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怪可爱的◎

小偷很是嚣张, 心理素质更是十分过硬。

任凭祁妙几人御剑在身后如何追赶,始终驾驶着飞舟往某个方向飞去,船底漂移都漂出火花了, 也没有半点降速的意思。

祁妙望着飞舟金光闪闪的船屁股,一阵心梗:“草, 怎么能飞这么快?!”

温潮生语气复杂,非要追究的话,大概就是骄傲中, 又夹杂着一丝悔恨:

“因为我们安装的是新一代四驱涡轮增压,百里加速只要眨眼之间, 日行万里毫无压力。”

祁妙:“……6。”

她按捺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 埋头狂追。

直到半柱香后, 周围的云层忽然厚重起来, 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严严实实遮住下方景色。

飞舟一个猛子扎进去,消失在视线中。

“追!”

他们跟着扎进云层, 直直穿透到下方,终于在莽莽林海中看见一点金光。

那是一座巍峨山脉,向东绵延了数千里之远, 山脚是缎带似的河流, 林中有雾气缭绕,放眼望去, 尽是一片朦胧沉绿。

“这里是, ”祁妙愕然, “幽篁山?”

小偷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这原本应该是她的目的地才对啊。

思索间, 几人已降下飞剑, 落到山中。

脚底腐叶厚实松软, 宛如行走在人体皮肤表面。

金光闪闪的飞舟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一动不动,似乎正等着他们过去。

青珩正要动身,祁妙一把拦住她,“等等。”

对上她不明所以的眼神,祁妙语气沉了点,“不对劲。”

温潮生道:“怎么了?”

“小心些,”祁妙打量着四周道,“我总觉得这里,不太简单。”

说不清是为什么,就是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后背控制不住的发毛。

她伸手勾缠了一缕白雾,细细感受着什么,脸色倏地一变。

“是幻阵,我们看到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幽篁山。”

“什么?!”青珩与温潮生同时一惊。

祁妙疾步行到东南方的阵眼,双手掐诀结印,轻喝一声:

“破!”

刹那间,风声凝固,她身边骤然迸发出刺目强光。

众人眼前一花,再反应过来时,天地变色。

脚底本就不算坚实的土地突然一软,猝不及防下,青珩踉跄着跌倒。

刚想撑地站起来,却惊觉掌下触感不对,用力一抓,将其举到眼前。

是一条乌青僵硬的小腿。

她脸色“刷”的惨白,颤抖着抬起头。

沉绿林海变作了枯枝,腐臭味直冲鼻端,其中飘浮的白雾,则成了挥之不散的……

怨气。

而他们脚底——

是成千上万具尸体。

祁妙拉起傻掉的青珩,抽出她忘了扔开的小腿,弯腰拼回那具缺了半边脸的女尸身上,默然不语。

幽篁山,已经被人变成了一座尸山。

“这是……”青珩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惨白。

温潮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翕动嘴唇,艰难吐出两个字。

“炼狱。”

两人从未见过这般景象,弯腰几欲作呕。

视线对上脚底的尸体,头皮又差点炸开,硬生生控制住了这股冲动,慌忙御剑飞到半空。

“我这就联系宗门!”

青珩咬牙,“定是有人在这里修炼邪法!”

说着,她打开通灵石。

可无论怎么做,也发不出去半则简讯。

她想御剑离开,同样被无形的壁垒拦住。

至此,几人犹如笼中之鸟,再难以走出这座山脉。

青珩与温潮生脸色极为难看,妄图强行冲出去。

“没用的。”祁妙打量着那些死状各异的尸身,“既然敢做这些事,定是有万全之策,不会轻易叫人发现。”

整座山脉都被施了障眼法,若不是那个偷飞舟的小贼在前面带路,寻常人光是要找到这里,便难如登天,更何况离开。

“那怎么办?”青珩道,“这里的怨气太重了,若是时间一长,必定会生出无数邪祟,现在仙门本就头疼这个,相思镇那边都……”

话没说完,她意识到了什么,表情猛然一变,怔愣道:

“山脚下的那条河……会流经相思镇吧?”

祁妙淡声道:

“那些杀不尽的邪祟,的确就是从这里过去的。”

这样多的尸体,这样多的怨气,它们源源不断的滋生出新的邪祟,顺着那条河去到周边城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何能杀得尽?

祁妙睇着浓稠怨气中的那一点金光,眸色沉沉:

“这个偷飞舟的人,是故意引我们过来的。”

“是敌是友?”温潮生紧张道,“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不清楚。”祁妙思索道,“但应当不会是背后的那人,否则便不会让我们来这儿了。”

“那他还在飞舟里吗?”青珩问。

“去看看就知道了。”祁妙道,“你们在这里别动,我很快回来。”

说完,驱使灵剑飞向那点金光。

青珩跺跺脚:“一起去!”

