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安的手轻轻摸索茶杯的边沿,垂下的眼眸似乎一直盯着清澈的茶水。
“成亲那日,我做了个梦。”
秦苏:??
你做梦都要说出来?
和她有什么关系?
秦苏也不说话,静待下文。
薛怀安语气不明,“我梦见……我们成亲那日你没有捅我,也没有那么强烈的仇恨。”
“咔嚓”
他的注意被吸引过去,这就瞧见秦苏把茶杯捏裂了,碎片划破手掌,茶水混合着血滴落在裙子上。
连桃连忙帮她把瓷片拿开,小心翼翼的给她包扎伤口,语气有些责怪,“夫人怎么这般不小心?”
继而又瞪着薛怀安,“我家姑娘已经嫁人,薛世子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当初爱他的时候他不珍惜,现在说这些?脑子有问题吧?
也是以为宸王殿下不在身边,这要是在,要是清醒,必然不能饶了他。
薛怀安对上秦苏的眼睛,她眼底的恨意无法掩盖,无法忽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恨我。”虽然他以前是不在乎秦苏的好,是利用了她,但这应该远远达不到她如此恨他的地步。
他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很想很想知道。
“你做的梦没告诉你?”秦苏任由连桃清理掌心细碎瓷片,眼神冷得很。
不等薛怀安说话,秦苏说:“时间不早了,薛世子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她起身带连桃离开,没再继续和薛怀安说什么。
薛怀安盯着她的背影,原本心中只是有荒谬的臆想,现在却有一种极其荒唐的猜测。
他觉得那或许真的发生过。
不然秦苏前后变化为何这般大?
太荒谬了。
他摇摇头,把这个猜测甩出脑海。可偏偏这个可能性一直印刻在脑子里,反复出现。
他起身追上去,一把捉住秦苏纤瘦却有力的小臂,“我们是不是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可以补偿你。”
后面这句话他说的有些急切。
“以前……”
秦苏忍无可忍,反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清晰的五指印在他脸上无比清晰。
“清醒了吗?”
薛怀安用舌尖抵了抵腮边的软肉,看向秦苏的眼神更加灼热,“你一定要守着一个你不爱的人生活?”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保证会好好对你。”
他眼底似有疯狂之色。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们不是过的很好吗?夫妻恩爱,我们还有一个女儿。”
秦苏笑不出来,即便是冷笑。
“你看清楚,我已经嫁人了,还生了孩子,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尤为可笑吗?”
“我不在乎!”
他握住秦苏的肩膀,越发癫狂,“我不在乎你是否嫁过人,也不在乎你有没有孩子。我可以把你孩子当成亲生的。”
秦苏一掌推开他,又按着他的头在围栏上。这是二楼,人就算掉下去也不会死,或许顶多是伤筋动骨。
“还不清醒?”
他身边那个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的男人刀鞘抵在秦苏手臂上,“放开他。”
秦苏不想把事情闹大,不然会再捅他一刀。
但就这么把人放了,又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看见这个情况连桃哪里能做事不管?她立即去推祸无。祸无知道连桃武功好,侧身躲开。
“清醒了吗?”秦苏再次问呗她按住脖子,按住胳膊的人。
“我一直很清醒。”薛怀安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分明错的是秦苏,他在进行纠正。
秦苏一脚踹在他腿弯处,薛怀安卡在栏杆上没跪下,但那条腿颤抖分明已经站不住。
薛怀安是个会看清局势的人,他会服软的。
秦苏这般认为。
但……这个时候的薛怀安竟然还在嘴硬,“我只是在拨乱反正。”
秦苏提起他的衣服,把人往楼下推,在她松手的一刹那祸无迅速抓住他的衣服。薛七迅速阻止连桃的动作。
经过祸无的训练薛七武功进步几块,眼下都可以和连桃打个来回。
“走了。”秦苏不管薛怀安最后到底有没有被人救起来,她只想回房。
耽搁久了虞朔肯定会来找她,现在的虞朔可不能暴露。
薛怀安还想去抓秦苏,但被祸无拉住。
“非得是那个女人?”他面无表情的问薛怀安,“你看不出来她不喜欢你?”
真正喜欢一个人能伤害他?祸无虽然没有过女人,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不会,她就是喜欢我。她应该是我的妻子!”薛怀安眼睛通红,眼底的偏执几乎掩不住。
“我看她说的对,你是一点都不清醒,你还知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祸无现在讨厌极了主子被女人所迷,前任主子被外室所杀,现在这个也不是个清醒的。
当他们达到目的要什么女人没有?非得栽到一个人头上?
他想不明白,也知道这会儿是劝不了。薛怀安不会听,或许只有刀子捅进他心脏,他才会认清那人到底爱不爱他。
“我知道,不用你教。”
他勉强站直,尽量不在别人面前那么狼狈。
薛七到底是薛怀安的心腹,他更加注重自家主子的感受。这会儿搀扶着薛怀安下楼,不管跟在后面的祸无。
祸无从始至终都不完全死心塌地跟着薛怀安的那种,如果不是听康林嘱托,他不会跟着这样一个人。
……
“酥酥去了何处?重阳不让我去找你。”他满腹委屈,在见到秦苏的那一刻就扑到她怀里,声音闷闷的。
重阳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也不狡辩什么,他知道秦苏是明白自己这样做的用意。
“刚刚来了个人。”她随口说,声音也有些沉闷。
“去床边坐下。”
听到秦苏这般说,虞朔松手,乖巧的跟着她,坐下才道:“酥酥似乎不开心,那个人惹你生气了?”
秦苏的情绪哪里是生气能概括?
她环住虞朔,心里的郁气难以纾解。
“怎么了?我让重阳去教训那人。给酥酥出气。”他学秦苏安慰他的样子轻轻拍她的肩膀,语气很柔和。
“不用,我刚刚打他了。”
“打的好!”虞朔也不问是非对错,反正只要秦苏能出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