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太惨了。”
“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硬生生就来榨。”
“过去一个来榨也就算了，现在来三个，还立了赌约。”
“鸭子都有鸭权，我连鸭子都不如。”
周青峰半夜被偷袭，惨遭凌辱，不得不在天亮前赶紧逃命。
他蹑手蹑脚打开房门时，黎尔拉和夏芮丝毫无形象的霸占了他的床，风光旖旎。
红骑士则坐在床头，穿情趣战甲，意犹未尽的朝他勾手指，还想继续‘勇者斗恶龙’。
周青峰已然腿软，哪里敢停留。他连圣光城都不敢待，溜回激流城。
从城主官邸的传送阵出来，已是傍晚。街市热闹，人流涌动，正是一天最舒适的时刻。
虽说‘圣光’的政治中心已经转移，但激流城依旧是周青峰花了很大心血建设的标杆。
他在街上随便逛啊逛的，天黑前逛到雷纳德的家门口，决定去拜访一下。
前次深入敌境，空中遇险，雷纳德夫妇差点死在外头。特别是雷蒙德本人，敌后潜伏半个月，自己逃回来的。
玛德琳得知弟弟差点死掉，找周青峰抹眼泪，要求给雷纳德换个工作，于是他现在成了激流城的警察局长。
局长住公务员大院，门口有警卫。周青峰亮了证件，问了句雷纳德在不在，很轻易就进去了。
管家自然不敢拦，将领主领进了书房，随后屁滚尿流的去找自家局长。
书房里摆了几排书架，但雷纳德就不是读书的人。
周青峰找到了精装版的《战争与和平》，翻开一看，这就是个壳。
再翻一本《红与黑》，里头其实是《骆冰**》，看看书侧颇有卷边，显然是被时常翻阅。
“我有出过这本书？”周青峰不记得了，多翻几页，发现书里居然藏着些钱。
就这时，雷纳德和阿罗拉神情紧张的进了书房。夫妻俩还奇怪领主突然跑来干嘛，生怕有什么机密......
随后两人齐齐看到周青峰从书里拿出来的钱。
周青峰露齿一笑，“别紧张，我就是闲着没事，过来看看你们。”
听这解释，夫妻俩才放下心来。
阿罗拉则盯上周青峰手里的书和钱，恶狠狠的瞪了雷纳德一眼。
雷纳德连忙喊道：“老大，你来就来吧，干嘛还要给我送钱？
这是津贴吗？
发津贴就走正规流程，干嘛还要藏在我的书里？难不成还要给我惊喜啊？
拿走拿走，可不能这样，下不为例啊。”
周青峰一脸呆，心说：“雷纳德，你以前可是风流浪子，大众情人，不是这样的。”
于是‘圣光’领主默默将书放回书架，把钱揣进口袋，“抱歉，我确实来的莽撞，这就走。”
雷纳德立马急眼想拦，“老大，不留下吃个晚饭？”
“不了，还有事。”周青峰说完就出门，找了城里最贵的酒楼，要了最豪华的一桌......
没多久，气喘吁吁的达武跑进酒楼，惊呼喊道：“老大，雷纳德发疯似得找你，说你拿了他的私房钱。”
周青峰一指餐桌上几张纸币，撇嘴道：“都在这呢，总共就一金镑二十几个银苏。
这也叫私房钱？他啥时候变得这么穷？今天被我拿到了，就当他请客。”
达武更惊讶，“不好吧，雷纳德现在被半精灵老婆管的很严，存点钱不容易的。”
“你吃不吃？”
“吃。”
达武立马坐下，还叫来服务员，仔细计算餐费后，又要了几个硬菜，还外加两瓶酒，务必把钱花光。
“你这两瓶酒抵我要的一桌菜了。”
“雷纳德最近小气的很，今晚难得他请客，不喝白不喝。”
周青峰只要了果汁，边吃边聊的问道：“最近激流城咋样？”
“人口破百万了。城郊一直在盖房子。你又严禁占用耕地，于是楼房越盖越高。
过去城里三层楼就算高的，现在已经普遍盖到五层。
幸好有新培养的岩土巫师来帮忙，化泥为石的法术挺好用，否则真麻烦。”
前次攻略幽暗地域，矮人的岩土巫师发挥重要作用，借助先进设备，准确定位了地底的情况。
考虑到征战下位面的复杂性，快速修建工事是非常必要的能力。
于是周青峰特意消耗神力，在学院培养了上百名类似巫师，第一个作用就是给城里盖房子。
“居民的整体情绪如何？”
“当然是很感激你了，有吃有喝有住，生活堪比过去的贵族，甚至比贵族还好。”
达武的语气开始还很轻松，但没一会就变得消沉，“维克多，你真要远征下位面吗？”
周青峰露出疑惑的表情。
达武立马解释，“你已经很强了，无论成为国王还是皇帝，都无人可以阻止，完全没必要冒巨大风险去下位面。”
周青峰抬头看了眼，“谁让你跟我说这话的？”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想说。”达武支吾了一会，又低头道：“是......是辛西娅怀孕了。她不想我离开。”
“那你可以不用去。”
“不，那怎么行？”达武激动的喊道：“你要去，我肯定跟着。我是你最早的侍从，绝不会退缩。”
周青峰忽然停下手中的刀叉，问道：“有你这样想法的人是不是很多？”
达武呆了呆，仿佛有什么不吐不快，思索再三后点头道：“是的，大家生活突然间变好了，就不想拼命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你威望高，远征下位面的事肯定会吓到不少人。
最近城里享乐的风气很重。我有种隐忧，就是大家变得惜命了，不如过去那么拼，算计的更多。
只是你从来没输过，所以大家都相信你，哪怕是面对恶魔，哪怕是远征下位面，似乎也不是难事。
可我就在想，万一呢......”
