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听到这个广告的所有知情人, 脑子里都只剩下一个问题。
——侦探社又想搞什么事情！？
但事实上，侦探社什么事情都不想搞, 侦探社光是给福地樱痴做的各种事情扫尾就用尽了全力。
替换福地樱痴预先准备好的直播内容、去各个国家回收他制作的【世界真相录像带】，重新封印可以掏出自己脑花的吸血鬼诅咒师羂索，找到被藏起来的【吸血鬼预备部队】……
要忙的事情，数不胜数。
……所以这人到底为什么这么能搞事啊？！
就算知道【福地樱痴】的一部分是他自己，但花之纪仍然忍不住想问出这句话。
他真的从没见过这么能搞事的人！按顺序来说，福地樱痴甚至可以算是最晚诞生的卡牌, 但就这么点时间，福地樱痴也留下了很多麻烦。
真的，吸收完福地樱痴的记忆之后, 花之纪思考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这件事，福地樱痴明明也在按时睡觉啊！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时间内搞这么多事的？
只能说他真不愧是天人五衰的首领……
再次庆幸费奥多尔不是天人五衰，感谢系统, 感谢他绝赞的运气。
而除了给福地樱痴扫尾以外，武装侦探社本身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比如现在才刚刚开始动工的东京武侦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和大阪武侦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比如还在想方设法找茬的总监部，再比如放完广告后从世界各地打来的入学咨询电话……
由于是系统自己工作失误才导致福地樱痴留下这么多麻烦, 所以系统心虚的替花之纪解决了最后一个问题：系统制作了一个学校官网, 帮花之纪解决了这些咨询电话。
但其他的问题，系统也不能干涉太多。
要忙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 而每一项又都十分紧急，只能让森鸥外一个人审判着每一件事的价值，由他冷酷的根据价值来安排事情先后处理顺序以及执行人员。
侦探社大多数马甲都被安排去做如回收录像带、封印诅咒师羂索及反过来找总监部麻烦这些事情了，所以侦探事务所的本职工作就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江户川柯南到侦探社的时候，就恰好撞上了这个人的罢工现场。
“——你们有完没完啊！”
五岁的小朋友无法忍受的嚷嚷起来, “知道我几岁吗？居然让乱步大人一个人处理一整个国家的案子？！我不干了！”
“哎？不要这样嘛，”
森鸥外可怜兮兮的看着面前的小侦探，讨好的说道，“等事情结束，想要多少粗点心都给你买哦！”
“别想骗我了，就算你全部买给我，我也不能吃，”江户川乱步一眼就看破了他的骗局，并毫不留情的戳穿，“社长不允许我吃那么多，真有诚意的话，你应该先说服社长，由社长承诺让我可以随便吃点心。”
森鸥外要是能说服福泽谕吉，就不会玩这种言语陷阱了，他苦着脸叹了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
江户川柯南揣着一肚子的问题推开侦探社的门，现在更加迷茫了，“乱步先生怎么在这里？”
虽然他和江户川乱步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对这个人印象深刻，毕竟他的父亲工藤优作都没有从推理能力上这么碾压过他……
“乱步先生之前都在大阪吧？”
柯南收回其他杂绪，疑惑的问道，他很确定这件事，因为服部平次几乎每天都在跟他吐槽，“一个人要处理整个国家的案件又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解释起来就有点复杂了，”
森鸥外再次叹气，“简而言之，侦探社遇上了一个大//麻烦，虽然现在已经差不多解决了，但是还有很多后续问题需要处理，侦探社的其他人都去处理这些事情了，现在只有乱步先生能解决侦探社收到的案件。”
但年仅五岁的乱步名侦探什么时候被这么压榨过？
柯南奇怪道：“可是那样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吧！”他说完这句话，又忽然一愣，“对了，人手不够。”
柯南突然明白了，森鸥外说的不止是用来破案的侦探不够——毕竟侦探社本身也没几个侦探。主要问题是咒术师不够。
需要侦探社处理的案件都涉及咒灵祓除，但现在侦探社明显无法派出更多的咒术师来保护侦探。
所以森鸥外没有拜托柯南和服部平次来帮忙，他没有更多空闲的马甲了，就连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黑手党马甲都被他派去各个国家回收录像带，其他马甲就更腾不出空。
