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态度诚恳,还算是有进步!

齐啸风的屁股根本就没离开椅子,懒洋洋地向齐思德张口道:“要是不怕死得快,你就尽管去找吕墨麟吧。”

“上一次吕墨麟向你下毒不成,你还打算自己送上门啊?”

齐思德猛地回过头来,狠狠瞪了齐啸风一眼。

“瞎说什么!”

“明明是外公府上的管家吕宁不安分守己,差点连累了外公!”

“就连父皇都已经惩治了吕宁,你还在这里阴阳怪气什么呢?”

齐啸风突然发现,这个老三有时候傻得有些天真!

“父皇这么做,自有父皇的打算。”

“你自己脑子里难道就没点数吗?”

“是你不够了解吕宁的为人,还是你不够了解吕墨麟的为人?”

“这个道理很简单,大概一想就能想明白。”

“当然,你若是执迷不悟,想不明白,那就怪我没说!”

说完,齐啸风身子向后一靠,静静地闭目养神了起来,也不打算再跟齐思德多费口舌。

都到这个份上了,若是他还打算信任吕墨麟,那他可就是真没救了!

齐啸风虽然没有睁眼,但能明显感受到齐思德的迟疑。

他虽然脑子迟钝,可这并不代表他从来没有起过一点疑心!

又过了半晌,齐啸风听到一阵椅子挪动的声音,这才睁开了眼睛。

只见齐思德一脸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无神的双眼中满是空洞。

“既不能直接找父皇说情,又没办法找外公帮忙!”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总不能去求母妃救救我吧……”

说到这里,齐思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双眼忽地闪过了一抹光亮。

“对啊!”

“我还可以去找母妃啊!”

“母妃如今怀有龙嗣,她去向父皇求情,父皇不会不给她这个面子的!”

可怜的老三,自己实力差也就罢了,身边还净是一群猪队友!

吕墨麟倒是厉害,只可惜吕墨麟的野心太大,已经开始看不上他了。

吕妃则是典型的胸大无脑,竟然会想到假孕争宠这么一个低级的手段!

只能说,一家人不进两家门。

胸大无脑的母亲,就生不出来一个聪明的儿子!

齐啸风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摆在了齐思德的面前。

“这是什么?”

齐思德满腹狐疑,伸手将那药方夺了过去。

草草看了两眼,他便满脸不解地抬头望着齐啸风。

“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懂!”

齐啸风缓缓道:“这份吕妃娘娘的安胎药方,是范衡从太医院中带出来的。”

“就算你不懂药理,但你也应该认识丹参、艾叶、川芎、益母草这几种草药吧?”

“这几味草药,可都是活血化瘀的药材。”

“你觉得一个孕妇用这些草药来安胎,合适吗?”

齐思德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地将那张药方捡了起来,重新仔细地看了一遍。

越往后看,他脸上的表情越是难看!

“这……这是我母妃的安胎药?”

“这怎么可能!”

“不……不会……”

三弟啊三弟,别人都是儿子坑妈,只能说,你这个妈也太坑儿子了!

看到齐思德那失魂落魄的模样,齐啸风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家伙相当的可怜。

俗话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吧!

“看来这次,是天要亡我啊!”

“父皇啊,您为何要这样对儿臣?”

“儿臣只不过是想要争取那个天下人都想要的位置而已,难道儿臣就有错吗?”

齐思德仰天喟然长叹,这还是生平第一次,齐啸风看见他泪流满面的样子。

这一次,这厮怕是真的被吓得够呛!

齐啸风轻叹一口气,伸手拍了拍齐思德的肩膀。

“三弟啊,你也不必太过于悲观了。”

“此事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只要让父皇感受到了你的变化,相信父皇一定会很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的!”

此话一出,齐思德立刻抬起头来,用那双泪汪汪的眼睛死死盯着齐啸风。

“此话当真?”

齐啸风用力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我从来都不骗人!”

“我现在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父皇收回成命,不将你贬为庶人了。”

“不过,就是要你受点委屈,提前两年先去封地躲一段时间……”

齐啸风话还未说完,就被齐思德迫切地打断了。

“不委屈不委屈!”

“一点都不委屈!”

“不过就是去封地而已,这算得了什么?”

“反正等过几年,大哥你即位之后,我不还是一样要去封地?”

“大哥,你先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办法,才能让父皇收回成命?”

齐思德心急火燎,满脸热切,那副热络的模样,和从前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人必须是要先吃点苦头,才能真正明白什么才叫做成长。

不需要人教,这小子不是会主动叫“大哥”吗?

齐啸风淡淡笑道:“其实这个事情对于三弟来说,根本就不算难。”

“甚至就和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你经常出入吕墨麟府邸,在他书房里见过账本和百官行述这两种簿子吗?”

齐思德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懵。

“账本?”

“什么账本?”

“还有,这百官行述是什么东西啊?”

看来吕墨麟的嘴是真严啊,竟然连如此依赖他的齐思德,都被他蒙在了鼓里!

齐啸风摇了摇头:“这个东西很重要,具体是干什么的,三弟你就不要再多问了。”

“知道的越少,你就越安全!”

“知道了吗?”

虽然不知道齐啸风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见他一脸严肃,不像是在骗自己,齐思德便重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大哥你的意思是,让我替你把这两种东西从外公府上偷出来?”

“是这样的吗?”

怎么又说偷呢?

读书人的事情,这能叫偷吗?

齐啸风“啧”了一声:“怎么能叫替我偷呢?”

“这两样东西,是父皇点名要的。”

“你要做的,也只是替父皇取来而已!”

“父皇看你立了功,一心软,肯定就不会再把你贬为庶人了。”

说完,齐啸风还不忘无所谓地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也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小提议而已。”

“做与不做,完全在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