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十分尴尬,孙兆庆顾及颜面,便让薛俏儿出了房间。

“大老爷,你且等着吧,很快便会有消息!”

从县衙大门走出,顾凛便问出心中疑虑。

“林叶,你不一向怜香惜玉吗?”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咄咄逼人!”

林叶但笑不语。

“若真是着薛俏儿搞的鬼,你就这么挑明了,不怕她被逼急了吗?”

“唔!”林叶很是赞赏。

总算是说道到正点子上了。

“我就怕她不乱!”

临近丑时,一缕香灰自门外飘来。

婴灵贪婪的张开嘴巴吸食,贪恋那绝佳的人间美味。

它松开薛俏儿,循着香灰朝外飘去。

**的薛俏儿忽然睁开了眼睛,木然的朝梳妆台走去。

她拿起桌上的木梳,抓起一缕发丝轻轻的梳着。

红唇轻启,尖利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好喜欢你的长头发!”

“我真的好喜欢你的长头发!”

镜中薛俏儿的面容逐渐幻化成孙正宇。

他痴痴的看着薛俏儿,像是欣赏着这世间的瑰丽。

“俏儿!”

“永远跟我在一起吧!”

丝丝缕缕的黑气自薛俏儿身上散发出,汇聚成小漩涡。

突然,“孙正宇”又是变成了薛俏儿。

这时候的她,眼神已然清醒。

“嗯?”

“我怎么又半夜梳头发?”

一只大掌自她的身后勾起一缕发丝,轻轻的缠绕起来。

“俏儿,是在等我吗?”

薛俏儿面上一喜,紧紧的握住了大掌。

“少爷,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她站起身来,便转入身后人的怀抱。

孙正宇轻轻环住薛俏儿,“傻瓜,我怎会不来?”

“白日那样对你,晚间我自会补偿你!”

他怀中的薛俏儿,小脸通红,紧紧揪住他的衣衫。

夜色正浓,可将这一切罪恶掩饰在这混沌之下。

正待他要行那上不得台面之事,眼前突现一丝红线。

孙正宇的注意力被吸引走。

但见这丝红线像是有生命般围绕着他缠绕起来。

他这便发现不妥。

“不好!”

他急忙将薛俏儿推开,想要遁走。

可惜为时已晚。

这丝红线牢牢的将他缠绕起来,像只粽子一般,让他无处遁形。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

林叶顺了顺头发,揪了揪衣衫,面有歉意。

“那个,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美事儿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顾凛、孙兆庆,以及孙正宇。

几人鱼贯而入,齐齐朝薛俏儿看去。

惊魂未定的薛俏儿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张大了嘴巴。

“少爷?”

她又转头看向地上滚做一团的孙正宇。

“怎会有两个少爷?”

“咳咳咳,怎会有两个我!”

门口的孙正宇一脸鄙夷,“那个肯定是假的!”

“不会的,不会的!”

薛俏儿顾不得什么仪态,径直朝地上奔去。

“少爷!”

红线越收越紧,将孙正宇勒的时而面目狰狞,时而嚎啕大叫。

“我错了,我错了!”

“求高人放过我罢!”

顷刻间,便转换了面貌。

身高不过三尺,寸草不生的头上还长有一个巨大的肉瘤。

甚至连手都连在一起。

身上衣衫破烂不堪,灰不溜秋的。

“啊!”

薛俏儿突逢巨变,受不住这打击,身子缓缓的软在了地上。

“你是谁?”

“他是谁,你不是最清楚吗?”

林叶伸出食指,将红线收走,“孙正宇”的面貌更加清晰。

“他是你日夜,嗯,夜夜,哎......”

林叶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哦,他就是冒充我和你翻云覆雨之人!”

孙正宇倒是无所谓,他又咳嗽了两声。

“我气度不凡,英勇神武,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他这般龌龊肮脏,亏你自诩与我青梅竹马,怎得把你给骗了?”

薛俏儿看着眼前面目丑陋之人,心如死灰。

怎么将她骗了?

现在想想,晚间的“孙正宇”极尽温柔,与白日那个嘴上长剑之人大相径庭,她怎么就被骗了呢?

想当初,她也有所怀疑。

可“孙正宇”说,他白天是故意对她这么凶的。

若是被人发现了,恐怕要将她打杀了去。

她这才放下戒心。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名节尽毁,丢尽了人。

“俏儿,咱们情投意合。”

地上的“孙正宇”大声嚷嚷起来,“出了孙府,咱们照样过日子!”

“呸!”

此时,薛俏儿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她叉着腰大声骂道。

“谁与你这个丑八怪情投意合,谁要和你过日子?”

“俏儿,我陪伴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对我没有半分感情?”

想起往日的情谊,“孙正宇”眼中满是迷茫。

“你说若是少爷如我这般贴心,如我这般温柔,你便心满意足。”

“现在我能幻化成孙正宇,你怎么就不同意了呢?”

“你日日都离不开我,别逞强了!”

薛俏儿无法辩驳,气的低声哭泣起来。

“行了行了,别打嘴仗了!”

林叶听着两人没营养的攀扯,心生不耐。

“喂,赶紧现出原型,老老实实的接受惩罚。”

“我不......”

“孙正宇”犹自拉扯着,他的身形时而是孙正宇,时而是把木梳。

不错,就是把大号的木梳。

薛俏儿定睛一看,木梳上还刻有她的名字。

这不就是自己平日里常用的木梳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林叶正色道,“这把木梳日日吸收你的怨气,成了精魄。”

“他夜间幻化成孙正宇的模样来哄骗与你!”

说话间,挣扎的木梳便已被定型,“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顾凛上前几步,将木梳捡了起来。

木梳在他手中不停挣扎着,顾凛气的猛甩了它几巴掌。

“老实点!”

......

几人在房间中,安静了好大一会儿,林叶才打破尴尬。

原来薛俏儿对孙正宇情根深种。

因着门第阶级不得不把这份爱隐藏心中。

木梳本就得了机缘,有了丝混沌的灵魄。

日夜吸收薛俏儿的怨气,便迅速成长。

木梳成了精魄,想要取孙正宇而代之。

它便通过吸收薛俏儿以及其余人的怨气增长实力,从而影响孙正宇的身体状况。

而薛俏儿腿间的婴灵则是两人结合的产物。

不人不鬼,不魂不破,另存于三界之外。

真相大白于天下,多的是两个伤心人。

“姑娘,求你放过我吧!”

木梳耷拉着脑袋,“我好不容易不伺候人,还落到了你的手中!”

林叶这便有了惩罚它的主意!

“姑娘,不好了,那个婴灵跑了!”

突然,赵惠儿慌慌张张的现身,急的大叫。

“什么?”

林叶猛然惊诧!

她以香灰诱之,再让赵惠儿擒拿。

这东西竟然能从赵惠儿手下逃脱?

“姑娘,有人助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