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生时同在,死亦同『穴』
试着用内力为袁清运气,他的气息稍有回转,正想为其针灸,只觉身后清风卷席,白影伴随清风而来。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沉痛的叹息声切入耳际,来人迅速封住了袁清的『穴』道,将袁清带到一旁救治。
欲跟上帮点儿小忙却被白老挥袖拦截,心里知道白老这次肯定生我的气了,是我不听他的劝告,我应该跟袁清保持距离……
泪顺着双颊簌簌而流,滴滴在傲雪剑上,那剑锋变得异常刺眼锋利。
紧握着手中的傲雪剑,对上小个子那已有了惊恐的眼神恨意从心底萌生,举剑便直『逼』小个子,不规则的招数及惊人的速度叫他渐感吃力,仇恨是魔鬼,当一个人只想跟你拼命时是最可怕的,而现在的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手中傲雪剑临空而划,快如闪电速度欺近,利刃挑开小个子发来的飞轮,运起九霄幻影的剑法来,这套剑法我只学到第三层,后面所空缺的则用所见、所遇到的招数填补,杂『乱』无章的招数似有招有似无招,身型骤然幻化,化作无数光影,剑与人已让对方分不清楚,以至他有些惊惶。
小个子心里一急,纵马飞跃而上,手中的飞轮越发越快,铁硬的杀气越发凌厉,几乎让人窒息。
“走!”琉璃杀手一声令下,所有黑衣人飞跃回到马背上,分两边纵马而逃。
我紧追小个子的身后,脚在山石上一点,身形凌空翻飞,用轻功紧追而上。
见我紧追身后,小个子似乎觉得有碍颜面,手中缰绳一收,调转马身朝我袭来。
一片血光之中,他连人带马依旧冲过我的身边,却在下一刻,血『色』如利剑而出,身型骤然折断,马续之轰然倒下。
我回收利剑,淡淡地看着那已折断身躯,血簌簌流出,渐渐染红了他身下的绿草,一时间红绿相映,有种耀目的鲜艳。
其余黑衣人策马奔逃而去,琉璃杀手掩护其他黑衣人离开,在临走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震惊,只是片刻间,他的眼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冰冷。
“御剑术!”魔刀惊叫出声,那杨兄弟则立于原地,目光在小个子的尸体跟我的脸上来回审视,似乎还未从惊吓中清醒过来了。
我轻轻吹去傲雪剑刃上的血滴,总觉得方才所用的招数好生熟悉……
下午,我们赶到五台山,方丈招呼我们到偏院去歇息,佐向阳并没有及时出现迎接我们,我已经没有心思去顾及佐向阳的感受,这魔头平时的消息特别灵通,现在倒好,我们遭冥宫中人刺杀他也不闻不问!
袁清被抬送到房里歇息,我们几个人同时守在袁清的身旁。
原来白老早便算到袁清有难,因此特地赶了过来,只可惜他始终未能帮袁清化解这个劫。
袁清的五脏六腑被小个子的飞轮所震伤,导致大量内出血,『性』命垂危。还好白老有备而来,身上带了血灵芝过来,及时保住了袁清的『性』命。
我坐在床头处为袁清擦拭着额上的汗珠,他的脸『色』苍白似纸,身子冰寒似雪,气息时轻时重,起伏不定。
直到傍晚,袁清的体温依然没有恢复,沉默了几个时辰的白老为他检查了一番,又是一记长叹。
我坐在床榻旁一直用自己的体温帮他暖着双手,并不时地留意着白老的脸『色』,以此来判断袁清的吉凶,只是白老那紧锁的眉心始终不见舒展,直到白老命人找来二十盏油灯,将袁清搬到油灯围起的中央时我彻底慌『乱』了,他这是在为袁清做续命之法。
灯盏的数量以主人的年龄相符,主灯的火越是弱代表着此人的生命越快结束,灯灭则人亡。
脑中闪过一个画面,白衣女子手握御天鉴屹立在空中,朦胧光影中她取下髻上的发簪在手掌心用力一划,当芊芊玉手缓缓拧起拳心,那血滴便汨汨流出,滴落之处竟是男子干裂的唇瓣上,那干裂的唇瓣因血滴的深入瞬间变得恢复原有的光泽,而白衣女子怀中的男子已清醒过来,略微苍白的脸上有着绝美精致的五官,浓黑的眉宇下是一双过于清澈的眼眸,竟然是他——花无颜!
画面一转而过,头莫名的疼痛起来,我的心忽然觉得苦涩不堪,不知不觉地忆起了第一次见到花无颜的画面,那时候他站在荷塘边上,屹立风中,风扬起了他的衣衫,勾勒出那飘逸清雅的身姿,临风若归。
“池荷新碧『色』,叶圆人不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花无颜讲话,话声幽幽淡淡,带着一丝歉疚且透着不易察觉的伤,难道说叶圆人不圆不是为前女王叹息而是那个叫瑶儿的女子?
沉思间嗅闻到血的气息,我微微皱眉,以为袁清的伤口又出血了,抬眸对上白老正拧着拳头往瓷碗里滴血,才顿时醒悟过来。
“白老,火凤圣主的血是不是可以救人活命?”白老曾说过我拥有的幻觉并不是纯属幻觉,而是前任火凤圣主所发生过的事情,好几次危机情况那幻觉便会出现,难道那幻觉想告诉我些什么?
“以血救人,那是用自己的阳寿去换,从此两人便紧紧相连,生时同在,死亦同『穴』。”白老似乎忆起了什么事,眉宇间多了一丝不明了的疑虑。
生时同在,死亦同『穴』……多唯美的话啊!能够跟师傅同生共死也是人间一美事……
我没有多问,拔下髻上的发簪划破掌心,发簪留下的痕迹慢慢被血『液』替代,我将血珠滴落另一个瓷碗中,血一点一滴地覆盖了瓷碗的底『色』,直到血过碗半,白老才叫停。
“这样够了?”我问,这才发觉掌心已开始发麻。
白老捋了捋他的长须沉思片刻,带出了一句让我想杀人的话:“一滴便可。”
“一滴?!”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腔,赶忙撕下不快包扎:“一滴便可,你干嘛现在才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