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看着秦时言道:“杀你,是因为有你在,范阳的事情,会解决得很顺利。”

这不是严唯想要看到的。

虽然如今还不知道严唯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姜昀能猜出,他所谋之事。

三番四次地对他出手,他也得给严唯一点儿教训才是。

“孤需要,做个局。”

营帐的帘子被向明放下,姜昀缓缓吐出一句话。

沙治林看着姜昀,又看了一眼秦时言。

“但凭殿下吩咐。”

秦时言出声回了句。

半个时辰后,秦时言才从营帐走出去,他刚刚封了自己的穴位,这才没有让血继续流下去。

而沙雪雁趁着姜昀同沙治林还有秦时言谈事情的时候,已经给姜容音处理了伤口。

她手腕的伤不是太严重,只是这几日还是不能灵活运转。

姜昀又不是真的想让她成为一个废人,没下死手。

否则姜容音的手腕要是真的被姜昀折断了,沙雪雁也给她接不上。

等秦时言出来,沙雪雁将伤药放到他手上。

她知道,秦时言不想要她给他上药的,所以也没提出这个请求。

秦时言接过药,依旧是客气地说了句谢谢。

沙雪雁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回了自己的营帐。

等姜昀从营帐出来,去寻姜容音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沙雪雁来过了?”

“殿下不是明知故问吗?”

姜容音靠坐在床头,连个正眼都没给姜昀。

那日她拿匕首要捅姜昀时,被他控制住,还说什么,这辈子,要和她长长久久。

姜容音只感觉到一阵恶心。

谁要和他长长久久,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烂死在泥地里,永远也别想活。

“怎么教了这么多遍,还是学不会乖呢?”

“你以前不是哄孤哄的挺好吗?怎么不继续了?”

姜昀走过来,伸手捏住姜容音的下颌,虎口处被姜容音咬出来的齿痕如今已经结出一层浅褐色的伤疤。

“你听话些,自己不也少受些苦吗?”

他的手指摩挲在她的下巴上,而后抵在她的唇上。

“呵,听话?我凭什么听话?”

“你毁了我的人生,让我像一个玩物一样被囚在你身边,听话?多可笑的话,你见过有人会对自己的仇人俯首称臣吗?”

姜容音伸手打掉他钳制着自己的手,眸中恨意明显,好似要将姜昀吞没了一样。

“俯首称臣?”

姜昀倒是没在意姜容音的态度,笑着重复了她这句话。

“是个好词,不过孤的臣子已经够多了,不缺你一个。”

说着,姜昀的手指下移,挑开了姜容音身前的衣裳。

“孤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可巧,待你,有足够多的耐心。”

“学不会,那孤就一遍又一遍地教你,直到你能够学会,记得住。”

这一次,他勾着姜容音衣裳的手再也没能让姜容音打掉。

“张嘴。”

姜昀站在姜容音面前,用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吐出这两个字。

见姜容音不配合,姜昀再次伸手钳制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头。

药丸被送进姜容音的口中,姜昀捂着她的口。

“徽之给你的银蝶花,味道可好?”

姜昀弯身,贴着姜容音的耳朵落下这句。

他语气含笑,却像是从地府而来的阎王,说着最残忍的话。

“别怕,只是分量多一些,会让你更依赖孤而已。”

“徽之这个人做事,依旧和从前一样,总是能留下些蛛丝马迹。”

即便姜容音在口脂用用了遮掩气味的药水,可依旧被戚如丰发现了。

银蝶花这种情毒,是大月用来惩罚最下等人的。

欲望的依赖,是人的本性,谁也挣脱不开。

可姜昀却觉得,这药挺好,所以找戚如丰要了,做成了药丸。

姜容音睁大眼睛,被迫吞咽下这个药丸。

他从袖子中拿出那盒口脂,抿在她的脸颊上,像是最浓稠的晚霞一般,晕染开来。

“别哭。”

什么银蝶花,要死就一起死。

姜容音浑身的血液随着他的话逐渐冷了起来。

他是她见过最可怕,最疯狂,最绝情也最冷血的人。

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他是,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这一夜,姜容音好似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她离开了姜昀,过上了自己想要的日子。

可这个梦,被他撞碎,他阴沉沉的黑眸掀起腥风血雨,要将她重新抓回去。

“不要!”

姜容音睁开眼,抬手去摸自己的脸。

口脂已经被姜昀全部蹭走,如今面上滑下来的,是她的泪水。

她急切地喘着气,想要将营帐中的这股气息全部清走。

姜昀明知银蝶花是情毒,却丝毫不避讳。

但还好,她有徽之给的解药。

姜昀这个疯子,她才不要陪他去死。

姜容音急急忙忙下床,从自己带来的东西里翻出那瓶解药吃下去。

忽而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声音。

这是在,泄洪吗?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姜容音捂着头,将那攥在手里走出去。

而后趁着没人看她,扔了出去。

这一片的灾民也被沙治林疏散走,姜容音站在营帐门口,看着那把朝着她逼近的剑。

再然后,远处飞来的箭矢打歪了刺客的手,姜昀几步走来,把姜容音抱起来。

另一只手抽出长剑,刺穿了那个刺客。

“傻了不成?”

“阿音姐姐,时大哥,时大哥被洪水冲走了!”

两道声音一起落在姜容音的耳边,她被姜昀抱在怀中,眉心皱起。

“你说什么?”

她下意识的就要朝着沙雪雁走过去,而姜昀箍着她腰身的手却没有松开。

“去哪里?”

“你放开我!”

姜昀站在姜容音背后,视线冷冽看向沙雪雁。

沙治林急匆匆赶来,拉着沙雪雁离开。

“不装了?这么关心秦时言。”

只听啪的一声,姜容音转身,扬手给了姜昀一巴掌。

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扇的姜昀头都偏过去几分。

“我和秦时言早就没有关系了,若是太子殿下听不懂人话,我可以再告诉你一遍。”

“你我之间的事情,同旁人没有半分关系,和秦时言更没有关系,你也不必费尽心思地想让他死。”

姜容音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那一巴掌扇的姜昀的眸光越发阴沉。

他抬手掐住姜容音的脖颈,少有的表情中,好似要将她吞灭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