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请假回家结个婚!”

“你是觉得大学已经容不下你了,是吗?”

“我请假结个婚!”

“这事儿你和你们辅导员说去,找我说有什么用?”

“请假结婚!”

“你去吧!赶紧地。”

这是郝韵莱第三次请假回家结婚,明明都已经20岁了,明明比老师知道的还多,明明用不着再来上学了,可他总是每天第一个到教室来上课。

他那种生活方式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与生俱来的霸道。

我作为一位数学老师,微积分爱好者,但仅仅也只能把自己规划成一个数字而已,但他却仿佛把他的整个人生都建造成了个数学模型。

他深知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他所做的事情无一例外全部成功了,并且成绩惊人。

我第一次碰到他的时候,他还不是我的学生,但那时候的他已经拥有了不俗的声誉。无论是在校内还是在校外,每个人都议论着这个神一样存在的人,而他仅仅才是个一年级的新生。

当我成为他的数学老师后,我又一次被他的奇特的脑回路给震惊到了,如此难的微积分问题在他看来却像是切豆腐一样简单,每次我都不想点他的名字,因为他让我这个一直以来以数学为傲的人抬不起头来。

原本以为他的长处只在数学领域,但他却又展现出来一个文学学者该有的造诣和天赋。在写作课上他常常三两分钟便能狂草出一首尚佳的诗词,他的大脑像是有着无尽的灵感,据他身边的朋友说,他平时的娱乐也是用诗书绘画来填满空余的。

然后,你会料想到,他身边总是会有一群群对他感兴趣的人,而那里不妨有嫉妒者,也有向往者,其中也包括着我。

我其实博士毕业没两年,但我能力强,早早的就从导师助理转到了正式讲师。我有一个当警察的男友,我原本不在这座城市。我原本当教师只是打算为自己积增一些经验,家里人要我去吃公家的一碗饭,图个稳定,但我未想到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我被他吸引住了。

他的长相也有一些与众不同,浓密的眉毛下有双乌黑亮丽的大眼睛,他的面部有像女人的那般白皙,但他却不乏男人独有的胡须,他绝不是电视中所谓的明星一样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他有时会像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孩子,但有时却像是年过半百已经看透俗事的前辈,通过长时间的观察,我会发现他的有些行为举动已经跨越了生死。

比如说他会在女厕所门前站着观察那些刚刚解完手的女生到底有什么样的生理反应,他曾用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开一个深深的伤口,只为了体会一下伤口上撒盐是什么感受,他也曾试着在一所不关门的图书馆里保持看书状态五天五夜,他在睡梦中吟诗作唱,他在梦醒后穿着睡衣去上课,他……他大概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疯狂的学生。

什么最重要,什么最困难,什么最恐惧,什么最难堪……什么最什么,是他探寻问题的主要目标和方向,而必要的乃至多余的生活资料只是他的课余爱好。他不是不会挣钱,而是他永远都把自己的思维层次提高一个阶级,至少一个阶级,他总是不慌不忙地去做最适合他的事,在这一点上,我其实见识过很多跟他类似的学生,但他们都傲气十足,都想着占些小便宜,或让和他作对的人难堪,但他却不一样,他总是想着先让别人得到好处,或是说他根本就不和我们普通人在同一个思维维度里,这是他的可怕之处,也是我喜欢他的地方之一。

我其实有一点儿后悔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但每次这种想法出现的时候都会被我给立马打消,我是不是很花心呢?我身为人师,他还是我的学生。

我试着去用心理学的知识去解决我对于他的这种情愫,但每次都忍不住收手,我不想失去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仿佛能让人年轻10岁。但我作为学者的本分还是让我去查询了不少相关的资料,其实这种事我原本是没抱什么侥幸的,但是我深知如果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放任下去的话,他来上课的每一节课都不会有好的结果。

从他升到二年级开始,我就对他有些陌生了。校内外都传遍了他要回老家结婚的消息,这消息对于我来说震耳欲溃,我又开始疯狂地去跟踪他,但是却没有发现一点儿所传的苗头。之后在我的一堂课上,他突然向我请假说自己要回老家结婚了,全班的人不是被他这一举动给震惊到了,便是被结婚一词给吓到了,一个在全国有名的学校里,一个**不羁的天才变态学生的嘴里,结婚一词脱口而出又算什么呢?

我真的有些神魂颠倒,其实我也有胆量在学生们的面前谈起自己的男朋友,但尚还接触不到结婚这种高深的境界。我已经认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但当他向我请假的时候我还是给批了,谁叫我是他郝韵莱的导师呢?

我也曾用欺骗大多数我的学生的手段去欺骗自己,只是多半我不会得手,所以我往往也需要像男人一样依靠些酒精,只是我不会像他们那些大老粗一样,我会假装叫服务员给我拿一瓶红酒,慢慢的品,待到有一点儿陶醉,我才会让人端些白酒来,等到我再也不再拘泥于社会传统礼节了,我便算是把自己成功劝倒了。

每每只需要缓一缓便能醒来,但我上一次还是喝的太尽兴以至于失了分寸,真是罪过,要是真被一些混混给捡到了,我这一生的骄傲可就全毁了。

幸好没有发生那样的事。

“老师,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睡着了?真是太危险了。”

我被他搀扶着送进教工宿舍,其实就在女生宿舍里。

“你,你怎么来了?不是婚假了吗?你起开!”

他无奈的挠挠头,因为是我死死地拽着他不放。

“想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在酒吧吗?因为我也在做平常你对我做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