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夏终于认出来了大耳朵嘤嘤怪的品种, 耳廓狐,一种生长在沙漠中的生物,因为长相可爱, 会被人当做宠物私自养在家中。
这只耳廓狐应该就是被人从小圈养, 因此十分习惯和人相处, 并且擅长通过撒娇卖萌来换取食物。
此刻, 耳廓狐正可怜巴巴看向方觉夏, 他个头小, 站起来也不过刚到方觉夏的脚踝处, 因为脸过于小巧, 因此更显得眼睛明亮又乌黑,和头一般大的耳朵垂下来与额头平齐,一摸就乖巧地软下去, 看上去可怜巴巴又无辜。
“他这么可爱, 怎么会做坏事呢。”
“说的也是。”夏朝晖也跟着点点头, 然后又醒悟过来,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动物, 就在刚才他还逃出了通电的笼子和阴影融为一体。
“而且, 我能感觉到做坏事不是他,他只是馋嘴, 想吃笼罩在受害者身上的精神力而已, 说起来, 这应该算是在做好事,如果没有他一直帮忙啃□□神力,这些人就不止是晕倒这么简单了。”
“是吗?”夏朝晖将信将疑, 他是标准的军人长相,站起来也一身正气, 不笑就显得很严肃,因此随便一瞪,耳廓狐就吓得发出一声汪汪叫,然后将方觉夏的大腿抱得更紧。
“我想知道你怎么判断的。”夏朝晖蹲下身,试图直视耳廓狐,“这只……”
夏朝晖迟疑了下,不知道这只像小猫一样大又会发出狗叫,还有一对超大耳朵长得像狐狸的东西是什么,他总结了一下以上特征终于找出一个合理的形容词,“这只狐狸狗确定是无害的吗?”
“什么狐狸狗!我才不是狗!我是狐狸狐狸狐狸!”耳廓狐本来还在弱小可怜无助,一听见这话又立马跳起来,只可惜因为太小,蹦起来也不过到人膝盖,而且相对于嘤嘤嘤的叫声,耳廓狐的声音是刺耳难听的变声期少年公鸡嗓,感觉被嗓子踩了一脚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然后被夏朝晖单手按在地板上摊成一块狐饼,弱小无助的四肢在光滑的地板上扑腾了几下,没能挣脱出来,立马变得安静了许多,开始嘤嘤嘤。
方觉夏帮忙解释道,“我可以保证,他并没有让人陷入昏迷的能力。他的异能是和阴影融为一体。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一点,你可以当做这是我的特殊能力,我能够与变异动物进行沟通交流。”
看着夏朝晖迟疑的样子,方觉夏立马继续说道,“而且,你看他这样子,又小又无助,如果你把他捉回去关起来,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太可怕了。他一定会很害怕的。”
耳廓狐配合地垂下耳朵,缩成小小一团。
夏朝晖果然犹豫了。
方觉夏趁热打铁,“而且,耳廓狐既然能够吃掉受害者身上的精神力,说不定能帮助受害者醒过来,找到真正的凶手,为了人民的安全和健康,我建议把耳廓狐收入动物园,成为有编制的动物,发挥更大的作用。”
“我可以先不对外汇报他的存在,但在找到真正的凶手后再进行下一步的讨论,如果确定……”夏朝晖想了想耳廓狐听见狐狸狗几个字时的反应,改了称呼,“如果确定耳廓狐对人类无害,我们申请将他收入动物园。”
夏朝晖松开手。
耳廓狐迫不及待跳起来奔向方觉夏,然后脚底打滑,四肢分开贴在地板,啪叽一声从地上滑了过来。
虽然姿势不对,但是方向是对的。
耳廓狐如愿以偿抱住方觉夏的大腿,不愿意再撒手。
方觉夏倒是有些诧异夏朝晖这么好说话,然而她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夏朝晖明明可以选择将耳廓狐直接抓起来,却只是伸手将它按在地上,即使耳廓狐努力挣脱跑出来之后,他居然还忍不住摸了一把狐狸的大耳朵。
方觉夏了然,没想到啊,看上去这么严肃的人居然也是个毛绒控。
*
【动物品种:耳廓狐
名字:乎乎
觉醒能力:和阴影融为一体,能够吃掉外溢出来的精神力
性格:喜欢撒娇(待考察)、喜欢抱大腿,喜欢躺在地板上摊成狐饼
攻击性:待考察】
方觉夏在动物档案中写下对耳廓狐的了解,帮助特别行动处更好地对动物进行分类。
犹豫了一下,方觉夏又在性格描述里补充上一句话,讨厌别人喊他小狗。
