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宫能够屹立数百年,之中许多的规矩早已经是条理分明。
即便是对于传信也是如此。
若是寻常一些事情,信息传递间,竹筒表面多为空白。
而稍微严重一些的,竹筒表面便会留有一朵玉兰花作为图案。
最为严重的等级,竹筒之上的,便不会是白色的玉兰花,而是血色的玉兰图案。
但即便是有这白色的玉兰花图案是,也表示了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作为移花宫大宫主的邀月亲自做决断。
因此,看到此时这鸟儿腿上这一节手指大小的竹筒,邀月快速抬起手将其竹筒取下捏碎,露出了之中的纸条。
片刻后,随着纸条上的内容被邀月收入眼中,邀月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是舒缓了下来。
同时嘴中出声道:“那女人,效率还挺快。”
说着,邀月顺手将这纸条递给旁边满脸好奇的曲非烟。
曲非烟接过纸条后,拉着小昭一起看了起来。
几息后,曲非烟愕然道:“五岳剑派除了恒山派外,其余四个门派竟然都被东方姐姐灭了。”
听着曲非烟这话,旁边而当楚清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忽然皱了一下道:“衡山派也被灭了吗?”
将楚清河这话收入耳中,邀月瞥着楚清河道:“你担心此前那些偷偷接管衡山派的人?”
楚清河摇头道:“倒也不是担心,略显好奇而已。”
以东方不败的性子,既然选择灭了衡山派,只怕也是秉着“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的想法想要看看伸手到衡山派的人到底是谁?
加上此前无痕公子的事情,楚清河对于对方的身份,的确是有些好奇。
不过这问题本身就是楚清河一时兴起,楚清河也没有过多的在这问题上纠结多久便将视线重新放在曲非烟和小昭的身上。
见此曲非烟和小昭继续观看纸条的同时,两人嘴中也在轻声的念叨。
从两个丫头这念叨之中,楚清河也知晓了这信上的缘由。
作为这大明以西的霸主,对于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事情,移花宫自然有所关注。
这些年中,随着东方不败成为日月神教的教主之后,东方不败率领日月神教大肆的扩张。
到了现在,日月神教所在的西南之地,除去日月神教之外也就只有五毒教和五岳剑派这几个势力。
而现在,随着日月神教将五岳剑派中五个门派除其四,西南之地,可谓只有日月神教一家独大。
可在这移花宫势力范围之下,同样还有着其他一些距离日月神教稍远一些的二流势力以及一流势力。
面对此时如日中天的日月神教以及东方不败,为了避免自己就是下一个被吞并或是覆灭的势力,其余一些势力收到消息之后竟是联名上书到移花宫,希望移花宫出面让东方不败安分一些。
所以移花宫中的怜星才是传来消息询问邀月的意思。
明白了情况后,曲非烟“啧啧”两声道:“到底是东方姐姐,明明只是对五岳剑派动手,却引得其他势力都惶惶不安的。”
听着曲非烟所言,邀月轻哼一声满是不屑道:“不过区区几个二流势力,那女人竟然能够忍得住现在才动手,若是换了本座,五岳剑派只怕早就成为历史了。”
小昭问道:“既然其他势力都已经向移花宫联名了,这事月姐姐你准备怎么处理?”
闻言,邀月声音平淡道:“江湖本身就是弱肉强食,实力不够,即便是被人灭了也是活该。”
轻描淡写的话语中,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
对于邀月的反应,曲非烟和小昭倒是没有意外。
以邀月的高傲,即便是以前尚未和东方不败碰面的时候,面对其他势力联名上书的举动,怕是都不会搭理一句。
更别说现在邀月和东方不败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因为移花宫下面这些势力而强行对东方不败施压。
曲非烟疑惑道:“诶,不对啊!移花宫里面不是两位宫主,月姐姐你不在了,但那位怜星姐姐应该还在吧?这样的事情为何需要询问你?”
邀月淡声道:“应该是顺带催我回去。”
说着,邀月神情微顿。
几息后,邀月看向楚清河道:“不过这一趟出来的的确已经有些久了。”
不知不觉间,邀月从移花宫出来到这渝水城,已经是有了三月的时间。
作为移花宫的大宫主,却是在外逗留如此久的时间,的确是不合适。
知道邀月的意思,楚清河询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听着楚清河所问,邀月张开嘴便准备回应。
不过当目光落在楚清河身上时,邀月却是话语一滞,随后说道:“再过两天吧!”
