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阳摇摇头道：“不知道，很多年没见了。”
柳如芸接着说道：“哪天我遇见他了。”
听到这话，李海阳有些惊讶，“是吗？他在哪？”
“就在江海。”柳如芸回应。
“在干什么？”李海阳好奇的打听道。
“在开公交车，我哪天坐公交车遇上了，我们聊了很久，他好像结婚了，他老婆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柳如芸有一丝羡慕的说道，飘了这么多年，也想跟小胖墩有一个像样的家，可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奢望，像她这样的女人，哪还有什么男人愿意娶她。
听到这，李海阳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当年的小胖墩竟成了公交车司机，还结了婚，更是有了孩子，家庭比较美满，起码不像他那样，连婚都没结。
“这小子真有福气！”李海阳同样羡慕道。
柳如芸附和道：“是啊！我看过他儿子的照片，胖嘟嘟的，长得特别像小胖墩，他还向我打听过你，说班长要弄一个同学会，让大家聚一聚。”
“好啊！这是个不错的想法。”李海阳赞同道，也很想见见曾经的同学，尤其是他们的高中老师，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自从离开古蓝县之后，就跟他们失去了联系。
聊到这里，李海阳更想知道柳如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变成一个坐台小姐。
“如芸，你呢？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李海阳换了一个称呼，毕竟现在长大了，不再叫以前的外号。
“我呀？”柳如芸犹豫了一下，还是跟李海阳讲述了她的故事。
十年前，她从古蓝中学退学后，就离开了古蓝县，本来爸妈打算让她继续上学的，在江海市找一家不错的学校，可是柳如芸不想再回到校园，害怕再发生之前的事，所以打算去工作。
无论爸妈怎么劝说，她还是放弃了继续上学的想法。
爸妈实属无奈，只好给柳如芸找了一个工厂的工作，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
三年后，柳如芸没想到在这间工厂里遇见了之前那个坐牢的男老师，一气之下，就拿刀捅了这名老师，对方伤得很重，进了医院，她也因此进了监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罪犯。
在里面呆了几年，她就出狱了，不过出狱后，她的生活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父亲重病，需要钱救命，她一个刚出狱的女孩根本没有钱，本想找个工作赚钱，可是她坐过牢，很多用人单位知道这事之后都给拒绝了，加上她没有学业，也没有一技之长，根本在这个社会是难以生存。
可是为了救她的父亲，她纠结了很久，总算是下海了，成为了一名坐台小姐，赚的钱很多，可是从此堕落。
虽然赚了点钱，但也没能救回她父亲的命。
父亲去世后，母亲也改嫁了，找了一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偶然得知柳如芸是坐台小姐，从此不让她母亲跟她来往，都嫌弃她，说她脏，还从江湖搬走了，从此她和她母亲也失去了联系。
她为了继续生存下去，只好在这条道上越走越黑，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有时候真想就这么解脱了，可是她没有自杀的勇气，因为她特别的怕疼，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什么爱情，什么亲情，她都看透了。
听完她的讲述，李海阳没想到柳如芸这么惨，有时候真替她打抱不平，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当初下海也是迫不得已，可是一切都没有回头路。
“如芸，别放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还不是一样，从小就没了爸妈，我师父去世后，我在这个世界就没有一个亲人了。”李海阳柔声的安慰起来，不希望柳如芸有轻生的想法。
柳如芸苦笑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过一天算一天呗！来，咱们喝酒，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嗯，喝酒。”李海阳应声道，并端着酒杯又跟柳如芸喝了起来，感觉这酒能解除他们内心的痛苦。
一杯酒下肚，扭头看了看正在滑门那边唱歌的牛晨曦，好奇的问道：“海阳，你跟牛哥很熟吗？”
李海阳放弃酒杯解释道：“怎么说呢！要说熟，今天我还被他揍了一顿，差点连小命都丢了，幸好事情有了转机，要不然你今天就见不到我和刘晓云了。”
“怎么了？”柳如芸好奇起来。
