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此时睁开眼死死盯着屋顶的祝玉妍,同样在床边的婠婠忽然摇了摇祝玉妍的手臂。

“师父,你没事吧?”

听到声音,祝玉妍冷冷的转过头看向婠婠。

但当视线落在婠婠身上,将婠婠那关切的神情以及婠婠脸颊还有衣服上残留的血迹收入眼中时,祝玉妍眼中的杀意快速的退却,转而恢复了少许的温柔。

几息后,调整好心情的祝玉妍缓缓开口道:“放心,为师没事,倒是难为你了。”

面对祝玉妍所言,婠婠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

见此,坐起来的祝玉妍摸了摸婠婠的脑袋后转过头看向楚清河道:“方才,宁道奇来过了。”

听到这话,婠婠愕然道:“宁道奇来了?为何我刚刚并未看见?”

祝玉妍开口道:“他只来了不到三十息的时间,在唤醒石之轩后并且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婠婠好奇询问道:“说了什么话?”

祝玉妍深深沉声道:“他向石之轩展露了自己的修为实力,并且对石之轩说,只要能够坐上魔门之主的位置,他便帮石之轩突破到天人境之上的境界。”

这话入耳,婠婠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现在魔门之主是师父,也就是说,石之轩为了这魔门之主的位置,所以对师父动手了?”

听到这话,祝玉妍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牙道:“不错,只是因为一句话,不过三息的思索时间,石之轩就对我动手了。”

在回应婠婠时,祝玉妍的拳头紧紧的攥着,银牙紧紧咬着嘴唇,甚至都已经将嘴唇咬破流出了鲜红的血液祝玉妍都浑然不知。

不知道是因为此时嘴角流下的血液,还是因为此时祝玉妍隐隐发白的脸色,使得此时的祝玉妍身上莫名多了几分凄美的感觉。

而在知晓了此前发生的事情之后,不管是东方不败还是邀月等众女眉头均是一皱。

祝玉妍和石之轩曾经的恋情并非是隐秘。

看过百晓生天人榜的人都知晓。

此前在杨公宝库内,看祝玉妍为了石之轩向楚清河求情,便看得出祝玉妍对石之轩尚且余情未了。

可现在,就因为宁道奇的一句话,石之轩竟然毫不犹豫的对祝玉妍痛下杀手。

这样的人,使得东方不败几女对于石之轩这人的感官下降到了极点。

一旁的怜星真气扩散间传音道:“好端端的,这宁道奇为何想要让石之轩统一魔门?”

听到怜星所问,水母阴姬和东方不败几女也不禁就这一个问题进行思索。

也是在众女都开始面露思索时,祝玉妍再次开口道:“敢问楚公子,邪帝舍利现在是否还在公子的手中?”

楚清河颔首道:“还在晚辈手中。”

闻言,祝玉妍开口道:“魔门中修炼《不死印法》者天生会和邪帝舍利产生一种特殊感应,能够感知到邪帝舍利所在的位置。”

“现如今,石之轩修炼《不死印法》尚未成功,现在仍需邪帝舍利进行修炼,若无意外的话,接下来石之轩会主动的找到楚公子想尽办法从公子手中得到邪帝舍利。”

“届时,还望楚公子能够顺势将石之轩击杀,这一次杨公宝库,我阴葵派分文不取,并且免费将杨公宝库内的东西全部送往大宋国。”

“嗯?”

听着祝玉妍所言,楚清河不禁挑了挑眉,像是没有想到祝玉妍会对自己提出这样的交易一样。

这时,祝玉妍继续说道:“婠婠已经给我说过天地之力的问题了,即便那宁道奇能够迈入天人境之上的神坐境,足以表明宁道奇背后,绝对有着高人在,若没有猜错的话,宁道奇背后这人便是此前杨公宝库内,不良帅提及到的李淳风。”

“现在,石之轩跟这李淳风有联系,而楚公子却有意和不良帅联合。”

“若是让石之轩成为了魔门之主,未来或许会为整个魔门带来灭顶之灾。”