反正现在都出来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两天。
对此,楚清河轻轻的“嗯”了一声示意。
可虽说决定了多在楚清河这院子之中停留两天,但邀月的心情,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影响。
这一刻,邀月头一次发现,移花宫大宫主的身份,或许并非是那么的完美。
至少,也是因为这一个移花宫大宫主的身份,有的时候邀月也是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太情愿的事情。
……
廿二,宜出行,忌祈福。
这日,在早饭之后,楚清河缓缓的站起身来进入到房间之中。
片刻后,在将此前东方不败离开前的那些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桌上后,楚清河淡声道:“东西的作用你都清楚,我就不多解释了。”
看着桌上这些木雕以及药酒和丹药,邀月瞥向楚清河饶有兴趣道:“准备的这么充分,看样子你很像我早点走?”
楚清河翻了个白眼道:“别闹。”
说完,楚清河分别指了一下桌上一个差不多小孩子巴掌大小的瓶子。
“这里面装的是那血菩提酿制的药酒,不过这东西药性还未彻底融合,等你回到移花宫中也就差不多了。”
听着楚清河的话,邀月轻哼一声。
不过当目光落于桌上这些东西的时候,邀月的眼神也是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尤其是当扫过桌上那十几个木雕的时候。
这两天中,楚清河虽然感觉也是懒意满满,但这木雕花费的时间却是比起以往更久了。
原因是什么,邀月自然清楚。
在小昭乖巧的将这些东西包起来后,邀月才是将这包裹接了过来。
随后邀月说道:“我会吩咐留在这渝水城里的移花宫弟子,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让她们传信给我便是。”
楚清河轻轻点头道:“好!”
给楚清河嘱咐几句后,邀月目光一转看向曲非烟和小昭道:“下次回来的时候,若是你们两个《明玉功》没有进入第三层,或是《移花接玉》没有进入‘轻车熟路’层次的话,后果你们应该知道。”
见邀月临走了还给自己布置礼物,此时曲非烟和小昭像极了学堂里面放假家前发现先生还给自己留下了一大堆课业的学生,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
可即便心中郁闷,两女也只能点头回应。
见此,邀月轻哼一身过后,身体轻闪便向着外面飘然而去。
而当邀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后,此时的楚清河不自觉的吐出一口气。
将楚清河这出了一口气的反应收入眼中,曲非烟不禁奇怪道:“公子,怎么感觉月姐姐走了,你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面对曲非烟所问,楚清河不禁翻了个白眼道:“别瞎说,我没有,买菜去。”
或许是确定了离开的时间,这两天夜里,邀月比起平时还能折腾。
这两天里面,硬是让楚清河有了当初将邀月和东方不败药翻了那一晚后的感觉。
加上这段时间加起来的消耗,谁能扛得住?简直老腰命了。
好在东方不败现在有正事在处理,邀月这边也需要暂时返回移花宫一趟。
楚清河这边终于是有了喘气的机会。
想着,楚清河脑中也是快速的构建出调养滋补自己身体的方法。
所以说,宗师级医术的好处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凭借着自身的情况,楚清河能够量身定做出最适合滋补调养自己的方式。
面对楚清河这言简意赅的九个字,曲非烟撇了撇嘴,然后拉着小昭便拿着菜篮子向着外面走去。
见此,楚清河心中轻哼一声。
有些事情,不管是哪一个男人,都坚决不会往外**的。
这毕竟涉及到一个男人的尊严。
随后,趁着两个丫头出门了,楚清河给自己的水杯里面洒了一些药粉后,便一口将这杯子里面混着药粉的水一口闷了。
感受着口中这苦涩的药味,楚清河叹了口气。
为了维持这一家之主的地位,自己到底是付出了太多。
……
或许是因为邀月本身也有着上位的经验。
而且这经验还是最近的。
亦或是本身就知晓楚清河的魅力。
因此,考虑到自己也会返回移花宫,楚清河那院子里面无人守家,秉着小心无大错的想法,邀月再从楚清河这边离开之后,却是并未直接移动至北城门外离开,反而是身形挪闪之下,直接到了此前那神水宫居住的宅院里面。
一直到在这宅院里面晃**了一圈,以及通过这宅院里面的灰尘确定了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无人居住后,邀月才是得意的轻“哼”一声。
且不说其他,此时此刻,在邀月的心中,至少自己在守家这一块上,绝对不是东方不败哪一个女人能比的。
想着,邀月忽然觉得自己无形之间又是压过了东方不败一头。
片刻后,再次环扫了这院子一圈后,面带满意的邀月才是重新运转真气出现在城外。
看着面前负手而立的邀月,几名移花宫弟子连忙躬身行礼。
“大宫主!”
随手挥了一下长袖之后,邀月缓步登上马车之中。
伴随着马鞭甩在前方的马上,邀月此刻所在的马车便快速的驰骋了起来,顺着这官道快速的远去。
不过,邀月不清楚的时,随着她所在的这辆马车以及几名骑上马的移花宫弟子快速远去时,城门位置却是有着一名身着寻常人家装束的女子快速的翻身向着渝水城内行去。
半刻钟后,听着身旁神水宫弟子的汇报,水母阴姬愣然道:“你说邀月刚刚从北城门走了?”
