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秦苏知道自己错过了太多太多。所以在虞朔提出十天后成亲的时候,她动摇了。

最终这个日子居然就这么定下。

或许他们是大安历史上最快成亲的新人。

走的时候虞朔送了秦苏一个小匣子。

叮嘱她在他走后再打开。

人走后,连桃和秦植凑过来,好奇极了。

别说他们,秦苏也好奇。

这是个黑色的匣子,远远看去倒是没什么特殊。但是近看就能发现这盒子上面雕刻着极其精致的花纹,仔细看似乎是并蒂莲和鸳鸯。

秦苏差点没绷住,这实在是不像虞朔会用的东西。

她把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差点没闪瞎她的眼睛。

“唔?好杂啊。什么都有。”连桃没伸手去拿,只是觉得这匣子比她的梳妆匣还乱。

“这是小狗吗?”秦苏从匣子里面挑出一条项链,链子是青玉珠串,下面坠着的好像是玉雕的小狗。

端看这质地就知道价值不菲。

“雕工真好。”秦植也夸道。

秦苏把项链放到一边,又拿起一支发簪,这发簪不同于市面上花卉一类,上面雕刻的居然是一只小小的,憨态可掬的猫咪。

秦苏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很难相信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会如此爱她。

匣子里真的应有尽有,有禁步、发簪、步摇、耳铛、压襟、长命锁项圈、背云,甚至还有五颜六色的小风车,做工没那么精致的木雕。

杂七杂八一大堆。

翻到最下面秦苏发现里面还有厚厚的一叠信。

秦苏有直觉,这些信应该就是解释这些小东西的来历。

信上的字体从稚嫩到苍劲有力。

第一封信写的是个木雕的,说的是虞朔在街上看到有许多小孩喜欢木雕,他觉得秦苏也会喜欢,于是就买了个。

第二封信关于风车,和木雕一样的原因。

渐渐地,他挑选的都是京中女子最喜欢的配饰。的确,这里面有些饰品是好些年前流行的款式,到如今已经有些过时了。

不过都带着过往痕迹。

翻到最后一封信,上面写的是——

她好像心悦另外一个人,那人是成国公府嫡子。我觉得那人城府极深,酥酥和他在一起说不准会受欺负。她为什么不能选我?我长得不如薛怀安吗?今天看见一块好玉,想起酥酥似乎很喜欢猫猫,就雕个猫猫的发簪吧。但愿能送的出去。

心情难以形容,在她眼中只看得到别人的时候,也有人在暗暗关注自己。

秦苏把每一件礼物都小心翼翼的放回匣子,深吸一口气,关上匣子,对连桃说:“把它放在我房间,出嫁的时候一起带走。”

她有些话想对虞朔说,但又不想在婚前说。

晚上秦苏去找秦母,把成亲时间同母亲说了。

秦母当即皱眉,责备秦苏,“怎么这么快?哪家姑娘嫁人这么快呀?”

秦父却不赞同,“这话就不对了,这要是在白虎寨,把人扛到山上当天入洞房都可以。”

秦母瞪了他一眼,秦父立即闭嘴。

秦苏眉眼温柔,道:“娘,我错过太多了。人生就这么几十年,我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如果虞朔是对的人,尽快在一起没什么不好。”

“如果到最后我们还是不合适,至少现在我是欢喜的。”

秦母也不是那种固执的人,听见女儿这般说,也就不再阻拦,“罢了,恰好上次给你去成国公府的嫁妆还没动。现在再添些,倒是能行。”

秦苏点点头,“辛苦娘亲和爹爹了。”

“你呀,只要你幸福,为娘和你父亲就开心了。”

翌日,秦苏一早就带连桃和秦植出门了,她先是把秦植送到学堂,而后和连桃在观前街辗转多处。

连桃看秦苏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心里已经了然。

“姑娘这是打算送宸王殿下一模一样的礼物?”

小风车呀,木雕呀,都是昨天见过的,不过模样不一样。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估计比不上他送的。”虞朔里面有些饰品的材质都是他国朝贡的玉石,她从哪里去找?

秦家只是有钱,但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弄得到的。

“心意在就好。”连桃觉得虞朔不会在意这些礼物的价值,他只会在乎这些东西是谁送的。

转身进一个巷子,秦苏立即转身,决定绕一圈不走这个巷子。

“等等。”

身后的人见秦苏毫不留情转身,他立即追上去叫住秦苏。

“你当真要嫁给宸王?”

秦苏懒得搭理,和连桃秦植一起走,说着,“不知珠珠今天心情怎么样,到时候能不能参加婚宴。”

连桃回答,“王姑娘变化挺大的,不过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出府的好。”

“秦苏!”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要嫁给宸王?”

秦苏扭头,目光落在那一袭白衣的薛怀安身上,轻蔑的嗤笑,“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薛怀安皱眉,秦苏又说:“前夫?你都不算什么前夫。薛怀安,你要是想活的久一点,就别在我眼前晃。”

秦苏现在心情好,没想揪着薛怀安弄死他。

但他要是再坏事,秦苏不敢保证还能这么心平气和。

说完之后,秦苏抬脚就走。

薛怀安追上去抓住秦苏的手,谁料秦苏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

“一巴掌恐怕不够让你长教训。”她走过去,在薛怀安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攥住他头发,狠狠的朝墙壁撞过去。

这即便撞不死人,也必然得头破血流。

薛怀安无法撼动秦苏分毫,但他完全不惧。现在薛怀安来找秦苏都会做万全准备。

一只属于男人的手攥住秦苏手腕,用力震开秦苏。

秦苏不敢有大动作,后退两步被连桃和秦植扶着。

“既然你这么无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双方再次不欢而散,连桃看着薛怀安的背影,怒骂,“这个人脑子有病吗?姑娘都说不喜欢他了,怎么还一直纠缠姑娘?”

秦苏甩甩手,撩开衣袖看才惊觉手腕一圈乌青。

那人武功很高。

薛怀安在听闻虞朔昨天去忠义侯府提亲之后整个人十分暴躁,少有的在府中发了脾气。

他不能接受曾经滞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属于别人,这才有今天这一幕。

不过薛怀安已经有了计划,今日不成他不会再在秦苏面前表现成这样。

他已经有了世子之位,已经能打开往上爬的路。

至于秦苏这边……呵,他不会让她这么安稳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