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按捺下复杂的情感,继续坚定将混合着体温和清水的药液送入对方口中。

看到沈梦喉咙微微动了动,似乎在无意识中吞咽了下去,叶明的脸上也露出宽慰的笑容。

时间悄然流逝,过了良久,沈梦的睫毛终于如初醒的蝶翼,轻轻颤动起来。

她的视线穿过了朦胧的光晕,感受到透过眼皮的温暖。

我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我在战斗,然后被打伤了...

随着苏醒,她的心跳在胸腔中逐渐加速,每一次跳动都似乎诉说着一句话:你还活着。

她此时的记忆已如同潮水般涌回,清晰记得在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的情形。

那个叫叶明的男人,虽然自己刚认识他不久,却几乎一见倾心。

而他,正被一个恐怖的怪物踩在脚下,命在旦夕!

“叶少侠!”

沈梦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充满急切。

醒过来后,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叶明的安危。

随着视线变得清晰,她看到不远处的有个人正蹲在地上,旁边还升着一堆篝火。

火光在他身边上跳跃,映照出一张专注而温柔的面庞——正是自己最为牵挂的叶明!

沈梦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对她而言,只要叶明平安,那么一切苦难都不足为惧!

她恨不得马上飞奔到叶明身边,来确定这并非一场梦境。

然而,胸口上的一阵刺痛却无情地打断了思绪。

另外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凉意。

沈梦下意识地低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上身竟然**无遗。

唯有一件精致的肚兜,如同最后的守护,轻轻覆盖在她的胸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感到极大的羞愧与困惑,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她本能地想要遮掩**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双臂绵软无力,连这个最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沈姑娘,你终于醒了。”

叶明的声音中带着放心,也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尴尬。

“这是怎么回事?”

沈梦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的目光游移不定,不敢与叶明对视,却又渴望从他那里得到解答。

叶明缓缓站起身,眼神中充满真诚。

他并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用平和的语调缓缓道来:

“你被那个怪物打成重伤,情况非常危急。为了及时救治,我不得不解开你的衣物,以便施以真气治疗。否则,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听罢这番解释,沈梦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了然。

她之前的记忆、身体上的痛楚,以及旁边那件破碎的软甲,所有都无声地证实了叶明所言非虚。

“...知道了。”

沈梦的声音细微得如同夏夜的虫鸣,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一旁的篝火。

似乎想要借助那摇曳的火光,为自己脸上的羞红提供掩护。

“我想起来了,那个怪物呢!”

沈梦马上警觉地四处张望,担心暗影中仍旧潜藏着危险。

“已经被我打死了,多亏你的帮忙。”

“噢,那就好。”

得知危险彻底解除,沈梦才长舒了一口气。

之后,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解释,叶明没有说用嘴给她喂药的事,只是轻描淡写地补充道:

“你目前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宜穿厚重的衣物,所以我生了篝火,以免着凉。”

“叶少侠,你的关怀备至,我感激不尽。”

沈梦的声线虽然仍旧细弱,但已经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暖意,显然叶明的细心与体贴让她很是受用。

同样,叶明心中的紧张也随着沈梦的平静而消散。

他曾预想过各种可能存在的反应,但对方的淡定接受可以说出乎预料,却也让他如释重负。

其实,沈梦心中早已对叶明抱有好感。

他的英俊、勇武、正直,以及那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都让沈梦心生倾慕。

虽然作为一个女孩,如此赤身相见实在羞赧不已,但经过此番生死与共的经历,更加坚定了对叶明的深情。

她至此暗暗决定,这就是自己此生唯一值得托付的男人。

然而,正当沉醉于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时,沈梦转念一想,虽然她和叶明安然无恙,但火羽夜鹰却惨遭不测。

那不仅仅是她训练出的作战帮手,更是她最亲密的伙伴,心底不禁泛起苦涩与哀伤。

“对了沈姑娘,这是你的御兽,”

可没想到,叶明却像变戏法般捧着火羽夜鹰走来。

“你昏迷的时候,我在地上看到了它,还活着,只是翅膀断了,我已经给包扎好了。”

夜鹰的翅膀无力地垂下,原本光泽的羽毛显得有些凌乱,但那双锐利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透露出不屈的意志。

“小火,你还活着!”

看到自己的夜鹰没事,沈梦热泪夺眶而出。

此刻对叶明的感激与爱慕之情已如决堤的洪水,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

叶明轻轻地抚摸着夜鹰的羽毛,然后小心地将它放在尽量离沈梦近的地方。

夜鹰也用头亲昵地蹭了蹭叶明的手,仿佛在以它的方式表达感谢——显然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不错。

看到夜鹰的平安无恙,沈梦感到无比安心。

在这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山谷里,有这样一个忠诚的伙伴在身边,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你好好休息,我去旁边一会就回来,有事可以喊我。”

叶明说完便转身离开,留给沈梦一个宽阔而可靠的背影。

沈梦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神色。

然后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篝火带来的温暖,以及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

同时在她的心里,那份说不出的情愫正在悄然生长。

...

离开沈梦后,叶明也将内心的纷扰暂时压下。

他其实并没走远,之所以没有选择陪伴她身边,除了考虑到她衣不遮体,留着难免尴尬不便的因素外,还有一个原因。

他看着不远处高寒的那所茅草屋,唏嘘不已。

这间屋子,见证了太多罪恶与疯狂,那些被扭曲的生命,那些在无声中呐喊的冤魂,都需要一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