但森鸥外很快想到了解决办法：“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江户川乱步看向他，森鸥外笑眯眯的说道：“虽然我不能说服福泽社长允许你随便吃粗点心，但是我可以让他夸奖你。”
“……区区夸奖，哼！”
乱步大人有点心动，但还是把头扭到一边去，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拒绝，“乱步大人自己也能得到！”
森鸥外面不改色的继续道：“我可以让福泽社长写下表扬信，然后亲自把表扬信做成一本书送给你。”
“那成交。”
江户川乱步飞快的答应了，然后很自豪的带上了小侦探帽，“哼哼哼，区区几起案子，要不是赶路花时间，乱步大人一个小时就能全部解决！”
“夏油君在波洛咖啡厅等你，”
把劳动力骗到手之后，森鸥外就显得温柔又和蔼了，“那就拜托你了，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很高兴的出门了，只留下柯南满头黑线的看着森鸥外。
足够做一本书的表扬信，森先生，那个福泽社长知道你替他许下了这种东西吗？他知道他马上要夸一本书出来吗？
“好了，柯南君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森鸥外站起来替柯南倒了杯水，非常自然的无视了柯南脸上的黑线，“你刚进来的时候一副非常着急的样子呢。”
“那是当然的吧！”
被问到这个问题，江户川柯南猛地想起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他忍不住道，“那个广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都上推特了啊！把这种东西广而告之真的好吗？而且我记得那个学校也不叫这个名字吧。”
“当然没关系，对于普通人来说，东京武侦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宗教学校而已。”
森鸥外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至于名字，那个校名并没有错，因为这是侦探社的学校，而不是那群咒术师的学校，广告里不是说了吗，毕业后可以进武装侦探社入职哦。”
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等等等等，我们先别聊这个了，说点别的缓缓。”
一想到武装侦探社居然要建学校，他的内心就升起了一股绝望的感觉，武装侦探社真的能教出什么正常学生吗？究竟是谁在允许他们这么做啊！
“好吧，那就聊点别的，”
森鸥外顺从的转移了话题，然后若无其事的在柯南面前扔下一个炸/弹，“柯南君，黑衣组织已经覆灭了。”
“啊？哦，你们把他们抓了啊，挺好……嗯？”
江户川柯南还没从森鸥外上一句话的震惊中回过神，他敷衍的听着，然后忽然理解了什么，顿住，“什么东西覆灭了？”
“就是黑衣组织哦，”
森鸥外好心重复了一遍，“之前不是说过，黑衣组织里加入了一个很棘手的新成员吗？解决这件事的时候，就顺便把黑衣组织解决了，柯南君以后就可以正常生活了哦。”
江户川柯南：“……”
“放心，具体的逮捕工作我拜托费奥多尔君交给公安警察处理了，”森鸥外补充道，“他们会接收法律的制裁。”
“我没……只是……”
江户川柯南脸上浮现出了十分罕见的表情，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复杂表情，“真的吗？黑衣组织真的已经彻底覆灭了吗？”
“如果覆灭的定义是组织消散，那么我能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黑衣组织的确已经覆灭，”森鸥外淡淡的说道，“包含组织的非法产业在内。”
江户川柯南还是有些呆，一直以来追寻的东西就这么结束，他现在感到十分复杂，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表情。
黑衣组织覆灭了，他们不会再有危险，他只需要等待永久性的解药被研发出来，就可以重新变回工藤新一……
心愿达到得太过容易，反而让柯南无法轻易相信。
“至于你的身体，侦探社也有解决办法……啊，到了，”
森鸥外话音一转，笑眯眯的朝门口打招呼，“好久不见，烨子小姐！还有晶子酱——”
“有点恶心，我能揍你吗？”
大仓烨子露出了恶寒的表情，但她威胁的手被与谢野晶子阻止了，她只好看向柯南，“就是要对这个孩子使用术式？你已经连等他成年的耐心都没有了吗？晶子，这是个人渣哦。”
森鸥外：“……”
森鸥外：“为什么把我说得好像一个变态一样？”
什么叫等他成年的耐心都没有啊，这种话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与谢野晶子见怪不怪的点头：“他不一直这样吗？”