周青峰愣的更久。
达武又急道：“老大，你也别担心。大家还是愿意服从你的。
我们的一切都是追随你而来。你要去下位面，肯定没问题。我只是最近胡思乱想......”
“不......你提醒的很对。”周青峰的表情却变得很严肃，“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后患无穷。”
军队和民心有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为何而战’？这个问题解决不好，一定出大乱子。
过去周青峰驱赶贵族，对抗红袍巫师会，甚至挑战正义教会，民众都无条件支持。
因为支持的好处极大，风险极小。
但如果认为芸芸众生就非要支持，永远支持，不做思考的支持周青峰，那就太狂妄自大了。
所谓‘升米恩，斗米仇’，普通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但对风险的厌恶也是本能。
达武的话在无意间惊醒了周青峰——前往下位面是他个人的事，组建小部队很容易。
但要兴师动众的派出数万人的大部队，押上‘圣光’几百万人的幸福，那些居民还乐意吗？
这过程中如果出点意外——这么大的行动，可以肯定会出意外——要怎么办？
古往今来，很多造反在起步时就轰轰烈烈，因为不反就只能死。
可一旦没了生存压力，造反势力内部就会内斗，或者企图苟活，必定快速腐化。
一旦腐化，再想改变就难了。
太平天国就是典型例子——从广西金田起义时多猛啊，横扫天下。等到了南京，立马变成只会窝里斗的软脚虾。
由此推论，周青峰最大的依仗就是几百万人提供的充足神力。如果几百万人不跟他一条心，麻烦就大了。
而在庇护堡，刚刚结盟的知识之神欧格玛也在点拨正义之神提尔。
“你直接对抗，打压，甚至进攻‘圣光’，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灭他。
但只要为了正义战胜邪恶，动用些手段也是合理的。所以你根本不应该太强硬，反而应该示弱。”
提尔不是傻子，一句话就让他醒悟。
周青峰最大的根基是获得了几百万人的支持，但最大的弱点也在那几百万人身上。
欧格玛继续道：“正义教会的名声向来不错，你根本没必要跟‘圣光’对抗，干脆与之和解算了。
特别是当前，你掌握的实力不足以消灭‘圣光’，消灭周青峰，适当的缓和反而更好。
你是正义之神，只要你低头认错，那些凡人会就此抛弃你吗？
不会的，凡人想不到太深远，只会认为你避免了战乱，是真正的仁慈。
如果周青峰拒绝与你和解，你猜他领地内几百万人会怎么想？
是嗷嗷叫的非要跟你拼命，还是觉着自家领主脑子有病？”
提尔重重的一击掌，欢快的在房间内大笑，“对，对，我被那混蛋连杀两次，思维都糊涂了。
欧格玛，还是你更狡诈，想得更多。这主意非常妙，真是太妙了。
‘圣光’依仗的是那些底层愚民。愚民根本没啥坚定信仰，只顾眼前利益。
周青峰让那些愚民吃饱穿暖，愚民就对其感恩戴德。他若让愚民送死，一定会被愚民抛弃。
我对那些愚民的想法可太清楚了。所以我才讨厌愚民，因为他们过于贪婪。”
知识之神嗬嗬直笑，“一步一步来，别把那小子直接逼到绝路，慢慢削弱才好。
要知道，主动退让是为了更好的进攻。在你成功之前，别让那小子过早看穿你的谋划。”
提尔阴着脸，重重的点点头，“我不会再给那小子机会了，一定周密策划，一定用心安排。
他将成为温水里煮的青蛙，等察觉不对，已经无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