虽然耳廓狐属于犬科,也被称为最小的犬科动物,并且会汪汪叫,但是乎乎坚定地认为自己和狗那种笨笨的生物有本质区别,并且十分讨厌别人把他当成小狗。
或许他可以和叶子认识一下,说不定会成为好朋友。
此刻,乎乎正趴在沉睡的青年身上慢慢啃食上面的精神力。
和方觉夏猜想的一样,乎乎确实是别人养的宠物,在觉醒后就跑了出来,自己觅食,外面的生活太艰辛,好在乎乎熟练掌握卖萌技能,从来没有缺过食物,甚至还胖了一大圈,皮毛泛光泽,尾巴也变得蓬松。
直到他感应到了别墅区扩散的精神力。
陷入沉睡的受害者被精神力编织成的网络压制住,无法动弹,无法醒来。
乎乎就在房间的阴影中睡觉,醒来就啃几口外面的精神力,日子过得很惬意,然后就被佘白从阴影中挤出来。
“饱了。”乎乎啃了一会,又从床头跳到方觉夏手心中,两只手抱住胳膊,就像一个玩偶挂件。
“他还有多久才能醒来。”夏朝晖忍不住问道,现在他信了乎乎不是嫌疑人,然而事情并没有变好,反而更糟糕了。
这代表着禹城不止一个变异动物。
“可能要一周左右。我太小,吃不了太多东西,会撑。”乎乎挺起胸脯,露出圆鼓鼓的肚子,在情绪平和的情况下,他的声音都是细细的儿童音,有一点含糊不清以及稚嫩。
夏朝晖本来想让乎乎抓紧时间吃,然而一看着乎乎的脸,又顿时将话咽回去,并且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在压榨童工。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乎乎张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细声细气问道。
“当然可以,接下来你们只需要每天来一次,直到受害者苏醒即可。当然,这份工作并不是义务劳动,特别行动处将会给你们相应的报酬。”
“那怎么好意思。”乎乎依旧说话细声细气的,然后蹦到夏朝晖手边,将下巴放在他的手心里,刚好卡住,看上去就像一个小毛绒脑袋被托举在手心,“但是既然你一定要给,那我也不好意思不收。请问是现金还是转账呢?考虑到我没有银行卡,所以还是黄金比较好,对吧。”
眼看着夏朝晖居然陷入了沉思,方觉夏一把将乎乎拎起来,“等到事情解决了再谈报酬吧。”
方觉夏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夏朝晖对于可爱的小动物毫无抵抗力,难怪他总是想伸手摸摸灰绒。
乎乎背着方觉夏撇撇嘴,转头露出可爱的笑容,趴在方觉夏的手上,将脸贴上方觉夏的胳膊,“姐姐,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他们走出屋子的时候,正好遇见受害者的家属情绪激动,想要冲进来,却被拦住。
“你们儿子正在接受治疗,不要慌。”
“什么不要慌?我好好的儿子忽然就昏迷,现在还不让我见见他。治疗不该去医院吗?怎么会在家里。我一接到消息就从国外赶了回来,你们却拦着我。”
“老黄,别担心,这些都是军人,不会害你儿子的,相信政府。”旁边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正在安慰,看上去像是朋友之类的。
在他的安抚下,情绪激动的父亲总算平稳下来,蹲坐在路边,一言不发抱着头。
方觉夏好心走过去,“你儿子现在问题不大,你可以进去看看他,但是要完全好转醒来起码得等一周。”
“真的吗?”已经陷入崩溃的父亲一听这话就立马冲入别墅里,准备看看自己儿子。
倒是刚才还陪着他的朋友正一脸奇怪的看着方觉夏,“你是……”
“我只是顺路过来帮忙的,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咨询驻守在别墅的人。”方觉夏只是过来好心提醒,并不想在此多做停留。
她几乎一整晚没睡,现在虽然不困,但是总想回**躺一会。
而且明天早上,还要对新来的猴子进行指导学习,给乎乎一个新场馆,和夏朝晖一起商量如何扩大动物园规模。
每一样都需要她去做。
“没有。”中年男人察觉到方觉夏言语中的抗拒,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像我姐姐。”
方觉夏:?