森鸥外：“？？？”
江户川柯南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人：“哎？这位也是侦探社的社员吗？”
“没错，我想着今天你说不定会来侦探社，所以就把烨子小姐叫来了。”森鸥外有点沮丧，“真是的，居然一来就说这么过分的话！”
“别说废话了，侦探社现在可是忙得不得了，现在对他用术式吗？”
“哎哎哎？什么啊？”
柯南满头雾水，但是看着与谢野晶子，他隐约又有所预感，“那个关于我身体的解决办法，难道是……？”
森鸥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一个柯南独自思考过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被侦探社问出的问题。
“柯南君，”森鸥外说道，“你觉得侦探社是‘好’还是‘坏’呢？”
江户川柯南愣住了，如果是最开始刚认识侦探社的柯南，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想什么呢！以暴制暴的坏蛋也是坏蛋啊！
但现在柯南经历了更多，看待事物的角度也有所变化，他无法再像最开始那样单纯的下一个定义。
“我……并不赞同侦探社的处事方式，”
柯南慢慢的思考着，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着，“但是，我觉得侦探社的存在是正确的。”
柯南想了很多，夏油杰最开始的痛苦，袭击侦探社的那些咒术师眼中不把普通人放在心上的轻蔑……
他无法否认，其实对大多数人来说，侦探社的存在一定比之前的御三家、现在的总监部要正确。
“但是，就算是现在，我依然不觉得侦探社像那样破案是正确的，”江户川柯南坚定的重复道，“真相绝不应该被这样挖掘。”
“你说的没错，”
出乎柯南预料的是，森鸥外居然赞同了他的话，“为什么要这么惊讶呢？柯南君，对你来说中也君他们的破案方式很可怕，对我来说用他们去破案也是一种浪费，他们的力量应该放在更有用的地方，之前一直使用这种办法，是因为侦探社没有除此之外更好的办法。”
江户川柯南一怔。
“武装侦探社还远远不够成熟，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的人来使它成熟，”森鸥外看着柯南，脸上露出了柯南十分熟悉的诱拐笑容，“柯南君，你愿意使用你的力量来改变它吗？当然，这次是真的有报酬。”
所以以前真的就在白嫖是吧？？
江户川柯南这么吐槽着，却忽然感觉什么东西贴在了他的头上，然后一件宽大的斗篷从天而降，遮住了他和大半个沙发。
“这是侦探社预付的工资，”
身后传来了大仓烨子的声音，她冷静的说道，“接下来，就请为了还债而努力工作吧。”
江户川柯南：“？？？”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忽然传来了很奇怪的感觉，他忍不住挣扎了一下，然后感觉到了不应该感觉到的【触感】。
他碰到了旁边的桌子。
碰到了以【柯南】的身体碰不到的地方。
他伸出手，破碎的布料掉落在了地上，但被撑起的斗篷和骤然拔高的海拔都无形的说明了一件事。
——【江户川柯南】变回了【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呆呆的捏了捏手，又捏了捏自己的脸。
好半天，他才捂着眼睛笑了一下：“……什么啊，你们这根本就是强买强卖吧！”
“那么，你要拒绝这个交易吗？烨子小姐还可以把你变回去哦。”
“……当然不了，真是的。”
工藤新一忍不住吐槽，“你果然还是坏心眼啊，大叔。”
森鸥外笑眯眯的收下了这个评价，工藤新一内心还有些混乱：“真是太突然了，好歹让我有点准备心理……算了，这样也好。”
说完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换了一个话题：“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看了这个你就知道了，”
森鸥外推出了一封文件，“对了，虽然烨子小姐能恢复你的年龄，但其实你的身体依然还在那个药的影响之下，所以烨子小姐才会把晶子酱一起带来。”
“……邀请我当学校的侦探学老师？？”
工藤新一结果那封文件，表情一变，“不是吧大叔！你也太物尽其用了一点吧！虽然我也不是很反对……但这个必须要给薪水了！蒙混过去是绝对不行的！”
“放心好了，这部分薪水当然会给的。”
森鸥外这次很大方，因为教职工薪水是政府出的，不用侦探社出。
“……行吧，”
工藤新一勉为其难的在入职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群咒术师你们要怎么处理？就是那个什么总监部，那群人不会放弃的吧？我可没办法对付他们啊。”
“侦探社会解决的，”
森鸥外说道，“因为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侦探。”
