手都疼了,这个家伙嘴比死鸭子还硬,看来常规方法是对付不了他了,只能出奇制胜了。

“刀疤,咱们库房损失了一千两,而且还烧死了两个人,对吧?”

刀疤先是一愣,继而很快反应过来,“东家说的对,确实是那样的,属下现在就把他送官,咱们县令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判案的依托就是律法,也不知道这放火烧毁他人财物、又烧死了两个人,该判什么刑?”

一听要将自己送到县令那里去,小桑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他记得自己曾经当过一次小偷,偷的就是县令的荷包,县令那叫一个黑脸包公,将他按在板子上打的屁股都开花了,大半个月都没能下床。

“要杀要寡随你们便,反正我也活不了太久了,何必把我送到衙门折磨!”他这明显破防了。

重病,不是替人顶包做坏事的借口,不是值得原谅的理由。

古一一蹲下身子,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着自己,对着她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你不会以为,以你这条烂命为家里人换一笔金钱是大义吧?”

小桑一愣,他还真是这么想的,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索性帮坏人做点事儿赚一笔钱,这样家里瞎眼的,老娘也能过的好一点。

看他的表情,古一一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立刻笑得前仰后合的,“我之前做过你的背调,你家里还有一个失明的母亲,现在你惹了我,等你死了,那人确实给会给你娘一笔钱。可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到时候你那个瞎眼的老娘,对于我来说,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就是不知道折磨起来会不会很快乐?哈哈哈哈哈!”

刀疤打了个寒颤,伸出手悄悄拉了拉古一一的袖子,“东家,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你现在像个变态。”

古一一转身,比了个“嘘”的手势,这个家伙可真不懂事,自己好不容易拉起来的情绪,一会儿就给败活光了,万一对方不信了,可咋整?

真的是。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小桑破大防了,他完全没想到古一一会干这种事,恨不得直接杀了她。

古一一向后退了两步,生怕对方咬着她,要不然还得穿回现代打狂犬疫苗,人的牙齿可比狗的牙齿有毒多了。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你背叛让你做坏事的那个人,在县令面前如实交,我没准能考虑放过你和你老娘,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了;另一条就是你死都不背叛让你做坏事的那个人,等到你下地狱以后,稍稍的等等你的母亲,因为马上就要下来陪你了,选择权交给你。”

小桑是个孝子,他选一条路,天刚亮就被刀疤扭送着,送到了县衙。

县令大人爱岗敬业,早早的就来了,根本没有给古一一敲鼓鸣冤的机会,小桑将西伯利亚大野猪供了出来。

古一一早就猜到是他了,毁掉自己满库房的布料唯一的得益者就是他呀。

西伯利亚大野猪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选了面额最小的那张扔到古一一脸上,“县令大人,这事儿确实是小子做的不好,我记得律法里面也有说过,无论什么错,只要没有涉及到伤人性命,皆可以用钱来赎,是这样的吧?”

县令点点头,“确实如此。”

“古老板,这钱你就拿去用着吧,我明天就去把你的店砸了,到时候照样赔钱,我这人什么都没有,唯独有花不完的钱,和我打擂台,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说完直接啐了一口唾沫,弄脏了古一一新做的裙子。

古一一看向县令,“大人,只要不伤及性命,都可以用钱来赎,对吧?”

县令有些迷惑,为什么同样的问题要问两遍,可他还是答了,“是这样的。”

“那我就放心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