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眼中难掩失望。
顾南骁的体力再好也遭不住一直虚趴在女孩身上。
右臂微微使劲，躺在了慕瑶身旁。
慕瑶侧身看着他，明亮的眸中只有顾南骁的身影。
“为什么过来？”
“我请好假了，学校也停课了，我也拜托王蕊来家里照顾南倾……”
“慕瑶，我是问你，为什么想过来？”
顾南骁一句话止住了慕瑶的话头。
慕瑶微顿，抿了下唇，往他的方向微不可查的靠了靠。
顾南骁挑眉，没有动作。
“因为担心你。”
顾南骁虚握着的拳头紧了紧，闭上眼好半晌才睁开。
“好，我的错，让你担心了。”
收到支援任务的时候，他无数次的拿出手机，想跟那些有女友妻子的警察一样报备。
哪怕是借着交代顾南倾的事情说几句话就好。
在与她的聊天界面反复退进。
上一条是慕瑶回复他‘注意安全’。
最终，顾南骁什么也没说，把手机放进口袋带队上了车。
只是朋友的关系，有上面那句话就够了。
他没资格事无巨细的跟她报备，会打扰到她的生活。
夜晚，顾南骁躺在外面帮慕瑶挡住从门缝吹进来的冷风。
耳边早已响起轻微的呼吸声。
慕瑶枕着胳膊睁眼看着帐篷上的花纹。
她白天睡多了，再加上刚才那一遭，现在毫无困意。
动身的时候，她也没想太多，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在第一时间见到他，知道他平安的消息。
从小被父母娇养的她第一次不顾艰难如此狼狈的来到一个地方。
见到他平安的那一刻，什么都值了。
但是……
真的见到人以后，她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天真的离谱。
慕瑶轻轻的翻了个身，面对着顾南骁，将他的手拿起来轻轻放在自己的腰上。
顾南骁，你在担忧着什么呢？
清晨，外面铃声响起的那一刻，顾南骁一秒睁眼。
当年部队培养的习惯早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感受到手下异样的触感，顾南骁的身体微微僵住。
放在慕瑶身上的手触电般的收回来。
他睡觉……这么不老实的吗？
垂眼看了一会儿还在梦想中的女孩，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好事，连梦中她的脸上都带着微笑。
冬天的被窝果然让人难以起身。
至少此时此刻的顾南骁希望时间就此静止。
慕瑶凌晨五点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她睡得并不安稳。
这次，她又梦见那个和顾南骁很像的男生了。
慕瑶后知后觉的发现，或许不只是像。
他就是顾南骁，是特定时候的顾南骁。
此时梦中的他和昨晚睡前一模一样。
包括喘息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前的温暖散去，梦中男人的五官也逐渐变得模糊。
慕瑶从**坐起身。
才早上八点，离职后她再也没有这么早醒过了。
帐篷内早就没了顾南骁的身影，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影子打在帐篷上，慕瑶看的一清二楚。
匆忙洗漱，来到伤员最多的大帐篷。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昨天她和顾南骁相拥的一幕有不少人都看见了。
总有人忙里偷闲的凑过来打探情况。
慕瑶笑笑，努力让话题翻篇。
现在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和顾南骁是个什么关系。
被大雪封住的路经过两天的时间和专业设备的辅助，终于清了一条可以供车辆单侧通行的小路。
可以进村的第一时间，顾南骁就带着人深入村庄。
村子的房屋大部分都是村民自己建的，一场大雪基本变成废墟。
本就破败的村子更是看不清曾经的样子。
但是不难判断出，这里以前的居住条件很差。
倒是和村长描述的没有国家补助的情况相符。
他一直都知道国家的补助不会全数到贫困人群手里，但是……
这个村子里已经不是贫困人群这么简单了。
半数多的连日常行动照顾自己都很困难的残疾人，在国家强调‘脱贫攻坚，全面小康’的大环境下，居住的还如此困难，就非常的令人费解。
如此情况上面那些人还敢猖狂的将补助金全数瓜分？
村长说的话的真实性顾南骁现在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次大雪封山营救行动的最初报案人是三名大学生。
他们趁着没课的时间出来玩，特意找了个荒僻的路上山，探寻某知名博主说的秘密。
非常不幸，恰逢暴雪被困至此。
这个村子也是学生被营救后，救援人员偶然发现的。
有个荒谬的想法在顾南骁的脑海中显现。
国家……真的知道有这么个村子存在吗？
诱导那几个好奇心旺盛的大学生来探险的博主是谁？
村长的话又有几分是真的？
迷雾狠狠将顾南骁包裹，喘不上气。
“顾队，这里有人！”
呼叫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顾南骁第一时间往声源的方向跑去。
第一个发现的小警察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
或者说，是被暴雪埋没的人。
入目，只有一截胳膊露在外面。
可以看出，雪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还在努力的求救。
顾南骁面色严肃的看着这只手。
周围的人全数凑过来，好在这次他们上来的人足够多，及时没有特别专业的仪器，把人挖出来，也不算困难。
意外的是，非常好挖。
雪被堆在一边，露出人的全身。
是位看起来还算年轻的女孩，实际年龄在20岁左右。
女孩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很可惜，人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可以初步断定，女孩是被冻死的。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力量还是太过于渺小了。
“将人带下去找家属认领。”
顾南骁出声，打断有些沉寂的氛围。
他们这次上山本想的是探查周边情况上报给国家。
属实没想到，还能遇见尸体。
回程的路上，顾南骁的脸色一直阴沉沉的。
慕瑶端着饭进屋，看见的就是坐在床边发呆的顾南骁。
连她进来了都没发现。
轻轻叹了口气，早上发生的事她也略有耳闻，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况且顾南骁还在一线救援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