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六,慕容序携着后宫众位妃嫔等在宫门口。

刚到午时,宫外守候的小太监快步跑进来。

“陛下,太后娘娘的鸾驾已经到长街。”

话音刚落,宫门口热闹起来,太后娘娘到了。

“母后,一切可还好?”

慕容序行礼,后面的妃嫔也都跪了下来。

“哀家很好,都起来吧。”

太后四十来岁,身着一袭紫色的宫装,鬓边有不少白头发,不过瞧着还是比同龄人要年轻许多,眉眼中慈爱居多。

太后跟先帝感情不错,出宫祈福是为了让先帝在下面过得安生些,也是为了皇室的安稳,更是为了当今圣上。

太后身后身着绛紫色宫装的女子是淑妃韩念慈,太后母家的亲侄女,自从太后决定出宫祈福,淑妃就向慕容序讨了旨意,跟着太后一块出宫。

淑妃身边站着的小女孩是慕容序和淑妃所生的二公主慕容缙云,眉眼跟淑妃有五六分相像。

景姝婳收回视线,淑妃果真如她所料,是个聪明人,毕竟是太后一手教出来的侄女。

淑妃比慕容序年长三岁,陛下登基后就进了宫,她知道家里送她进宫的目的,也知道慕容序心里不可能只有她一人,所以不争不抢,专心守着二公主。

在原主的记忆中,只要太后在宫里,淑妃几乎每日都会到太后的跟前孝敬,或是抄经祈福,或是做些太后爱吃的点心。

在这一点上,反正后宫所有的女子都不如淑妃孝顺,连皇后都比不过淑妃。

不过云望舒从未针对过淑妃,可见在云望舒的心里,淑妃对她没有任何一点威胁。

“母后先回去休息一会,二月底的天还是有些寒凉,今晚的家宴就在母后的慈宁宫正殿。”

太后笑着看向云望舒。

“皇后有心了,哀家倒是不累,带着孩子们先到哀家宫里坐一会。”

一行人跟着太后去了慈宁宫,宫里早就烧好了地龙,中间还放着两三盆炭火。

太后抿了一口茶,关切地看向慕容朝。

“大皇子的身子如何了?”

“多谢皇祖母关心,阿朝很好,最近已经不咳嗽了。”

慕容朝声音有些弱,但是听着还算清楚。

“那就好,你自小身子弱,凡事都要听你母妃的。”

“阿朝谨记皇祖母的话,一定会乖乖的。”

“昭妃,大皇子身子虽然弱,但是有太医调理照顾,该学的东西不可落下,但是也不可逼得太过。”

“臣妾明白,陛下也是这般说的。”

太后朝着慕容朝伸出手。

“坐到皇祖母这里来。”

慕容朝看了昭妃一眼,昭妃轻轻点了点头。

“去吧。”

“锦瑟这一年可还安好?”

云望舒压下心中的那股气,太后就是偏心,明明锦瑟年长,可太后先关心的却是慕容朝。

好在慕容朝是个病秧子,否则太后更看不到她的锦瑟。

“回皇祖母,锦瑟很好,锦瑟认了很多字。”

慕容锦瑟跟太后不亲,尽管已经表现得很亲热,但是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慕容锦瑟不自在。

“嗯,锦瑟也乖。”

云望舒捏着帕子,余光落在太后身边的两个孩子身上,而她的锦瑟却坐在自己的身旁。

太后看向一旁的慕容缙云,眼中的慈爱快要溢出来。

“缙云,可跟你父皇请安了?”

慕容缙云闻言,落落大方地走到慕容序的面前。

“缙云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慕容序将慕容缙云扶起来,嘴角**开一个明显的弧度,伸手比划了一下。

“缙云离宫一年,倒是高了不少,瞧着比锦瑟还要高。”

“缙云调皮,臣妾陪母后跪经的时候,她跟个皮猴子一样,山上山下来回跑,白日玩累了,晚上吃的就多,所以这半年长个了。”

淑妃笑得温婉,轻声回答慕容序的问题。

“小孩子,皮一点无妨。”

“母妃,父皇说得没错,缙云早已经将那些规矩都记在心里了,缙云以后想学骑马射箭,父皇觉得如何?”

慕容序伸手捏了捏慕容缙云的小脸。

“好,缙云是朕的公主,缙云想学什么都成,回头朕让人给你找个太傅。”

“多谢父皇,父皇最好了。”

慕容序牵着慕容缙云上前抱着慕容序的手臂,倒是有两分民间父女的感觉。

云望舒给慕容锦瑟使了个眼色,慕容锦瑟快速低下头。

父皇成日冷冰冰的,她不想靠近父皇。

云望舒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当真是没用,她是嫡公主,她害怕什么?

上比不过慕容朝,下不如慕容缙云会撒娇。

兰若轻轻扯了扯皇后的袖子,云望舒咽下心头的浊气,低头敛去眼底的情绪,再次抬头又是那个雍容华贵,宽厚大度的国母。

太后母子对视一眼,假装看不到云望舒的神情。

“哀家离宫这一年,听说宫里又有两桩喜事,宜嫔,然嫔你们可好?”

宜嫔和然嫔站了出来,跪下行礼。

“回太后娘娘,臣妾一切都好。”

“起来吧,你们还怀着孕,还不满三月,更要处处小心。”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臣妾会注意的。”

太后示意两人坐回位置上。

“皇帝子嗣不多,你们谨慎养着,争取给阿朝添两个弟弟。”

宜嫔心中一喜,羞涩地看了慕容序一眼,随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臣妾谨听太后教诲。”

看到然嫔的时候,慕容序下意识看向涵妃身旁穿着绯色宫装的女子。

那天他听闻文妃在御花园打了然嫔两耳光,还将然嫔的贴身婢女送到了慎刑司,他虽然知道她的出发点没错,但是此举确实鲁莽。

然嫔还怀着孕,她有气可以冲着然嫔的下人,或是告知他。

莽莽撞撞,要是然嫔腹中的孩子真的有什么事情,她如何能跟母后交代?

到底是他这段时间将她宠得太过。

也不知,她的女德女戒抄得如何了。

景姝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假装没有看到那道投过来的目光。

女德女戒,一个字没写。

她又没错,何须记那些东西。

王锦涵捕捉到慕容序的视线,心口有些难受,明明她跟景姝婳黏在一块,可是慕容序却是透过她看向另一个女子。

王锦涵收紧手,看了然嫔一眼。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她们,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