李海阳只好把他跟牛老大的关系讲述了一遍，柳如芸听完后，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李海阳跟牛老大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兴许依靠这个关系，她今后在午夜酒吧的日子会好过一点。
“海阳，其实上学那会儿，我还偷偷喜欢过你。”柳如芸笑靥如花的说道，虽然都是十年前的事，但她那会还真的喜欢过李海阳，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他。
“是吗？”李海阳有些愕然。
柳如芸重重的点头：“嗯，那时候胆小，不敢告诉你，学校又禁止早恋，所以偷偷的喜欢了你很久，直到后来已经没了机会。”
李海阳顿时有种莫名的幸福感，也算是柳如芸的一个小秘密，故意逗笑道：“这算是表白吗？”
柳如芸笑道：“我可不敢，要死让你女朋友知道了，她非打死我不可。”
两人同时开心的笑了起来，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李海阳也不希望柳如芸继续干这一行，因为他不希望她再这么下去，作为老同学，他试着问道：“如芸，你打算一直这么下去吗？”
柳如芸苦笑道：“当然啊！要不然我还能干什么？我没文凭，又坐过牢，要说一技之长嘛！以前没有，我现在有了，就是哄男人开心，除此之外，其他的我什么都不会，我还能干什么呢？”
李海阳想了想，举例道：“可以干点其他的啊！比如跟雯姐那样当酒吧的经理。”
听到这话，柳如芸忍俊不禁，悄悄的对李海阳说道：“海阳，你还不知道吧！雯姐可是你牛叔的女人，要不是你牛叔，你觉得雯姐能当午夜酒吧的经理吗？”
听她这么一说，李海阳有点恍然大悟，没想到雯姐跟牛老大还有这样的关系，看来她是真的单纯了，这个社会什么都存在着看不到的利益关系。
他顿了一下，忽然想到网吧的事，接着说道：“如芸，有个不错的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工作？说来听听！”柳如芸叼着香烟，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海阳直接说道：“我打算跟眼镜合伙开一间网吧，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
“网吧？”柳如芸嘀咕了一句，不解的问道，“赚钱吗？”
“还行！”李海阳回应。
柳如芸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想了想，说：“我考虑考虑，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听到这话，李海阳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给了柳如芸，也把她的手机号码存到了自己的手机里。
记下号码后，柳如芸十分佩服的说道：“海阳，你们混得也不错啊！都打算合伙开网吧了，我知道开一间网吧要花不少钱吧！”
李海阳无奈的说道：“如芸，实话告诉你吧！我穷光蛋一个，开网吧的钱，几乎都是眼镜出的，他把家里的房子给放了。”
“卖房子？这么疯狂？”柳如芸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刘晓云这么大胆。
面对她的质疑，李海阳感慨道：“这事说来话长，等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眼镜也很不容易，咱们都是苦命的人。”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房门敞开时，庞德彪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李海阳和柳如芸的时候，无比恭敬地问道：“阳哥，牛哥呢？”
自从知道了李海阳和牛老大的关系后，庞德彪对李海阳特别的客气。
“在里面唱歌呢！”李海阳抬手示意道。
庞德彪点点头，直接朝旁边的K歌房走了进去。
这会儿的柳如芸又端起了酒杯，说：“海阳，来，咱们再喝一杯，今晚喝得开心一点，好多年没见过你和眼镜了，我今晚得好好陪你们喝几杯。”
“好，不醉不归！”李海阳想不到合适的词语，这四个字脱口而出。
“不醉不归！”柳如芸附和道。
两人又喝了一杯酒，李海阳再次见到庞德彪的时候，差点忘了今晚来北郊的正事，他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在幕后搞鬼，难不成讹东海公司是牛晨曦的主意？
恰好庞德彪进K歌房没多久，滑门就打开了，牛老大搂着一个漂亮的姑娘走了过来，身旁还跟着刘晓云，他同样毫不顾及的搂着另外一个漂亮姑娘，走到柳如芸身前，才收敛了一些，立刻将搂住女孩腰部的手给移开了，脸上坏坏的笑容也随之散去。
“眼镜，你跟当年还是没什么变化啊！一样那么好色！”柳如芸主动冲刘晓云问候了一声。
刘晓云略微有些尴尬，笑嘿嘿的反夸了一句：“小楚红，你比上学那会儿更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