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那一批游客好了之后,就陆续离开了卫生院。

但卫生院的工作还是很忙。

来这里看病的多数是一些发烧或者肚子痛,在家抗不住了才过来的,但也有不少想来,却来不了的。

所以麻医生和苏媚禧他们还要出诊,村里有人病重了,派人来过来叫一声,麻医生问一下症状,接着就要带上药箱和药水去病人家里。

苏媚禧这两天就去了两趟村民家里,都是一些中风了不能行走的老人,来给他们打吊针。

她本是一个疼痛科的医生,现在俨然一个急诊科的全能医生,啥病都要看。

卫生院有一台老旧的面包车,算是卫生院的资产,底盘高,开山路也不怕。

这天,麻医生通知苏媚禧:“小苏,你会开车吧?卫生院没有药了,你明天得去一趟县里拿药。”

“拿药?”

“对的。”麻医生给了她一份清单,让她到了县里就去找管物资的人。

麻医生还说,以前这些药都是上面送来的,但是渐渐就不送了,要自己去拿。

……

第二天,苏媚禧就开着面包车出去了。

她的车技不算好,以前只在城里开过路虎,这面包车和路虎比起来,体验感不是一般的差。

不过当地就这个环境,她只能接受。

她甚至有冲动,用自己的存款给卫生间换一台新车,可如果这样的话,那她就被当成有钱人,以后无论在卫生院还是在镇上,都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她出去开的是导航,可是这里的通信信号时有时无的,但好在出去的公路就一条,不至于迷路。

而且开着导航,车里就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路况,不至于寂寞。

这两天有一点冷,路边有积雪,她当时想,这面包车千万不要坏了,要是坏了的话,那就麻烦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谁想她是怕什么来什么。

车子经过一处弯路,还真的抛锚了!

她赶紧下车看了一眼。

只见引擎盖上冒起了白烟,她翻开来,看见里面的发动机和各种大大小小的管子、线路,束手无策,不知从哪里下手。

她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声:C!

这个地方离县城一个小时,离镇上也一个小时,而且附近都是荒山戈壁。

她想打电话求助,却没有信号。

她想爬到附近一处山坡,才走得一半,突然听到山后面传来一阵窸窣声,吓得她立刻跑回车上。

这种地方是有野生物动的,比如狼。

她虽然学过搏击术,但也不敢贸然和狼搏斗,被咬一口还要去打狂犬疫苗。

苏媚禧坐在车里,突然感到无助极了。

正要哭出来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不远处有车声。

她连忙又跑下了车。

不一会儿,她看到前面来了一辆军用大卡车。

有困难,找人民子弟兵!

她突然看到了希望,连忙朝那辆大卡车招手。

大卡车也如愿停在她的面前,穿着军装的司机探出头来,“出了什么事?”

苏媚禧激动地道:“我的车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司机下了车,同车的几个军人也下了车。

“车子怎么坏了?”

“不知道,就是突然熄火了。”现在的天气很冷,她冻得鼻涕都快出来了,舌头也有点捋不直。

司机就喊同车的另外一位军人:“大刘,你帮这姑娘看看车呗。”

那个叫大刘的就帮苏媚禧检查车子。

司机接着问苏媚禧:“姑娘,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你怎么一个人开车上路啊?要是一直不碰到人,会没命的知道吗?”

苏媚禧担心他把自己当成冲动游客,就解释道:“我是武边镇卫生院的,今天要去县里拿药,谁知道车坏了。”

“原来是卫生院的啊,来支援的?”

“对。”

司机看苏媚禧的眼神顿时热心了许多,“那你也应该找个同伴一起来啊。”

“卫生院就三个人,一个医生,一个护士,都来了卫生院就没有人干活了。”苏媚禧搓着冻得通红的手道。

“原来如此。”司机关切地道:“那你先到我们车上休息一会,别冻坏了,一会儿修好车再找你。”

“好。”苏媚禧不客气了,她确实冻得脚都僵了。

她虽然带了厚的羽绒服,但是凤城一年四季都没下过雪,她竟不知道还有雪地靴这种东西。

网购也不现实,因为所有的物流都不送这边,只能去县城再买。

司机只留了大刘一个人在外面修车,其他人都回到卡车上了。

同车的军人也和苏媚禧闲聊了一句,听说她要县里拿药,其中一个军人道:“顾少校不是在县城吗?”

另外一个道:“对啊,就是不知道这药可不可以代拿?”

苏媚禧连忙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有药品清单就行。”

那个军人就道:“那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

但是车里没有信号,那个军人就下了车,爬到一个小山坡上面打。

卡车上关着门,苏媚禧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沟通的,过了十几分钟,那个军人上了车,笑道:“可以了,我们少校说会帮你把药带回来,你不用跑县城了,他用军官证作保。”

苏媚禧连忙道:“那就好,太感激你们了。”

又过了一会儿,苏媚禧听到面包车打着火的声音了,接着大刘过来敲车窗,示意她下来。

“你的车修好了,你可能开不惯这种手动档的车,离合踩得太死,以后开车得注意一下,不然磨损很大的。”

苏媚禧已经感激不尽了,她连忙道:“好的,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

苏媚禧开着面包车回到了卫生所,跟麻医生说清楚了情况,然后就去忙碌了。

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