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客栈之中一片喧闹,整个小镇之中也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几条街之外,唐近楼和令狐冲却陪着方证大师往人烟稀少的郊外走去。这三人已经算得上是声名赫赫,一路上惹人注目。只是三人刻意挑选人少之处,倒也没有多少耽搁,很快就来到镇外。
方证大师不疾不徐,带着二人,来到一条小河边,这才转过头,看着唐近楼,笑道:“这才数月不见,唐少侠的剑法武功,老衲已经望尘莫及了。”
这是最高规格的谦虚加称赞了,唐近楼连忙道:“晚辈的武功,哪里当得方丈如此称赞?”说着深施一礼,道:“若非大师教导,晚辈如今恐怕连命都没有了,更不可能在内功上有所进步。”
方证呵呵笑道:“你的修为已然能够傲视江湖群雄了,又何必过谦?”他说着,看向令狐冲,道:“令狐少侠的剑术今日也让我大开眼界,江湖之中,虽说新人辈出,一代更胜一代。但真如你二人这般剑术高明的年轻人,实是极为罕见。今日封禅台上,聚集江湖高手无数,但有资格与你二人一战者,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他看着二人,突然说道:“若我所见不错,你们二人所使,应是独孤九剑。”
令狐冲吃了一惊:“正是独孤九剑。”他从习练独孤九剑开始,这数年间,从未有人认出此剑,甚至江湖上可以说无人知晓这门剑法。而如今他剑术已经大成,独孤九剑出手,尽是华山派的招式,一丝一毫滞涩之处也无,却被方证大师一眼看出了出处,由不得他不惊讶。
唐近楼却有心理准备,他们在台上所使,都是华山派的招式,但眼光境界,却不是死练华山派这些剑法能够得来的。更何况方证大师早就知道独孤九剑,因此并不惊讶。
方证说道:“当年风清扬先生在江湖之中,声名赫赫,行侠仗义,除魔卫道。我少林派曾经遭受的一次大危机,也是因为风清扬先生出手,才得以幸免于难。今日两位在台上一出手,老衲便知,此定是独孤九剑了。”他微笑道:“风老先生归隐江湖后,老衲原以为这门神剑从此绝迹江湖。没想到多年过去,竟让老衲又亲眼见到了这剑法。”
令狐冲道:“风太师叔的剑法,我师兄弟二人,远不能及。”
方证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转过身去,看着远处的山川,沉默了下来。唐近楼二人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他们是嫌客栈中人太多太闹,实在不合他们的性子,才偷偷溜了出来。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一个小和尚,说方证正在等他们。等见了方证,也不说什么事,带着两人就往镇外跑。说了几句心不在焉的话现在又开始拽造型了。两人心思转动,知道方证大师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二人说,因此也都不说话。唐近楼心念一转,就想起了在下山时发生的事情,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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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中一片欢腾,看起来失败者只有嵩山派而已,酒楼中觥筹交错,大派掌门之间,热络的交流着感情,好不热闹。这场面持续了一整天,中午时,嵩山派也派了丁勉过来,与岳不群等四派的掌门照了个面,五人单独会了面,随后丁勉也没有留下来吃个饭,迅速地离开了。第二天,热闹看够的江湖客们纷纷开始离开。名门大派的掌门们也不例外。上午一过,镇上便不复昨日的喧嚣,重新安静了下来。
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四派分道扬镳之前,显然还会聚在一起,统一思想和行动。
岳不群在街头,注视着昆仑派的数十人离去,心里已经在想今后华山派该如何发展了。五岳剑派终究难以合并,各派还是得各过各的。但压在华山派头上二十多年的阴云突然散去,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岳不群还是有些准备不足。
他回到客栈,却见高根明正在大堂之中无聊坐着,见他回来,迎上来说道:“师父,你可回来了。少林寺方证方丈已经离开了。”
岳不群讶然道:“他回山了?”
高根明点了点头,说道:“方证大师说不愿打扰各派掌门,弟子劝不住,冲虚道长也跟他一起去了。”岳不群皱了皱眉,少林和武当是他最重视的两派,不过现在人都走了,也没办法再交流什么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方便去少林寺。岳不群叹了口气,说道:“也罢,这二位都是得道的高人,非我辈可比。”又问道:“令狐冲和唐近楼跑到哪儿去了?”
高根明偷偷地一笑,说道:“大师兄和七师弟说要向方证大师请教佛法,准备上少林寺住几天。”
岳不群哑然失笑,摇头说道:“这两个小子,现在只剩下我五岳剑派的人还在这里,他们还躲什么躲。”他倒是完全没有怀疑什么,“吩咐大家,下午就要启程,准备回山。”
高根明点了点头,问道:“不等大师兄和七师弟么?”岳不群道:“不必。”高根明应了声是,便离开了。让众师兄弟收拾行囊,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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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室山的小路上,一行数人,似缓实疾地走过。唐近楼紧了紧从苏雁月那里借来的宝剑,他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为什么方证方丈不将此事公告武林,为什么不找各派的掌门帮忙,而是找上了他们二人……虽然他们有这个自信。但这些疑问都被他压在心里,现在他感到的,只是由那个名字带来的压迫感,与战栗感。那个敢于光明正大写下战书,然后必然会在那天,也只在那天,正大光明地进入少林寺的男人,或女人。
“东方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