原地只剩温潮生一人,阴风时不时拂过,他搓了把手上的鸡皮疙瘩,说什么也不敢独自留下,叫唤着追上两人:

“还有我!”

飞舟安安静静的矗立在那儿,船上舱门大开,仿佛随时恭候着几人的到来。

祁妙落到甲板上,对两人使了个眼色,绷紧神经,放轻脚步,缓慢走进船舱。

里面空无一人。

预料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他跑了吗?”青珩小声问她。

祁妙来到驾驶室,低垂着眼,从地上拾起一颗夜明珠。

——是当初她送给茵娘的那颗。

原来不是他,是她。

她出此下策把他们引过来,莫非,她身上的诅咒,和幽篁山幕后的人有关?

可茵娘现在又去了哪里?

“我们现在怎么办?”青珩忧心忡忡,“逃不出去,也联系不上宗门,如果幕后的人发现我们,能打赢吗?”

到时候多半也会被扔到尸山里去吧?

温潮生安慰道:

“不用担心,我身上带着师尊给的护身符,要是遇见危险他会有所感应,等我们真被人杀掉了,他一定会来替我们报仇的。”

青珩语气凉凉:“我以为你会说护身符能保护我们。”

温潮生挠头,倒是出乎意料的实诚:

“我觉得可能性不太大,因为我之前总打着师尊的名号招摇撞骗,被戳穿后经历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殴打,它也没发挥什么作用。”

“顶多会通知我师尊一声,害的我回宗门后,又要被师尊惨无人道的殴打。”

青珩:……你们傲天宗果真是师慈徒孝。

“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温潮生又道,“不对,是静观其变,但最好能查到点什么蛛丝马迹出来。”

“你觉得呢?”说着,他问祁妙。

祁妙眉头紧锁,“我——”

刚说了一个字,后脑勺忽的一阵剧痛,她眼前霎时一黑。

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眼,是青珩与温潮生惊恐的脸。

他们看着她的背后,似乎看见了某种怪物,双眼大睁,瞳孔疯狂颤抖。

……哦豁,被暗算了。

*

“主人,是他们自己闯进来的。”

“……”

“对,一共三人,其中一个阳寿还很长,需要取走吗?”

……谁?谁在说话?

男子低沉的声音不远不近,模模糊糊的,听不太清楚。

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是被某种东西挡住,祁妙蜷缩在地上,浑身被绑的严严实实,太阳穴突突的疼,提不起半点力气。

她不敢轻举妄动,仍然假装晕倒,努力辨别那人的话。

但很快,男子的声音停下,取而代之的,是女人悦耳的嗓音:

“不,是四个人。”

祁妙心里一跳,很快想到消失的茵娘。

她当时是否就是因为发现有异样,才匆忙离开了?

男子问道:“我去抓回来。”

“不用,我亲自去。”女人轻笑,“你把这里解决妥当。”

说到这里,祁妙能感觉到,她换了个方向——竟是直直对着自己。

女人语气中笑意更浓,慢条斯理道:

“除了这个醒着的,另外两人,杀。”

她瞬间明白自己已经暴露,后背登时渗出一层冷汗,浸湿了里衣。

脚步声渐渐远去,屋中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然而,祁妙知道,这个屋子里,不止有她一个人。

——刚刚离开的,只有那个女人。

果然,下一刻,男子沉重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他似乎拖着什么锐器,慢慢划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噪音。

祁妙心知他只是要对青珩与温潮生下手,而他们,恐怕还没醒来。

她急忙出声,“等等!”

噪音一顿。

她能感觉到,他正看着她。

灵力还没恢复,祁妙只得想尽一切办法拖住他,挣扎着坐起身,微微抬起下颌,张嘴问道:

“主人呢?”

好一会儿,男人迟疑着开口:“主人?”

祁妙一本正经:“对啊,刚刚她不是还在和你说话吗?”

男人纠正:“那是我的主人,不是你的。”

祁妙从善如流:“不,是我们的主人。”

男人的语气有些茫然,“你什么意思?”

“你替我解开眼睛上的布条,我细细解释给你听。”

她循循善诱:

“况且刚刚你也听到了,主人亲口说让你留我的命,为什么要留?当然是因为我效忠于她啊,别的不说,那两个修士还是我特意给她带来的呢。”

听到这话,他明显犹豫了。

祁妙再接再厉,故作不悦:

“就解开布条而已,又没让你松绑,怕什么,咱们以后就要在这幽篁山共事了,你也不想同事关系太紧张吧?”

