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闲杂人等不可以进入本校。”
清萱大门口,保卫科人员拦住了江城和柳倾。
相比较莲大、京大等学校,清萱大的封闭程度明显更高。
江城在莲大可以晚上不回宿舍,住在玉湖名岸,但他如果在清萱大便不可以这样。
清萱大不仅有门禁、限制出入,而且每晚还有宿管去宿舍点名。学生多次无缘由消失,甚至可能会被学校开除。
江城出示访客卡,积极配合保卫科的工作。
然后,他就又被拦住了。
“你不能进去。”保安道。
“我已经出示访客卡了。”
“访客卡只能放行一个人,我们已经把她放进去了。”保安指着柳倾。
江城:“额……”
保安愣了一下,道:“原来你不是她的管家吗?我看她穿得这么漂亮,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大小姐呢。不好意思,麻烦你重新登记一下吧。”
江城对此见怪不怪。
他和柳倾出门,十次有九次会被误会。
主要是柳倾气势强,穿得漂亮而且价格不菲,加上她不爱说话,举止优雅,很容易被别人误会成高冷的世家大小姐。
“稍等。”
江城把一只脚踏入清萱大的柳倾牵了出来。
清萱大不让两个人进,他只能暂且把柳倾寄放在校外。
不然总不能让她站校门口傻等着吧?
江城环顾四周,看到一家蛋糕店,便拉着柳倾走了进去。
“你坐这儿等我。”
“哦。”
江城嘱咐完柳倾,又对蛋糕店的女服务员说:“她的消费我等下来买单。”
“好的没问题。”
女服务员一口答应下来,随后把菜单递给柳倾,“这是菜单,您看下您想吃什么?”
柳倾伸出青葱玉指,指着菜单上一个黑黑的甜品蛋糕。
“您要这个是吗?”女服务员非常热情。
因为这款蛋糕可不便宜。
“不要这個。”柳倾说。
女服务员微微呆滞,“好的,那您要什么?”
“不要这个。”
女服务员面露尴尬,“我知道,所以您要什么呀?”
柳倾轻轻蹙眉,她感觉这个女修好笨。自己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结果她还是听不懂。
柳倾眨了下眼睛,拿出通讯符,拨通江城的号码,然后把通讯符放在桌上。
“喂?”
“不要这个。”她说。
服务员赔笑道:“哈哈,我知道您不要。”
通讯符那边的江城,心有灵犀地道:“您好,她的意思是,除了那个不要的,其他都要。”
柳倾看着通讯符微微点头。
她说的很明白的,江城向来是可以听懂的。
服务员,好笨。
女服务员看着不厚,但也不薄的菜单,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对江城道:“您确定吗?您女朋友刚才点了近百种蛋糕。”
“有点太多了吗?”江城问。
“确实有点太多了。”
“嗯,那你们慢点做吧。没关系,她可以慢点吃的。”
女服务员:?
您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啊?
“慢点。”柳倾说。
“哦,好。”女服务员这回听懂了。
柳倾看着女服务员离去的背影,默默收回刚才对她评价。
服务员,不笨。
是好人。
……
虽然进校时有点波折,但江城仍然提前抵达了清萱大的体育馆。
好消息是,梁鹿也提前到了,没有让江城等她。
由于不是第一次见面,所以二人也不生疏。
梁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江城再三声明他的立场——他只是合法合规地画了符箓,其他什么都没干。
梁鹿是听够了江城的说辞。
她索性从头开始问:“四皇子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纯属意外。”
“大皇子呢?”
“他不是意外,主要是因为……”江城简单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听得梁鹿一愣一愣的。
因为不想见死不救,所以就把魔宗一网打尽了?
事实为什么比她想象的故事情节还要离谱!
不过,江城虽然把干扰皇位继承的锅甩没了,但他与太虚门的特殊关系,却被进一步证实。
“至于二皇子和三皇子,老实说,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请我画符。”江城解释道。
“不过二皇子的符箓并不是我画的,而是我的一位学姐画的。三皇子的符箓确实是我画的。”
“对了,五皇子最近也来找我画符。”
“因为黎清?”梁鹿问。
“没错,你怎么知道?哦,也对,你就是清萱大的,听说过黎清并不奇怪。”
“可是我没听说过黎清的大名。”
“嗯?”
