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风此刻已被吓破了胆,能抬手间夺取叶家祖器,这个素衣女子,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庸,反而无比可怕。

云寒川死死盯着那名女子,见她走到莫缺身前站定,咬牙道:“武道路断,他纵有剑道天资,也难行前路,你真要保他?”

素衣女子走到莫缺身旁,轻轻笑了一笑,没有言语,却态度明显。

云寒川见此,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咬咬牙,甩袖而去。

自傲如他,见这素衣女子要保莫缺,竟是转身就走。

连云寒川都对此女如此忌惮,叶如风更是不敢招惹,不甘地看了莫缺一眼,也随之离去。

“多谢师姐出手相救!”莫缺一身是血,对这女子咧嘴露出一个笑容。

那终日在悟剑崖前悟剑的女子,摇头浅笑,淡然优雅,道:“我本不想出手,但以你性格,宁折不屈,只怕真宁愿战死,也不愿逃跑或是屈服!”

莫缺笑了笑,这一笑却是牵动全身伤势,五脏六腑痛得他冷汗不断。

入了通天境的云寒川一剑,可怕无比,连他的内脏都受到了不轻的损伤。

若不是他武体强悍,换了常人,在那一剑之下,只怕早已化为飞灰。

“师姐为何会在此处?”在这女子面前,莫缺所有傲气尽敛,在原地坐了下去。

“星辰争榜,各州的大势力都在关注崛起的天才,我自然也有留意。”素衣女子笑了笑,虽无倾城之姿,但那宁静的气质,却仿佛能令万物也随之宁静下来。

莫缺看着她那张不算绝色,但也清丽非凡的脸,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

他苦笑道:“以师姐的实力,若是争榜,哪还有其他妖孽什么事?”

即便是他如今可战各方妖孽,但也仍旧是看不透此女深浅,只感觉她就像一片大海,根本无法揣度深浅。

“你伤得极重,还是先行疗伤吧。”见到莫缺一身伤痕,素衣女子摇头说道。

莫缺伤得的确重,这是他踏入武道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

以往受伤,最多伤筋动骨,但这回却是连内脏都损伤不轻。

好在药老早已经给他准备了足够的伤药,此前和萧天合作所得的地火幽莲,可重塑肉身,也被药老炼制成丹。

不管伤得再重,只要尚有一口气在,莫缺都能够恢复过来。

服下丹药,又以炼体法疗伤之后,莫缺的伤虽未完全恢复,但至少性命已经无忧。

他睁开眼,见那女子立在一旁,一身素衣随风而动,与天地浑然一体。

仿佛她就是那风,就是那雨,亦是那万物。

莫缺不由呆了一呆。

论起来,这已经是这女子第二次救他,上一次是在百兽山脉,这女子相赠一枚石片,也曾救他一命。

“云寒川天资卓绝,若非已过争榜年纪,只怕青州境内,无人能够压制。”

见莫缺醒来,素衣女子淡淡笑道:“此次他对你出手,我虽可救你一次,但争榜之事,还是只能靠你自己。”

莫缺点点头,云寒川毕竟已无争榜资格,对他出手,只是私怨,与争榜无关。

他听这女子似乎对云寒川不陌生,云寒川见了她,也是转头就走,似乎对此女极为忌惮。

他好奇问道:“师姐与云寒川认识?”

点点头,素衣女子道:“昔日曾与他讨论过剑道。”

莫缺顿时明白,说是讨论,不过这是女子自谦罢了,恐怕是指点过云寒川才是真。

云寒川是剑楼年轻一辈最强人物之一,虽超过了争榜年纪,但这女子竟能指点云寒川,实力也不知有多么强大。

难怪云寒川见了她,没句二话就走,显然也是知道此女的恐怖。

“师弟剑道天资,为我生平仅见,此次争榜,我原本是想看看你能有何表现,再行离开。”素衣女子背对莫缺,遥望天际,不知在想什么。

“离开?师姐你要去哪?”莫缺心中一惊。

自体废以来,能让他当成朋友的人不多,这女子之前不计他体修身份,指点过他剑道,又救过他两次,他早已将她当成真正的朋友。

“其实,我并非剑楼弟子。”素衣女子回过头来,对莫缺笑了一笑,道:“我来青州,已逗留一段时日,总要离去。”

莫缺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自体废之后三年,除萧天之外,这便是他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二人论剑切磋,亦师亦友。

抬起头,莫缺笑道:“师姐要去哪一州,等我了结手中之事,到时去寻师姐,再向师姐讨教。”

素衣女子看着他清澈的眼眸,莞尔一笑,从身上取出一样东西。

这东西和她当日送给莫缺的石片有些相似,上面刻了一把长剑,只是材质明显不同。

“此物送给师弟,留个纪念,日后若是有缘,自会有再见之日。”

她竟是不打算和莫缺言明去处,说完之后,眼中罕见的露出几分忧色,道:“或许你我再见之日,便是生死相向之时,也未可知。”

“不会的!”莫缺坚定摇头,道:“师姐于我有恩,日后我纵使自己身死,也定不会与师姐为敌!”

素衣女子摇头笑笑,道:“天地动**,你既踏上了武道,到时身处乱世大流之中,只怕也是身不由己。”

莫缺听她话中之意,似是在担心着什么事,但却听得不太明白。

天地动**,乱世大流?莫非百州大地,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武道路断,师弟前路难行,但你是有大毅力之人,相信你定能为武道续上断路。”素衣女子转身,迈步远去,道:“此去天涯路远,师弟,你我有缘再见。”

看着她慢步远离,莫缺在她身后忍不住喊道:“师姐,能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二人相识至今,这女子两次相救,他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

只见,那女子的脚步顿了一顿,道:“我叫东方出月。”

一语落,她几步之间,身形已彻底消失。

这女子来去无踪,飘然出尘,莫缺在原地呆了许久,口中默念了几遍她的名字,似是要将这名字刻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