男人沉默一会儿,朝她走来。

眼睛上的布条被拽开,光线倏地一亮,祁妙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过了几秒,她才看清前方景象,这应该是一个山洞,石壁上插着亮堂堂的火把,整体空间都不大,只放了一张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她转动眼珠,视线落到那个男人身上,低低吸了口凉气。

怪不得青珩和温潮生是那副表情。

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缺了一只左胳膊,右手领着一把大砍刀,刀锋斜斜杵在地上,先前的噪音正是从这发出。

更重要的是,他**在外的皮肤表面,布满形状各异的黑色纹样,密集到甚至连五官都快找不到。

不过想来也是,生活在这尸山的,能有什么正常人。

祁妙很快镇定下来,对他礼貌打了个招呼:

“你好,怎么称呼?”

男人紧紧盯着她,“你还没说,你和主人是怎么回事。”

祁妙:“……嗯,这是个好问题。”

她大脑飞快转动,将之前得到的所有信息碎片,拼命整合在一处,企图忽悠这个一看就不怎么聪明的敌方小弟。

“事情是这样的,”祁妙清了清嗓子,“我是主人安插在仙门的眼线,察觉到那两个修士想破坏主人的大计后,便特意将他们带回来处置。”

她打量着他的表情,想起刚醒来时听到的话,试探着开口:

“况且,主人不是需要阳寿吗?修士的寿命长的不得了,她肯定喜欢。”

闻言,男人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些许。

她心情却并不轻松。

邪祟突然变异开始吸食阳寿,果然与幽篁山脱不了关系。

而这一切,又与相思镇的茵娘有什么关系?

河底的那具白骨,难道也是被幽篁山幕后的人所杀?

蓦地,男人开口说道: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能信你,除非主人亲口告诉我。”

祁妙表示理解,“没关系,那我们一起在这里等她回来吧。”

男人摇头,“主人吩咐我去杀了那两个人,我现在要过去完成任务了。”

眼看他要走,祁妙急忙另找话题,脆声道:

“大哥,你是什么时候跟着主人的?平时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哦,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怕自己以后做不好,想提前打听打听而已。”

男人脚步一顿,回忆了良久,眸中闪过浓重迷茫:

“我每日都要替主人养花,什么时候跟着她的……我,我不记得了。”

祁妙问道:“怎么会不记得呢?那你从哪儿来,你家里都有谁,还有你的名字,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男人再度陷入沉思,突然,他“哐当”扔了刀,伸手捂住头,满脸痛苦: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祁妙生怕他发狂,忙道:“好了好了,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别再想下去了!”

他充耳不闻,用力撞着墙,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看的祁妙心惊肉跳。

下一秒,他双眼赤红,风一样跑出洞穴,消失在她视线中。

火光摇曳不定,连带着祁妙的影子也跟着晃来晃去。

灵力还是没恢复,她担心青珩和温潮生真被弄死,飞快蹭着墙站起来,蹦到了地上的砍刀前,小心翼翼借助它割断绳子。

随后撒腿就往外冲。

*

洞穴之外还是洞穴。

这应当是被掏空的山腹,每个洞穴彼此相连,通道幽暗而狭长。

时不时会有一队守卫经过,但都只是普通人。

饶是如此,祁妙也不敢放松警惕,尽量贴着墙移动,让自己与黑暗融为一体。

她不知道青珩他们被关在哪里,只能挨个儿查看洞穴。

里面大部分关着的,都是人。

隔着一道木栏,她偷偷去看他们的脸。

与那些巡逻的守卫一样,麻木,呆滞,目光是与头顶暖黄色的火光截然不同的冰冷。

祁妙的手落在木栏上,许久,又移开,转身离去。

现在还不是救人的时候。

贸然行动,只会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顺着弯弯绕绕的通道走了一阵,她眼前再次出现一个洞穴。

与前面不同,这里面没有人,陈列着无数木架子,上面一排一排摆满药瓶。

她悄无声息的摸进去。

药瓶大约巴掌大,质地为青釉,款式很是寻常。

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祁妙揣了几瓶进储物袋,正要离开时,有什么东西拱了拱她的脚。

她低头一看,神色诧异:“兔子?”

脚下,几只毛色雪白的小兔子正围着她打转,竞相在她鞋上蹭来蹭去,对那里绣着的朱果不住磨牙。

她弯腰拎起其中一只的后脖颈,看着它四只小短腿努力划拉空气,歪了歪脑袋:

“这里怎么会有兔子?谁养的?还是不小心跑进来的野生动物?”