梁鹿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知道三位皇子为什么会去找你。”
江城疑惑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什么意思?”
梁鹿似乎吃定了江城,她缓缓道:“我告诉你皇子找你的理由,你帮我画一张符。”
结果江城完全无所谓,似笑非笑地说:“可是,我不想知道皇子为什么找我。”
梁鹿:?
江城耸了耸肩,“我对你们兄妹的事情并不关心。答应帮梁庆画符,也只是因为临岚门愿意让我去看他们的图书馆。”
梁鹿不太明白:“可是你之前还拼命要见皇上。”
“那是因为见不到人,便没法因人而异的画符了。梁宏把他的王府抵押给我了,我肯定要尽力工作,画出一张令人满意的符箓。不然不是对不起他的王府吗?”
“那你的意志赋能符……”
江城无奈:“意志赋能符的事,真是意外。我也没想到,它壮阳的效果那么好。更没想到你四皇兄,额,喜欢挑战极限,还误打误撞碰到了合欢宗的人。”
梁鹿的心情从喜变悲。
她原以为江城是她暗中的幕僚,默默帮她除掉登基前的阻碍,没想到一切都是巧合,江城根本不在乎什么夺嫡不夺嫡的。
事关梁国命运的皇子之争,让仙门都忍不住出手干扰。但在江城眼里,这一切远不如他的符箓重要。
“你就算不在乎皇位,那你和太虚门总有关系吧?”
江城继续摇头:“没有关系,唯一的关系是——我通讯符里有黎会长的联系方式,这个算吗?”
梁鹿后退了一步。
她感觉,江城这个人看似和善,好商量,可一旦深入了解后,会发现他简直无懈可击!
至少梁鹿是这么觉得的。
面对江城,她招式尽出,却连一丝弱点,一丝把柄都抓不到。
好像除了符箓,他什么都不在乎。
“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帮我画符?”“你有钱吗?”江城问。
“有一些。”
“有一些是多少?”
“九十万。”
江城摇了摇头道:“不太够。”
梁鹿一咬牙,“除了钱,你还想要什么?”
“功法。最好是魔宗的,你有吗?”
“没有。”
江城又想了想,道:“丹方也行。”
“没有。”
“王府有吗?”
“没有。”
江城挠头道:“皇女殿下,您什么都没有的话,就算分期付款都没办法啊,因为没有抵押物。”
梁鹿沉默了。
她现在确实没什么东西可以拿得出手。
不过未来便不一样了。
通过“黎清”的存在,她已经能猜到太虚门的目的。太虚门多半是想扶她上位,去当梁国第一位女皇帝。
“我会当上梁皇。到时便能调配皇族资产,付你画符的钱,轻而易举。”
“殿下这么有自信?”
“当然。”
江城却道:“我感觉殿下当不上梁皇。”
“为什么?”
因为你妹是“大梁段誉”。
不过涉及剧透,江城并没有说,只是摇头。
这让梁鹿看不懂了。
目前皇子还剩梁庆一个,但因为太虚门需要让她登基的缘故,梁庆多半也会被太虚门干掉,不用她操心。
除了梁庆,还是四位皇女。
大皇女都快抱孙子了,三皇女高中没毕业,四皇女还是小学。
非要说的话,除了她梁鹿,便只剩三皇女还有点可能。
但三皇女各方面都远不如她,而且她梁鹿还有太虚门背书,应该是最大的夺嫡热门才对啊!
为什么江城不相信她呢?
“你是觉得我太弱了吗?”
