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我冤枉啊,我跟兄长从前根本不相识,侯府门前那次,是我第一次见……”
芙蓉话说一半,噤声,她不想骗赫连禹,本就打算好要坦白一切的啊。
“怎么?重生前,你们……是一对儿?”赫连禹看出了芙蓉的心虚,又知道这一世芙蓉身为丫鬟和侍妾,都不可能与凌北杉有过深的纠葛,那么就应该是芙蓉重生之前。
“当然不是!只是重生之前,见过他而已。世子,我发誓,我与兄长之间,绝对清白。”
“你发誓?”赫连禹起身,“你觉得你在我这还有信誉可言?从今往后,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世子……”芙蓉伸手去抓,只抓到了赫连禹的宽袖,没抓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衣袖划过手心,赫连禹的决绝背影消失。
很快,桑宛带着方娴回来。
方娴告诉芙蓉,在惠泽堂碰上赫连禹之后,她本想要拦着的,赫连禹急于摆脱她,回来找芙蓉对峙,所以便点了她的穴位。她一直就在惠泽堂,一直到桑宛去给她解了穴。
芙蓉长出一口气,幸好,她们三人都没受伤。
可糟糕的是,唯一受伤的是赫连禹。
*
提心吊胆过了三日,芙蓉没等到庞凛登门,等到了冷素夕归来。
方娴去领例银,唉声叹气地回到芳菲苑。
“怎么?因为世子冷落,包管事为难你了?”芙蓉无奈,难道即便成了侧夫人,也难逃被欺压的命运?
“奴婢也以为会被为难,但并没有。世子偏宠侧夫人,从前也闹过别扭,冷待过侧夫人,后来还不是和好如初?侧夫人从丫鬟到侍妾,再到侧夫人,不过半年时间。侯府上下皆知侧夫人了不得,哪还敢造次?”
“那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奴婢听闻下人们议论,说是世子夫人带回来一绝色女子,想要给世子做通房。”
芙蓉有些意外,释然道:“很正常。普通富贵人家的男子尚且要三妻四妾,世子早晚会妻妾成群。”
“奴婢本以为世子会拒绝的,但是听说世子允许那女子在书房伺候。下人们都说,那女子国色天香,媚骨天成,没有一个男子能够抵挡得了。”
“无妨,世子身份尊贵,后宅之中自然要有各色美女。我能够控制的只有自己,努力保住现在的位置,至于世子如何,我管不了。”
“侧夫人真的不在乎?”
芙蓉只觉心里有点酸,但也只是一点,可忽略不计。
“我都说了,这很正常,有什么可在乎的?”芙蓉现在满心都是自己的安危,一心只关切青云阁的动静,哪有功夫在乎赫连禹宠谁?
至于说何时跟赫连禹解释清楚她再喝避子汤的原因,至少不是现在。
芙蓉得等到赫连禹消气,才能听得进她说的话。
书房。
赫连禹挥毫泼墨,眼神却时不时飘向身侧的书柜,那里面存放的都是芙蓉写的诗句。
气愤之时,他想过把那些全都拿去烧了;可稍稍冷静后,他只是把它们整理一番,又放回书柜。
赫连禹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叹三次。
萧笛在一旁,忍不住也跟着叹息。
“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赫连禹低头写字,似是不经意地问。
萧笛了然,低声道:“侧夫人那边一切如常。”
“谁让你提她的?”
“属下失言。”萧笛埋首,偷偷瘪嘴。
“凌北杉的人还在芙蓉轩附近?”
“是。”
“他们又见面了?”
“世子,凌指挥使是侧夫人的义兄啊。您不必吃醋。”
“谁吃醋了?”赫连禹眸光一闪。
萧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趁赫连禹发呆,逃也似的退出。
“吃醋?哼,吃醋……”
一直在书房呆到亥时,赫连禹才昏昏沉沉回卧房。
刚推开门,便看到了娢娢。
虽不是初见,但娢娢明艳照人,的确是世间难寻的美女,饶是赫连禹,目光也会不受控地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谁让你在这的?”
赫连禹有些气恼,但话出口才后知后觉,娢娢是哑女,他多余问话。
“滚。”他现在看谁都心烦。
娢娢怯生生,原地不动。
“怎么?耳朵也聋了?”
娢娢跪地,给赫连禹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时,泪眼汪汪,额头泛红。
赫连禹了然,娢娢是冷素夕的人,冷素夕对她寄予厚望,若不能从芙蓉那抢回一些他的宠爱,冷素夕必定会惩戒娢娢。
可这关他赫连禹什么事?
他刚想要再轰人,突然想起了萧笛说他吃凌北杉的醋。
赫连禹吃过鄢少仁的醋,凌南霜的醋,凌北杉的醋。
可芙蓉却从未吃过冷素夕的醋,凌南霜的醋。
也许,娢娢能让她吃醋?
“也罢,你睡在门口吧。”赫连禹丢下一床棉被,“最近几日你都睡门口,天亮前收拾妥当。如此侍寝,便抬你做本世子的侍妾。”
娢娢面露喜色,又磕头谢恩。
第一次,赫连禹没能等到对方谢恩的话,他自言自语地嘀咕:“不会说话也好,不会说话就不会说出那些虚情假意骗我的话。”
一连三日,娢娢夜夜留宿,在外人看来就是侍寝。
赫连禹也真的给了她侍妾的身份。
可芳菲苑那边还是毫无动静,芙蓉并未主动求见。
赫连禹等得越加心焦,明明他的人来报这几日芙蓉并未离开侯府,不曾见过凌北杉,他已经开始怀疑是自己想多了,芙蓉对凌北杉并无私情,可为何她就是不来主动示好呢?
赫连禹正一面泡澡一面出神,突然感觉有人开门进来。
“出去。”赫连禹愈加烦躁,萧笛是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他,沐浴时不许人打扰吗?
等一下,若是芙蓉,萧笛便不会拦吧?
仔细聆听,确是女子的脚步呼吸声。
“怎么?还是要继续讨好利用本世子?踩着我的真心扶摇直上?”赫连禹忍不住阴阳怪气。
两条**的手臂从身后环上赫连禹的肩。
赫连禹心神**漾,恨不得用力把身后的芙蓉一把拉入他的浴桶,但又担心此举会不会伤到她。
犹豫之间,他的手已经覆上按在他胸前的手背。
不对,这不是芙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