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说了然后呢?除了让你担心没有任何的作用。”梁聿西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语气淡淡的。

温浅噎了下。

是啊。

告诉她除了让她质问两句,还有什么用处呢?

是能帮他解决问题,还是替他处理伤口?

好像什么都不能。

她红着眼眶,有些倔强,“至少我不会生气。”

梁聿西有些好笑,“所以你刚才是打算来找我吵架的?”

察觉到他又想转移话题,温浅抬头看着他,“你好多事我不知道,所以你是打算我不问你也就不说吗?”

梁聿西揉着她脑袋的手顿了顿,对上她的目光,“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身世,你为什么受伤?是不是和你的身世有关?有关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梁聿西走到沙发上坐下,淡淡道,“我受伤是因为去了趟M国,和别人有了利益冲突。至于身世,我们本来就以最初的样子认识彼此,对方的身份背景有那么重要吗?难道我还要去调查你的父亲是谁才能和你在一起吗?”

温浅气道,“那怎么能一样?如果我知道我父亲是谁,我会告诉你。可你明明知道,却不告诉我,你根本不让我触碰你的生活。你在做什么,你是谁,我一无所知,我像是和一个假人在一起。”

温浅语速很快,她是真的生气。

也把这段时间来的疑惑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房间里是长时间的沉默。

长到温浅的心一寸寸漏下去。

她好像跨越了什么不该跨越的界限。

看着梁聿西琥珀色的眼眸里淡淡的情绪,她的心像被堵住了一样,转身就要离开。

“你爱上我了吗?”

梁聿西故意放低的声线在身后响起。

温浅闭了闭眼。

她不知道。

但她觉得爱上梁聿西这种人不是一件难事。

纵使她不知道自己对于他的感觉能不能称得上是爱。

也许,是一种依赖,或是因为他对她的宠爱,又或者是一种女人的虚荣心。

拥有梁聿西这种男人,可以称得上绝大部分女人的梦想吧。

英俊,有担当,有能力,有钱,还对她有无限的包容和宠爱。

“没有。”她还是否认了。

一个对她再好的人,却对她隐瞒最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她不认为这份心值得她不顾一切付出,尤其她已经在沈晏州那边得到过教训。

“既然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温浅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夜温浅想了很多,想到最后做出一个总结,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贪心了。

梁聿西当然也没有休息好。

到了半夜,因为受伤后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直接十几个小时飞机回来,他发烧了。

因为烧着睡不着,他给靳行打了个电话。

靳行被他吵醒,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电话里的男人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如果对方知道我的身世嫌弃我要和我分手,我还该不该告诉她?”

靳行脑门起了一排黑线,想不到一个能打十个的硬汉也有这方面的烦恼。

他靠着床头,闭着眼问,“外甥女要和你分手?”

“没有,我只是说如果。”

她不爱他,所以分手是随时可能会发生的事,尤其她今晚的情绪还不太对。

如果真的告诉她和他在一起会有危险,她是不是就会舍他而去?

毕竟,她连喜欢了六年的沈晏州都说离婚就离婚。

如今还有个温氏要她负责,她不会为了他把温氏放在火上烤。

“那你不是杞人忧天?何况我觉得外甥女不是这样的人,她挺重感情的,否则也不会单方面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六年。”

这话梁聿西不爱听。

但仔细一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

他的心情好了点儿,靳行没了用处,立刻被挂了电话。

靳行,“......"

第二天一早,两人在餐厅遇见。

温浅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朝他露了不算甜的微笑,“早。”

梁聿西烧还没完全退,打量她的神色半晌,开口的嗓音也异常的哑,“早。”

然后彼此都不再说话,而是安静地吃着早餐。

直到早餐结束,温浅换好衣服化好妆准备上班,一开房间门,看到梁聿西挡在门口。

“有事吗?”

梁聿西垂眸看着她,眼神里不再是昨天的淡漠,而是有了丝丝委屈,“我发烧了。“

温浅愣了下,下意识抬头抚上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好像是有点烫,吃药了没?”

梁聿西沉默着摇了摇头。

“估计是伤口感染,还是让胤一陪你去一趟医院,处理一下伤口,不然感染了反而麻烦。”

她语气依然关心,似乎并没有受到昨天的影响。

梁聿西松了口气。

“你陪我去?”

温浅本身就是敏感的人,她自然也察觉到了梁聿西昨晚和今天态度的变化。

她想到自己正好也要去医院,点头同意了。

于是胤一开车,两人坐在后座。

温浅头偏着往外看,始终保持着沉默。

梁聿西皱着眉,不停地看她的侧脸,见她没有主动和自己说话的意思,他终于明白过来,她的气并没有完全消除,不过是因为他受伤不和自己计较罢了。

到了医院下了车,温浅吩咐胤一,“你陪他去处理一下伤口,我有事。”

她拎着包就要往住院部走。

梁聿西上前两步拉住她,“你去哪儿?”

温浅耐心解释,“沈夫人中风住院,我去看看,你处理好伤口就先走,不用等我,我自己打车。”

似乎没有任何不同。

她态度温和,没有生气。

可梁聿西却能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

他不悦地开口,“她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梁聿西又有点后悔,这么幼稚的问题可以想,但是说出来形象就矮了半截儿。

可他依然要一个答案。

温浅眨了眨眼,也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她失笑,“这有什么好比的?”

梁聿西紧紧盯着她,“回答我。”

温浅渐渐收敛了笑意,淡淡地回答,“你重要。”

梁聿西满意了,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陪你一起去。”

体谅他是个病人,温浅不想和他计较,于是和他一起过去。

病房前依然有保镖在,这次看到温浅倒是没有阻拦。

不过温浅并没有进去。

江苓睡觉还没醒,她透过门上的小窗往里面看了会儿,恰好医生来检查,温浅打听了一些情况。

得知江苓中风后半身瘫痪,要在医院住一段日子,沈晏州给她安排了护工和保姆,二十四小时值守。

“她还有康复的希望吗?”

温浅最后问了句。

医生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难度很大。”

温浅心脏一坠,“谢谢你医生,打扰了。”

看着医生进入病房,她突然心情很低落,不由得想起,身边的女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温夏玲如此,江苓还有她母亲温情也是如此,非死即伤。

温浅极端地猜想,是不是和她沾点边的,全都没有好结果啊。

她默默陪着梁聿西检查,毫无疑问被医生骂了一通,说他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建议住院观察,却被梁聿西否决了。

最后还是被温浅强制挂了两瓶点滴才算结束。

看着她还很在乎自己死活,梁聿西觉得借着这伤获得她的在意也就没那么无耻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温浅下午才到公司。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顾暹竟然在。

温浅看了他一眼,“没查出事情之前,你不需要每天报到。”

顾暹递上资料,“我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