“站在个人的角度,现在的我对石之轩只有恨,而无爱,若是可以,我甚至想要将石之轩剥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

“可为公,作为阴葵派的门主,考虑到现在整个魔门的情况,需要邪王石之轩这一个天人境圆满的高手让阴葵派甚至魔门有面对慈航静斋以及李唐的底气。”

“但现在的石之轩,却是很有可能对阴葵派甚至整个魔门有害,若是继续留着,必成祸害。”

“所以,石之轩不管如何都留不得。”

说到后面,祝玉妍不但是声音,就连眼中亦是充满了杀意。

面对处置石之轩时,赫然一副杀之而后快的感觉。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楚清河心中轻叹。

虽然说祝玉妍刚才一番话在公在私都分析过,但若是真的纯粹为公,又何必这般咬牙切齿。

有些时候,爱恨皆在一瞬间。

当一个人曾经爱得有多深,一旦被伤到极点后,恨意就会有多浓。

对此,楚清河徐徐道:“邪帝舍利是在下所得,现在已然归属在下,若是那石之轩真的敢动手来抢,尤其是对方是邪帝石之轩这样的强敌,没有特殊原因和一些人求情的情况下,在下自然不会手软。”

祝玉妍沉声道:“楚公子放心,这一次,绝不会再有人为石之轩求情。”

见此,楚清河笑了笑对着婠婠开口道:“重伤初愈,婠婠你陪着阴后休息一会儿吧!晚些时间,可能不良帅还会登门,没必要的话,你们还是别掺和进来的好,后面一些事情,晚一些再与你们说后续的事情。”

听着楚清河说的,婠婠点了点头示意。

片刻后,随着楚清河等人返回到内院之中,水母阴姬看向楚清河道:“倒是少见你会掺和他人的恩怨?”

楚清河缓声道:“若是一般情况,这件事的确不会管,但再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石之轩就会死,这样的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这话入耳,东方不败和水母阴姬几人皆是愣了一下。

但下一秒,凭借着几女对楚清河的了解,哪里会不清楚楚清河的意思。

怜星愕然道:“姐夫你之前给石之轩下毒了?”

闻言,楚清河声音懒散的“嗯”了一声回应道:“此前在杨公宝库的时候,那石之轩动手的时候,几乎是带着杀意动的手,换而言之当时那石之轩是真的想要杀了我,对于这样的情况,你觉得我动手的时候还会留情吗?所以动手的过程之中就将毒给强行弄到他体内了。”

说着,楚清河摇了摇头道:“原本还想着现在回来,若是那石之轩态度不错,就小惩大诫后将毒给他顺手解了,哪里知道会闹出这么一档子事,现在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总不能让我去满长安城的找这家伙就为了解毒吧?”

曲非烟不解道:“既然公子都已经给那石之轩下毒了,为何刚刚不给婠婠和阴后说?”

走到石桌前坐下的楚清河不疾不徐道:“这不是事情还没定下来吗?而且有个宁道奇参与,万一中间出现了什么变化呢?等石之轩死了后,以阴葵派在这长安城中的眼线,估计很快就能发现石之轩的尸体和死的地点,到时候以婠婠和阴后的聪明自然能够猜到原因。”

生意人,生意魂,从商多年,有些习惯已经是刻到了灵魂深处。

对于楚清河而言,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保证。

不管是对事还是对人都是如此。

提及到宁道奇,邀月询问道:“宁道奇的事情你如何看?”

