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们这帮虚伪的恶臭腐儒,犯上谏言谁给你们的胆子?既然一个个不惧皇权,那为何要向晋军俯首屈膝?”
“这难道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言及于此,秦锋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提起手中剑,冷声喝道:“郝廷玉!”
郝廷玉虎躯一震。
**也是猛地一哆嗦。
这特喵的喊我干嘛?
还提着剑!
听说那是陛下御赐的剑!
上可斩王宫,下可杀屠狗。
然,面对秦锋的威严,郝廷玉不敢违拗,当即出列。
“郝廷玉,你是兵部的将领,可知我当初在朝堂之上斩杀康凌仲那条老狗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大人,末将……”郝廷玉一头雾水。
当时他也不在太玄宫啊,也没参与朝会。
他哪知道秦锋说过什么?
即便知道,那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郝廷玉虽是武夫,却也知道朝堂上流传出来的绯言绯语,不可信。
所以他也不敢造谣!
发现郝廷玉保持沉默。
秦锋冷笑道:“本大人斩杀康凌仲,就因为他妖言惑众,想要跟晋国和谈。”
“现在,吴鼎贤忤逆圣意,仍然在妖言惑众!你说,该不该杀?”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官员们尽数沉默,不敢抬头直视秦锋,更不敢大口地喘气。
郝廷玉被秦锋问得当场懵比。
有没有搞错?
我今天是跟着并肩王殿下为他撑门面的。
你现在问我?
郝廷玉心中抱怨之际,秦锋声如一道闷雷从他耳边炸响:“我问你,吴鼎贤该当何罪?”
郝廷玉身形一凛,呢喃道:“妖言惑众,忤逆圣旨,目无法度,轻则贬职入狱,重则斩首示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取他狗头。”
“郝廷玉!”
“啊,末将在。”
“本大人让你执法,你为何无动于衷啊?”
秦锋面色肃然。
用陛下御赐的天子剑斩吴鼎贤,他还怕脏了那三尺长剑。
如今正好借刀杀人,让他们内部先斗起来。
郝廷玉垂头不敢吭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
不敢?
秦锋一看,这特么就是王宗蒲第二啊。
色厉内荏,耀武扬威。
关键时刻还是指望不上。
不过郝廷玉也跟王宗蒲不同。
王宗蒲是生性怯懦,连一只鸡都不曾杀过,也不敢杀。
可郝廷玉却是真正从沙场之上杀戮出来的**。
他之所以惊恐如斯,也是不愿意背主求荣,站到诸王以及大臣们的对立面。
“天子剑在此!你要忤逆不尊吗?我让冷凝或者都虞侯吴风请你去武德司做客?”
听闻此言,郝廷玉彻底没了脾气。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佩刀,然后看向吴鼎贤。
郝廷玉是一个懂得分析局面的人。
之前郝廷玉不敢得罪王宫大臣。
可是现在!
他发现永王跟并肩王都不敢打断秦锋的话。
心中多少对秦锋的权威产生了几分忌惮。
就在郝廷玉要下定决心的时候,一位武夫往前两步。
“大人,卑职叫祖茂。”
“卑职有话想说。”
“说。”
秦锋对此全不在意,他也想听听这家伙嘴里面能说出什么。
“大人,您当初在朝堂议会上杀了康阁老,力主抗击晋国。”
“可是卑职认为,此一时彼一时也。”
“如今晋国大军兵临城下,陛下御驾亲征,正是我朝用人之际,若是肆意杀伐,只会让人心崩离,卑职以为,大人应当让吴大人戴罪立功。”
秦锋面色愈冷。
原以为是站出来遵从圣意的。
没曾想是跳出来给吴鼎贤求情。
秦锋怒道:“祖茂,你官居何职?”
“回大人的话,卑职是前军校尉。”
“既是前军校尉,为何晋军攻城,你不在城墙之上却要来这里?”
祖茂顿时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急忙解释:“大人,卑职绝非玩忽职守,而是想要保护陛下的安全。”
“陛下身边有我伺候,何须你来保护?”
秦锋冷声道:“陛下早有旨意,朝堂之内,若有臣工胳膊肘往外拐,心心念念想着跟晋军和谈者,杀。”
此言一出,官员们神色大变。
吴鼎贤脚下一软,若不是被身边眼疾手快的同党搀扶,他早就瘫倒在地了。
武德使秦锋要来真的。
他想过,只是没觉得秦锋敢如此的纯粹。
“本官要求见陛下。”
“宦官专政,乃是取祸之道,陛下一意孤行,将群臣推到了她的对立面,如此,社稷危矣……”
秦锋听了半句,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这群迂腐之辈,总是侃侃而谈,却无一是处。
“将吴鼎贤砍了,把祖茂也一起砍了!”
随着秦锋怒吼。
跟在他身边的武德司武差们纷纷抽刀。
可秦锋没让他们动手,而是冷冷地盯着郝廷玉。
你不是并肩王的人吗?
今天秦锋就是要让他来执刑。
郝廷玉不敢懈怠。
他若不做,自身难保。
“大人,卑职听你的。”
郝廷玉最后的话语几乎低如蚊蝇。
下一秒,手中佩刀闪过,祖茂颈下血喷五步。
已然凉透。
他的项上人头滚在郝廷玉的脚下。
围在旁边的官员们面无血色。
有的人被吓得当场尖叫。
纵然是刀斧手郝廷玉此刻也被地上祖茂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给吓得心生怯意。
他是并肩王麾下的大将。
但他并没有经历过血战的场面。
刀下亡魂也都是些泼皮无赖。
军事生涯从未斩杀过敌军先锋,或者是千户校尉。
如今他被秦锋逼着斩了一位校尉,内心自然是莫名兴奋。
但是兴奋劲一过,他就回过味来了。
平日里他跟祖茂私交甚笃。
还一起喝过几次美酒,勾栏听过曲。
没想到今天就阴阳两隔了。
郝廷玉回神之后,冷冷地盯着吴鼎贤。
“秦锋,你祸乱纲常,目中无人,大夏的百年基业要毁在你的手上!”
“秦锋……”
吴鼎贤气急败坏地朝着秦锋怒吼。
话音未落,血如井喷。
吴鼎贤的半截身躯直挺挺地在地上杵了片刻,最终直挺挺地倒下。
府门之外,分分钟就是两句死尸。
失去了首级,他也无法叫嚣了。
只是可惜了大夏朝的吏部尚书。
纯纯正正的二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