她看上去怎么也比中年男人年纪小很多吧,如果像他姐姐,那得多大年纪。
白方中感觉自己越解释越奇怪,他平日里一向沉稳,倒是在看见面前这个年轻小姑娘时,忽然失了神,太像了!
和姐姐年轻时一模一样。
只是神情气质完全不同,姐姐的温柔是一种无法掌控自己人生,带着苦涩与和解的温柔,她本来该是被富养的大小姐,却因为父亲极度重男轻女,一直活得战战兢兢,成绩必须要优异,举止必须要优雅,就连吃饭也必须合乎规矩,要等到所有人都落座听到父亲说可以才能动筷子。
不能大笑,不能奔跑露出裙子下的脚,不能参加不被父亲允许的聚会。
她活得很压抑,所以才会选择在联姻前夜和保镖私奔。
在逃跑之前,姐姐曾经来过他的房间和他告别。
那个时候白方中自己也过得不开心,他是被赋予众望的儿子,是父亲认定应该接手所有事业的接班人,却依旧常常挨打,因为像小孩子一样调皮会被打,控制不住情绪会被打,考不到第一名也会挨打。
他和姐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相依为命。
那个时候白方中迫切想要知道姐姐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人,以至于放弃一切。
但是姐姐只是笑着摇头,两边或许都会是地狱,但是她宁愿死在自己选择的地狱里。
所以她选择赌上一切去看看不一样的未来。
可惜,她失败了。
等到白方中终于忍到有资格反抗父亲的□□,接管一切,可以帮姐姐撑腰的时候,姐姐却已经重病不治,即将去世。
白方中至今仍记得姐姐最后的眼神,充满无力感,她这一生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等待被拯救。
但这又能怪谁呢?
如果父亲稍稍将两姐弟的教育中和一下,不要一味教导姐姐忍受顺从,将嫁人作为女人最大的价值,姐姐的命运就会完全改变。
而眼前的小姑娘虽然长着和姐姐相似的相貌,却是完全不同的温柔,年轻有活力,充满力量,即使在困境之中依旧会挣扎着爬上来,看上去没有什么能困住她。
这是白方中希望姐姐能变成的样子。
因此,他在看见方觉夏的瞬间就失了神。
“对不起,我姐姐去世很早,所以一时有些感慨。”白方中看着方觉夏的表情依旧奇怪,感觉自己被当成了什么故意搭讪少女的大叔,他只能拿出自己的钱夹,给方觉夏看里面的老照片,“这是我和姐姐当年的合照,是不是和你很像。”
方觉夏凑过去一看,熟悉的眉眼,简直就是自己黑白照的复刻版,除了表情,她从来没有穿过那么白的长裙,也没有那么瘦弱过,感觉一阵风就能被吹倒,而且虽然照片中的人嘴角上扬,做出微笑的表情,眉眼中却依旧含着苦涩,浑身上下充满着破碎感。
“能问下,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吗?”方觉夏皱眉,她是没有这么瘦弱过,但是有人这么瘦弱过,这黑白老照片和自己母亲长得也太像了
“白素欣。”
方觉夏倒吸一口气,重新打量站在面前的中年男人,好像,眉眼的确和自己有几分像,只是更为硬朗。她怎么没有听说妈妈还有个弟弟在禹城。
接管动物园后,方觉夏梦见妈妈,知道自己并非弃婴,就主动去找过母亲那边的信息,但是没有什么有用的,只大概知道母亲娘家很有钱,但都在国外,也不怎么管她。如果娘家有人撑腰,她最后也不会被欺负得那么惨,抑郁而死。
“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谈。”方觉夏调整好表情,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这是她第一次遇见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虽然之前见到了渣爹,但是因为道德素质过于底下,方觉夏已经将他拉出正常人的范畴,但是面前的男人不同。