楚清河摇头道:“不好说,有可能是宁道奇也在这长安城内,在阴后和婠婠她们带着石之轩回来的时候碰巧被宁道奇看见然后溜了进来,也有可能是事先就知晓石之轩就被封印在杨公宝库内。”

曲非烟想了想道:“若是前者,石之轩此前一直被冰封在杨公宝库内,即便是阴后和我们都是今日才看见,若是李淳风和宁道奇想要传递命令的话,也不可能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将消息从大秦国与大唐国来回传递?更像是是宁道奇私自所为。”

“若是后者的话,便是李淳风授意,之前那不良帅说了李淳风一直在制衡他,会不会李淳风也想要通过收服石之轩以及魔门,从而在这大唐之中留下后手从而暗中监视和制衡不良帅。”

听着曲非烟这番话,水母阴姬笑着看了曲非烟一眼道:“倒是有长进,分析的还挺全。”

面对水母阴姬的夸奖,曲非烟得意的仰起头道:“好歹跟着公子待了这么久,多少也学了点。”

看着曲非烟这双手叉腰仰着头的样子,几女莞尔一笑。

只是旁边的林诗音不解道:“如果说此前的事情是李淳风授意,一切倒还说得通,可若是宁道奇私自所为,他又为何要这样做?难道是为了慈航静斋?”

曲非烟补充道:“而且公子今日救了祝玉妍他们,也算是破坏了宁道奇的谋划,这也等于说是得罪了宁道奇,接下来宁道奇会不会因此记恨上公子?”

不过,在几女讨论了一会儿后看向楚清河时,却发现楚清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花花从肩膀上拿了下来放在桌上逗弄。

对此,曲非烟愕然道:“公子你就一点都不在乎那个宁道奇吗?”

楚清河头也不抬道:“别人的事情我又何必操心?”

听着楚清河的话,东方不败几女均是脸上浮现出几分不解。

对此,楚清河徐徐开口道:“这大唐国是不良帅的地界,不管那宁道奇今日行事背后的目的是什么,冲的都是不良帅,而非是我们,对于宁道奇的事情,自然有不良帅去解决,又何必由我们去操心?”

水母阴姬侧目道:“你是准备将这件事情主动告知给不良帅?”

楚清河淡声道:“不然呢?难不成我们满天下的去找那个宁道奇?既然在这大唐国,一些事情,自然由地头蛇去处理最好,我们只需要坐享其成便是。”

末了,楚清河继续道:“更何况,你们都说了这宁道奇是李淳风的人,我们若是动了宁道奇,到时候势必也会将李淳风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倒不如让不良帅亲自动手。”

“反正债多不压身,不良帅对于这样的事情也不会介意。”

说到这一步了,几女如何不清楚楚清河的意思。

雪千寻碰了碰林诗音道:“怎么我感觉姐夫最近行事,好像都是喜欢通过别人的手达到自己的目的啊?”

听到雪千寻这话,林诗音微笑道:“公子向来这样,能够假手于人的话,都不会亲力亲为。”

楚清河慢悠悠道:“这叫顺势而为,既能够达到自身的目的,又能够省时省心,何乐而不为?”

听着楚清河这话,其他几女皆是心中莞尔。

而后,在这闲聊之中,天空也开始渐渐的泛黄。

待到临近黄昏之时,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楚清河嘴角轻轻挑起一抹弧度。

“呵,连晚上都等不到,这不良帅,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心急啊!”

声音入耳,周围的东方不败等人皆是身体一震。

几乎是在声音出口,在楚清河的视线之中已经是看见了一道身影越过前院那高高的院墙进入到了内院之内。

依旧是一身劲服,脸上带着铁质鬼脸面具的不良帅。

待到进入到院中,不良帅视线第一时间便锁定了坐在石凳之上的楚清河。

当目光落于楚清河身上时,此时的不良帅眼中忌惮,疑惑,犹豫等等情绪接连的闪过。

但瞬息之后,随着不良帅一步踏出,面具下那一双眼睛已经恢复到了古波不惊的状态。

等到不良帅走近之后,楚清河微微示意道:“恭候多时,大帅请坐。”

声音入耳,不良帅身形顿了一瞬后再次上前一步,看似随意的坐在了楚清河对面。

将桌上酒壶之中的酒倒满九分后,指间轻动下,面前的酒杯便被一股推力推到了不良帅的面前,但奇特的是这酒杯之中的酒水,在这挪移间竟然没有半分的波动。

而在酒杯移动到自己身前时,不良帅微微低头,将目光放在了这带着几分莹绿的酒水上,眼睛轻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