之前在北城门那穿着寻常装束的神水宫弟子回应道:“正是,弟子看得清楚,根据宫主的描述,刚刚城门外那人的确是移花宫的大宫主邀月。”
将这神水宫弟子的话收入耳中,水母阴姬的脸上却是不由带着几分愕然。
以水母阴姬宗师境圆满的修为而言,在渝水城这样的小地方,每当邀月身体之中真气的波动浮现,简直不要太明显。
自然,对于邀月方才从楚清河院中离开,甚至跑到自己之前住的那宅院时的动静,水母阴姬都感受的清清楚楚。
原本水母阴姬还想着那邀月可能又是心血**去那宅子里面瞄一眼。
却没曾想邀月今天在瞄了一眼后竟然就带着移花宫的弟子离开了。
片刻后,水母阴姬摇头道:“算了,还是再等等看吧!”
很多时候,聪明人往往都是有一个通病。
那就是在用一个方法坑过人后,往往也担心别人用同样的方法坑自己一手。
就和现在的水母阴姬一样。
几天前,水母阴姬才是在邀月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手灯下黑。
因此,现在水母阴姬也担心邀月和自己的想法一样,看似离开了,但却来一个回首掏。
到时候反而麻烦。
因此,一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随着此前被派出去查探的那些神水宫弟子再一次返回到这内宅之中。
“回宫主,根据弟子观察那移花宫马车和马蹄留下的痕迹以及方向看来,她们应该是朝着移花宫方向移去。”
闻言,水母阴姬问道:“你跟了多远?”
面前的神水宫弟子道:“弟子担心被发现,所以沿途只是顺着马车和马蹄的痕迹到十里外便不敢继续。”
“十里外吗?若只是想要诈我们出去的话,不可能走这么远,也就是说,她们,真的走了?”
确定这一点后,水母阴姬直接就是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原本水母阴姬都已经做好在这宅院里面苦等一段时间的准备了。
可哪里想到过,才短短几天的时间,邀月竟然就离开了。
这机会来的太快,快到让水母阴姬完全都没有半点的心理准备。
想着,水母阴姬也不再多说,真气流转下便步步踏空眼看便准备向着楚清河的院子移去。
但几息后,才刚刚离开的水母阴姬又是重新的折返回来,那灵动的大眼睛中思绪流转。
“不行啊!现在那邀月才刚刚离开我就立刻上门,那楚公子可能就知道我一直在这渝水城中藏着了。”
“万一因为这个原因让他觉得我别有用心怎么办?”
随着脑中思绪纷杂,水母阴姬那甜美的脸上莫名多了郁闷的神情。
人往往越是在乎一件事情,往往也会越容易患得患失。
就如同此时的水母阴姬一样。
在邀月离开前,整天盼着邀月早点离开。
可现在邀月离开之后,却又担心邀月刚走自己就上门反而会对楚清河带来不好的感官。
明明现在楚清河那家里都没有什么阻碍了,偏偏水母阴姬又担心自己会让楚清河感觉到不喜。
最后,水母阴姬只能郁闷的决定再继续等几天。
“不过这一次要用什么理由上门才会显得比较合理呢?要不我打自己几掌弄些内伤出来让楚公子帮忙医治,还是说吃点毒药?”
但这些念头出现,却是被水母阴姬摇头否决。
“不行,楚公子医术那么高,万一看出来了怎么办?”
“要不,干脆打伤一个人带着她去找楚公子医治?这样的话好像要合理一些?毕竟只是治伤,谁动手的好像不重要,治好就行。”
“那要打成什么样子呢?打的重了,到时候楚公子治疗的时间长了,会不会累到?”
“可要是打轻了,万一楚公子觉得大题小做呢?”
“要不就弄断几根经脉?反正楚公子医术这么高,治疗经脉断裂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算了,治疗经脉损伤估计花的药材会很贵重,楚公子的东西以后也是我的,太亏了。”
在这呢喃之下,水母阴姬顺势轻抬美眸看向自己这内宅之中的几名神水宫的弟子。
甚至于视线还一一在每名弟子的身上流转,仿佛是在思考要将哪一个打伤或是要打伤到什么程度一样。
此时在这内宅之中的神水宫弟子,至少都是后天圆满境界的修为。
对于水母阴姬方才那些呢喃的话语自然是听了个分明。
因此,面对此时水母阴姬在她们身上来回打量的视线,这些神水宫弟子哪里不清楚水母阴姬的意思。
一时间,这内宅之中的神水宫的弟子均是眼皮子跳了跳,连忙低下头屏住呼吸皆是,生怕被水母阴姬挑中平白挨一顿打。
甚至有几人忽然有些羡慕之前跟着那几名长老回去的那些神水宫弟子了。
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提醒吊胆担心成为水母阴姬奔赴爱情的工具。
精神压力,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