他看上去好像很好。
但是方觉夏不敢确定。
如果真的思念姐姐,怎么会不愿意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呢。然而能够将与去世多年的姐姐的合照放在钱夹的人,看上去也不是那么无情。
方觉夏打开地图,“附近有一间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现在人应该很少,我们可以在那里详细谈一谈。”
白方中一时有些错愕,怎么就发展到两个人去谈话的地步了。
哦,应该不止两个人。
白方中看着跟在女孩背后的男人,从举止表情来看像是保镖,但是容貌中又透着一种贵气与从容,完全能够去当被小女孩们追捧的大明星。
以及,从女孩衣兜里钻出头来的小兔子,和趴在手背上的大耳朵狐狸。
四双眼睛齐齐看向自己,白方中顿时感觉到了压力。
“谈什么?”
“谈谈你的姐姐,我的母亲。”
*
咖啡厅里只有一两个熬夜复习的学生,和犯困打哈欠的店员。
方觉夏和白方中互相交流了一下双方的信息,真相昭然若揭,只是还差最后一环。
白方中难以置信开口道,“亦浅为什么一定要针对你?沈家那么大,又不是养不起两个孩子。”
他无法相信自己眼中乖巧的外甥女私底下却一直在迫害方觉夏。
“如果她是担心我的态度的话,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我确实对姐姐的孩子有所偏爱,但是亦浅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不是姐姐亲生的小孩,我对她的关心也不会因此而减少。”
一起抱错事件,导致两个人的命运交换。
白方中无法理解沈亦浅的隐瞒。
“如果不是抱错,而是有意调换,那么她的表现就说得通了。”佘白的录音在此刻终于派上用场,他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委婉告诉方觉夏真相,才不会让她伤心难过。
结果这个时机自己出现了。
录音放到一半的时候,白方中就已经脸色煞白,瘫坐在椅子上。
佘白问了一句,还要继续吗?感觉今天的冲击过于巨大,面前的男人已经承受不住。
然而白方中从兜里摸出速效救心丸吃下去,咬牙开口,“继续。”
他倒是想看看这对母女是怎么把自己还有姐姐玩弄于股掌之中的。
原来,当年的那一场自由甚至连赌博都算不上,只是一场精心编制的陷阱。
白方中确实不知道沈万千和苏娇的关系,他一直以为这两人是在姐姐死后勾搭上的,当初还出面干涉过,因为沈亦浅年纪太小,不适合有后妈,希望沈万千能够全心全意照顾姐姐的遗孤。
为此,白方中还将自己国内的部分生意交给沈万千,自己去开拓国外市场。
结果,人家是亲母女,早就迫不及待一家人团圆了。
一直听到录音最后,佘白几次以为白方中要晕倒,结果他都撑了下来。
反而是方觉夏全程平静,脸上没有表情。
咖啡馆外,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照射进来,带着初夏的热度,方觉夏缩缩手,感觉像是听了一个老套的故事。
只不过这一次,她是其中命运坎坷的角色而已,受尽挫折,不断被抛弃,依旧努力向前,找到家人,完成完满大结局。
可是这不是方觉夏想要的故事,她现在对所谓的亲人已经产生恐惧。
方觉夏站起身,看向外面的天光。
