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放下侧夫人的风度,放心大胆地去吃娢娢的醋,我赌赫连禹反而同你重归于好。若我赢了,我们各出一千两,合伙开一家酒楼,你负责经营。”

“你也想经商?”芙蓉惊异。

“我想有自己的产业,但是又懒得费心,想让你帮我费心。”凌南霜挑眉,冲芙蓉狡黠一笑。

“没问题。那若是世子更加生气,厌弃我呢?”

“那你便不用出资,只需出人,两千两全都我来出,酒楼仍然算我们一人一半。如何?”

芙蓉本就想要扩充生意,没理由拒绝凌南霜这个合伙人,“一言为定。”

“那我可回去准备银票了,给你三日时间,够不够见分晓?”

“足够。”

芙蓉花了一日时间筹谋,该如何吃醋才能让赫连禹相信。

想什么来什么,第二日一早,冷素夕带着娢娢登门。

“芙蓉,娢娢是世子的侍妾,理应早些时日就来向你请安的,但是你也知道,一来,世子夜夜折腾娢娢,她身体多少有些吃不消;二来,她是哑女,即便来了,也说不出请安的话。所以我便陪着她一同来了。”

芙蓉的眼神粘在娢娢脸上,怎么都移不开。

随即暗暗感叹:南霜,这次你输定了。

她怎么可能赢得过下凡的仙女?赫连禹在对她心寒的档口,遇见了这么一个女子,肯定会移情别恋啊。

“没想到世上还有这般女子。”芙蓉心情复杂,想到赫连禹夜夜与娢娢共眠,内心酸涩;可想到自己输了赌约,不用出钱也能拥有一半的酒楼,又不免庆幸。

娢娢恭敬给芙蓉行了个大礼。

芙蓉扶着娢娢起身,吩咐道:“方娴,去取一整套脂粉,赠与娢娢做见面礼。”

方娴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也看娢娢看得痴了。

芙蓉又去瞧桑宛,也是一个样。

哪怕是女子都如此,更何况男子?何况是夜夜与之缠绵的赫连禹?

赫连禹大概已经为之痴狂了吧?

思及此,芙蓉内心酸涩更甚,庆幸消减。

“你这芳菲苑扩建装潢之后确是比从前宽敞美观许多,我可否四处转转,参观一下?”冷素夕虽是询问,已经抬脚往外走。

芙蓉马上跟随,“那是自然,芙蓉陪着夫人。”

“不必,让桑宛陪同吧,你留下,多训导几句娢娢,毕竟你也是做过侍妾的,想必有不少经验要传授。”

芙蓉停步,回头去看战战兢兢的娢娢。

懂了,要她们单独相处,若是娢娢有个差池,那么一定是她嫉妒,伤害了娢娢。

芙蓉对桑宛道:“去吧。”

屋内只有她们二人,芙蓉发觉娢娢似是极为痛苦纠结,犹豫不定。

“夫人让你如何伤害自己?你可是自愿?”芙蓉好奇。

娢娢惊愕抬头,双眼噙满泪水,用力摇头。

“不是自愿,那可是被胁迫了?难不成,你有家人在夫人手中?”

娢娢泪如雨下,用力点头,随后又跪地磕头,发出“啊啊”声。

芙蓉看得出,娢娢很想要说话,想说的话应是求她救救她和家人。

“你若得了世子宠爱,可用写字的方式让他知道实情,世子一定会帮你的。”

毕竟赫连禹从前就用心帮过她。

屋外传来冷素夕和徐嬷嬷的笑声。

娢娢听到,如同听到催命声一般,开始四下寻觅。

突然,她用力扯自己的发髻,直到头发散乱。

趁芙蓉被惊呆,她蓄力,猛地用头去撞墙。

芙蓉吓坏了,她以为顶多是挨个巴掌,抓伤手臂即可,没想到娢娢竟然拿命来博,莫非这也是冷素夕的吩咐?

她慌乱中去拉,可是娢娢力量太大,她扑空后,跌倒在娢娢身边。

娢娢已经头破血流,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

屋外徐嬷嬷惊叫一声,率先跑来。

冷素夕则是去往院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徐嬷嬷,你们也太狠了吧,娢娢这样的容貌,若是破了相,岂不是暴殄天物?”芙蓉起身,拍拍身上尘土,坐回原位。

徐嬷嬷表面上是搀扶娢娢,实际上却是在她手臂和大腿上用力掐拧,企图留下淤痕。

“侧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屋内只有你们二人,娢娢受伤,自然是侧夫人的手笔。”

芙蓉冷笑,丝毫不惧。

徐嬷嬷偷眼看芙蓉这副模样,得意道:“侧夫人,今时不同往日,你该不会还以为世子会偏袒你吧?”

芙蓉笑而不语,再怎么样,她都不亏,要么是重得赫连禹宠爱,要么是白得半个酒楼。

娢娢头晕,根本顾不得身上的痛,痛苦呻吟,我见犹怜。

芙蓉心想,若是赫连禹看到这一幕,怕是要心疼到心碎吧。

正想着赫连禹,他人便大步流星地朝这边来了。

原来冷素夕早就掐算好了时间,在门口等着赫连禹经过,告状后把他带过来呢。

赫连禹还未进门便看到了倒地、狼狈的娢娢,满脸关切地上前,把人抱起,转身就走,看都没看芙蓉一眼。

冷素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她还想着当面对峙,让赫连禹责备惩罚芙蓉呢。

她刚想要开口去拦,徐嬷嬷阻拦,故意大声把话说给芙蓉听:“世子心疼娢娢,当然是先救人,再断案。”

眼瞧着赫连禹抱着娢娢疾步离去的背影,芙蓉只觉胸口憋闷,呼吸不畅,心口隐隐作痛。

从前,赫连禹都是这样抱她的。

莫非这就是醋意?

本以为会等很久,谁知赫连禹似乎是刚把人抱出芳菲苑,交给了他人,便折返回来,直勾勾瞪着芙蓉,直冲她而来。

“怎么回事?”赫连禹站在芙蓉面前,声音冰冷。

芙蓉微微蹙眉,眼波流转,一半是装,一半是真情流露,一半不甘,一半委屈地与赫连禹对视。

徐嬷嬷察言观色,发觉赫连禹看芙蓉的眼神冰冷,有了九分的把握,便言之凿凿道:

“世子,老奴刚刚在门外亲眼所见,娢娢跪在侧夫人面前,连连磕头,侧夫人抓住娢娢的头发,让娢娢的头撞墙,还在娢娢身上狠狠掐捏了好多下。侧夫人似是极为愤怒,娢娢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是哪里惹恼了侧夫人。莫非是……”

赫连禹冷声问道:“莫非什么?”

“莫非是侧夫人嫉妒娢娢的美貌,吃醋世子偏宠娢娢,所以……”

赫连禹心念一动,向前一步,“是你伤了娢娢?”

“娢娢,”芙蓉落寞苦笑,“世子唤她的名字,竟这般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