想来想去,梁鹿只想到这一个理由。
“其实,弱不弱主要看和谁比。”江城客观评价。
毕竟他天天跟柳倾混在一起,每天沐浴着大乘修士的眼神中,对高阶修士的感知已经有点麻木了。
反正再强也没有柳倾强。
然而江城的话,却狠狠戳中了梁鹿的痛点。
梁鹿真不弱,在清萱大的练气期中,她除了林瑶,堪称无敌。
但坏就坏在“除了林瑶”四个字。
本来梁鹿只想请江城画张符,增加一下她打林瑶的胜率。但谁知,符没画出来,她快被江城的真伤搞破防了。
“我打听过了,你在莲大新生考核中门门满分,包括‘战斗考核’”。
“是有这回事。”
“有兴趣和我比试一下吗?”梁鹿认真道:“我不欺负你,我只用七层的实力。”
江城看了下时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一场定胜负,不许耍赖。”
“没问题。”
梁鹿痛快答应。
虽然江城的战斗考核是满分,但梁鹿并不觉得她会输。
要知道,即便是练气七层的林瑶,都打不过当时的她。更别说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的江城了。
江城随即提出另一个要求。
“咱们去那边比试。”
梁鹿虽不明白江城为什么要换地方,但她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不怕江城去寻找天时地利的比试地点。
不过,江城找的地点也是在体育馆内,除了离卫生间比较近,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江道友,我是传修专业的,比较擅长身法、剑法、和法术。你多加小心。”
江城友善道:“梁道友,我是符箓专业的,只擅长符箓。你也要多加小心。”
梁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木剑,她有把握,仅靠此木剑便战胜江城。
而且现在是学生间的比试,并没有高阶修士护持,万一用真剑伤人就不好了。
“江道友,我准备好了,你先出手吧。”
江城也不打算客气,当即掏出一张治疗类符箓,二话不说施加在梁鹿的身上。
梁鹿眉头一皱。
给我加治疗?
莫非是挑衅?
他竟如此看不起我吗?
梁鹿准备给江城一点颜色瞧瞧。
她战斗素养极高,在一瞬间完成了身体战斗前的预热,然后使用身法迅速靠近江城!
他竟然不躲吗?
梁鹿眉头一皱,感觉到不太对。
不过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即便察觉到不对,她依然准备速战速决!
江城全程原地不动。
就像他当初在战斗考核时做的那样。
不过江城也必须承认,梁鹿的战斗力确实不俗。
即便现在她仅有练气七层,也比当初擂台上那些练气九层的学长强。
但是无所谓。
只要是练气期,对江城来说就都一样。
此时此刻,梁鹿距离江城仅有两步之遥。
江城从容后退一步,轻声道:
“手脚忐忑术。”
“看剑!”
梁鹿屏气凝神,人剑如一,她大踏一步,准备一剑结束比试。
然后她便发现,她踏空了!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方才好不容易蓄积的剑势也崩溃殆尽!
什么情况!
怎么会踏空?
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鹿的临场反应非常在线,即便身体失去平衡,她也能瞬间做出决策——用手在地面借力弹起!
二话不说,梁鹿出掌。
谁知她竟出的是握剑的右手!
梁鹿:???
梁鹿再次尝试伸出左手,结果还是右手!
撑地的机会稍纵即逝,梁鹿两次试错之后,再也没有撑地的机会。
只能双手挡在面前,闷声摔在地上。
“我的手脚怎么不听使唤了?”梁鹿虽然是皇女,却也没有矫情,摔了就是摔了。
“因为手脚忐忑术。我自研的小法术,可以使身体两边的控制权临时交换。”江城耐心介绍。
“原来如此。效果很好,但是有点卑鄙。”
梁鹿表示认可。
江城笑道:“我是实用派。”
梁鹿弯腰捡起地上的木剑:“感谢你的慷慨介绍,这招对我已经没有用了。”
江城悠然道:“礼尚往来嘛,殿下您也很慷慨,愿意和我聊天。”
“什么意思?”
梁鹿话音未落,她的肚子突兀地响了一下,而后,一股难以控制的生理需求,无比清晰地传递到她的脑海。
她陡然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仅仅片刻的恍神后,如火烧云般的羞红色,便不受控制地爬上她的脸颊。
梁鹿咬牙切齿:“江城!你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