新的一天来了,她也应该回去处理动物园的事情。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白方中站起身,“这件事,我会回去处理,所有的参与者,该受惩罚的一个都不会落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不想要什么答案。”方觉夏只是感觉有些疲惫,为妈妈的一生不值得,为自己受过的苦不值得。她不顾白方中的劝阻,执意要先回动物园。
佘白悄悄按上方觉夏的肩,“难过的时候,哭出来会不会好一点,这里没人,我会转身的。”
无人的小巷,佘白变成了大猫的样子,将头放在方觉夏的手心下,希望她能好一点。
而灰绒则抱住了方觉夏的脖子,“妈妈,我是你的亲人。”
她是很聪明的小孩,比同龄的人类孩子理解力强上不少,早已经听明白整个故事。
“我没事的。”方觉夏笑笑,“出门前,你说有事情想告诉我,是不是就是这件事。”
难怪叶子和花楼大晚上出门。他们难得团结起来的原因竟然是自己。
一想到这点,方觉夏感觉自己又好了起来。
“我刚刚只是有一点点难过,但是不多,现在已经好了。说起来,他应该算我为数不多大家近亲,最有可能会关心我的人,结果在知道真相的第一时间是难以相信沈亦浅会干出这种事,而不是心疼我这些年受过的苦。”
方觉夏摇摇头,将坏情绪抛在脑后,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很多次幻想如果自己找到亲生父母会怎么样,可能会哭一场吧,将这些年的苦都说一遍,将被抛弃的辛酸都讲一讲,结果真的见到亲人,她才发现,没人想听这些故事。
佘白沉默不语,不知如何安慰,任由方觉夏搂着他的脖子,整张脸都埋进厚实的毛发中。
而灰绒也挂在方觉夏身上。
一前一后都是毛绒绒。
几个深呼吸之后,方觉夏感觉好了很多。
果然,只要这世上还有毛绒绒,就毁灭不了。
她站起身,给自己加油打气,“我们快点回去吧,一晚上不在家,不知道花楼会闹成什么样。”
他们打车回了动物园。
但是今天的动物园却显得有些奇怪。
太安静,而且没看到花楼飞着过来接自己,也没有听见叶子不停地喊着姐姐姐姐姐姐。
她有些疑惑推开动物园的大门,却看见无数的花瓣从天降落,花楼举着大红色的横幅从天而降,而叶子白色的毛发上别着花,沾着卡通图案的爱心,微笑着坐在自己面前。
“欢迎回家!”
路的两旁,猴子们正在列队欢迎,齐声发出响亮的叫声。
猴王站在正中间,满意点头。
一瞬间像步入婚礼现场。
方觉夏大脑有些宕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姐姐姐姐姐姐姐!”叶子冲过来,尾巴摇成螺旋桨,“欢迎回家。”
“今天,你们是怎么了……”
“只是为了庆祝你回家而已。”花楼嘴上叼着花,感觉下一秒就要冒出一句丫头,满意吗?
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抄来的场景布置,大红大紫,喜气洋洋,土气中带着一丝热闹。
“不是你说的嘛?动物园是一个大家庭,我们都是一家人,那么欢迎家人回来不应该盛大隆重吗?”
花楼紧张地看着方觉夏,试图从表情中看出端倪,他们担心方觉夏会伤心,因此连夜登陆网络搜索让人开心的场景。
花楼翅膀不能打字。
叶子不识字。
猴王老花眼。
三个动物凑不齐一双能打字的手,折腾一晚才搞出这么个场景布置来,只是为了让方觉夏在走入动物园的瞬间抛开烦恼。
花楼满怀期待,又吞吞吐吐,“你还好吗?”
“我很好。”方觉夏抱住花楼,然后感觉叶子变成原形从膝盖下面挤了进来抱住自己大腿,灰绒窜到背后牢牢搂着自己脖子。
这次真的前后左右都是毛绒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