正奇怪,脚下的兔子们忽然动动耳朵,又动动鼻子,齐刷刷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祁妙犹豫了一下,抬脚跟上。

转过几个弯,又直行数百米,她来到整座山腹中的最后一个洞穴。

里面隐隐有声音传来。

她轻轻走近,不动声色的探头看去。

里面放了两个铁笼,一身绿衣的少女抱膝坐着,用力瞪着另一个笼子。

——温潮生正翘着脚躺在里面,怡然自得的啃一个苹果。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青珩怒道,“还不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咔嚓——”

温潮生咬了口苹果,将其嚼的汁水四溅,严肃道:

“我认为,任何人都不能剥夺我做个饱死鬼的权利。”

……这是直接摆烂了。

青珩踹了一脚铁笼,负气跌坐回去。

倏地,几只白色毛茸茸挨个儿蹦进来。

它们目标明确,直奔温潮生——

手里的苹果。

猝不及防下,温潮生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鼻子便被狠狠蹬了一脚,他“哎哟”惨叫了一声,慌忙举高手臂,闭眼问道:

“这是什么玩意儿?!”

青珩愣愣的回道:“兔子。”

“什么?”温潮生吃惊道,“兔子???”

他难以置信的睁开眼,果然,几只雪白软萌的小兔子正奋力往他身上爬,试图够到那颗被啃了一半的苹果。

“下去下去,这是我的苹果!”他不满的嚷嚷。

突然,洞口有人啧啧道:

“傲天宗弟子果然小气。”

温潮生与青珩同时看向声源处。

朦胧火光下,少女抱臂靠墙,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嘴角微勾。

“祁妙?!”青珩高兴起来,“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多亏了这几只兔子。”祁妙快步走进来,不忘对温潮生道,“赶紧给它们吃一口,是它们带我过来的。”

温潮生不情不愿的放下苹果。

兔子们一拥而上,“咔哒咔哒”啃得飞快。

祁妙行到青珩的笼子前,拔下发间的簪子,专心捣鼓上面的锁。

“这能不能行啊?”青珩表示很担忧。

祁妙云淡风轻:“小师姐,我学开锁的那几年,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捏泥巴呢。”

说着,她不经意间抬头,与眼巴巴瞅着她的青珩对上视线。

就,还怪可爱的。

她放下锁,在储物袋里找了根香蕉,剥了外皮从笼外递进去,眼睛亮晶晶的:

“吃不?”

青珩:“……”

她冷冷的盯着祁妙,在对方将要收手时,面无表情张开嘴,一口咬下大半根,用力咀嚼。

祁妙顺势摸摸她的脑袋,总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现代,正在动物园投喂一只小猴子。

青珩的眼神好像要杀人。

“警告你,”她一字一顿道,“做人不要太得寸进尺。”

祁妙:“哦。”

她收回手,又趁其不备,飞快掐了把她的脸。

与此同时,铜锁“啪嗒”一声,锁扣打开。

青珩重获自由。

祁妙预感不妙,迅速撤离,跑到了温潮生的笼子前。

青珩活动了下手脚,阴恻恻的笑了声,一步步靠近。

温潮生咽了口口水,怯怯和她商量:

“能等她把我放出来了,你再动手吗?”

青珩满脸冷漠:“不能。”

“砰——”

祁妙脑门上挨了一记板栗。

她毫不在乎的揉了揉,继续开锁。

呵,无所谓,下次这个剑,她依然要贩。

青珩气鼓鼓道:“祁妙,你知不知道,再这么欠下去,很容易被打的。”

祁妙头也不抬:“我知道啊。”

青珩:“那你怎么还这样?”

祁妙露齿一笑:“我故意的。”

青珩:“……”

想打人。

“好了,齐活儿。”第二把铜锁也成功打开,祁妙把簪子重新插回去,“赶紧走,等会儿那个大哥就该过来了。”

“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温潮生麻溜的爬出笼子,与她们一起往外跑,“那哥们儿长得也太渗人了。”

“他到底是人是妖啊?”青珩也道,“我在他身上感应到了妖气,但他又明明是个人族。”

“估计他自己都不清楚。”祁妙辨别着方向,“之前我有意试探了他一次,结果他一问三不知,直接发狂跑了。”

温潮生心有戚戚然,“幕后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居然要害这么多人,她都没有良心的吗?”

青珩嗤道:“傻不傻,和一个邪修讲良心?”

前面有白色亮光,想必就是出口,祁妙加快速度:

“先逃出去再说,不然咱们仨的心都得被掏出来。”

他们立马闭上嘴,埋头跟上。

可就在冲出山洞的刹那,几人脸色齐齐一变。

祁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

作者有话说:

Ps:请不要随便在动物园投喂动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