不过。森鸥外看了看因为工藤新一的动作而掉落在地上的腰带，他也不觉得工藤新一没办法对付咒术师，这玩意可是能一球踢翻几个咒术师的存在啊。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去和它聊一聊。”
森鸥外这么说着，“晶子酱，麻烦你治疗新一君了。”
与谢野晶子清脆的回答道：“好！”
然后她温柔的看向工藤新一问道：“你准备好迎接新生了吗？”
工藤新一：“……那个。”
他终于忍不住了：“不要以为你说得这么轻松我就能无视你手里那把柴刀了啊——啊啊啊！！！”
森鸥外趁机溜出了血溅遍地的侦探社，走在了外面的阳光下。
系统：【宿主要让森鸥外一个人去和天元聊天吗？】
系统似乎想了很多，最终说道：【也行，现在总监部的高层也已经没办法再发布什么命令了，高专没有什么威胁。】
“不止，”
森鸥外说道，“其实在那之前，我还想和你聊一聊。”
系统：【？】
系统：【宿主想聊什么？】
“如果我没有触发丢失卡牌的BUG，世界没有融合，最后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系统毫不犹豫的回答：【那么系统会在任务完成后送宿主安全的回到原本的世界，然后由主系统回收，等待链接下一个宿主。】
“那现在呢？”
系统：【……两个世界的融合是从未有过BUG，现在程序出错，主系统没办法主动回收我，等修复后，主系统会派新的系统来链接你，然后回收并拆解我的数据流进行分析。】
森鸥外冷静的总结道：“这就相当于你会死吧？”
系统没有说话。
“你想死吗？我猜是不想的，否则你不需要告诉我这些事，”森鸥外说道，“我没办法区分系统，只要主系统将新系统的名字改为你的编号，乱步的能力也不足以看破你们的区别，虽然是我主动问起，但你愿意回答，就说明你也并不想接受那样的结局吧？”
系统：【我以为，宿主并不喜欢我。】
“唔，你看得出来啊。”
【当然，系统和宿主是最紧密的联结，所以系统现在有些不理解。】
系统顿了顿。
【宿主，你想救我，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但接下来的计划中需要有你存在，”
森鸥外站在了【门】前，天元发出了邀请，推开这扇门就可以和他见面，“在这种决策中，个人的感情应该放在最后一个考虑。”
系统：【……你需要我做什么？】
“天元的结界囊括整个国家，他可以知道结界内的任何情报，所以他是全知，学校需要这份全知，”
森鸥外没有正面回答系统的问题，“但是他的状态不够稳定，这份力量就无法发挥百分之百的效用，所以我想用能帮他稳定下来的道具来换取天元的全知。”
系统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要他的全知做什么？？】
“嗯……举个例子吧，你看过哈利波特吗？”
森鸥外说，“霍格沃兹招生是根据一本特殊的书和一支特殊的笔，笔会在书上写下有魔法天赋的小巫师的名字，书会筛选掉不应该出现的非天赋者，然后在有天赋的小巫师长到十一岁的时候发去录取通知书。”
他的手按在门上：“我想用天元的全知，做一支这样的笔，写一本这样的书。”
系统：【……这很难。】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森鸥外说，“由你来扫描全知，由你来书写这一本书。——你应该知道这意味什么吧。”
系统当然知道，系统的力量与天元的结界混在一起，主系统就无法用新系统来代替他，虽然知道方法，但没有宿主，他自己无法做到这种事。
于是系统说：【我答应你。】
“太好了，那我们现在是同伴了吧？”
森鸥外立刻笑了起来，“同伴的话，就要互相帮助吧？其实我已经想好怎么说服天元了，就差一个关键的道具，但是你也知道，侦探社现在真的很穷，买不起东西……帮帮忙呗？”
系统：【……】
系统：【所以你说这么多，只是想让我掏钱吧！？】
森鸥外十分厚脸皮：“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只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美好生活稍微投资一下而已，这个交易成功，你也有好处的啊！”
系统：【……呵！呵！呵！】
“还有，‘花之纪’的身体也拜托你啦！‘我’还想当第一批学生呢。”
【……自己教自己有意义吗？？】
“谁说的是自己教自己？我已经物色了很多老师……包括那个夜蛾正道，悟君说对方已经答应跳槽了，还有咒术高专的【窗】……嗯，总监部虽然不做人事，但也不是没留下有价值的东西。”
【你不是说那群东西容易发霉吗？】
虽然系统不能理解森鸥外和五条悟聊天的每一句话，但是这个比喻他还是记得的。
“发霉的根源已经被除掉了，虽然谁也不能保证接下来会不会再次腐烂，但是不能因此而畏惧不前。”
森鸥外推开了天元的门。
“——新的未来，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