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针尖对麦芒,气的康凌仲扶着胸口,指着秦锋欲言又止。

“稍安勿躁啊康大人,别一口气喘不上来,又赖这太玄宫的气氛太沉闷。”

秦锋慢条斯理的说着,双手负在身后走到御案之前,将女帝姜沉鱼护在身后。

看似霸气绝伦的微妙举动,实则霸气侧漏!!!

姜沉鱼看着秦锋,犹如大旱盼甘霖。

饱满的安全感萦绕她的周身。

“秦大监,大殿之内,你竟敢狂悖羞辱当朝太保?蛮横无理,刁蛮失态,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礼部刘侍郎便说便摇头,他看向秦锋的表情,比狗都要嫌弃!

“我只是例行公事,维护朝议罢了。”

秦锋脸上糅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趁势问道:“刘侍郎,你是礼部大员,自然是知道臣子的本分,那你说说,我这武德使的职责是什么?”

“不说可以吗?”

“不行,朕命你说!”姜沉鱼关键时刻挺了一句。

刘侍郎尴尬道:“既然陛下让臣说,臣便说,武德司掌宫城出入之禁令,凡周庐宿卫之事、宫门启闭之节皆隶焉;我大夏殿前宽衣天武官、御龙弓箭直、弩直、御龙骨朵子直、御龙直卫士等诸直卫士都归属武德司统辖。”

“知道便好!”

秦锋环伺殿下群臣,又看了看站在大殿门口的带刀武差,他们正是自己的属下。

遂而一字一顿道:“如果有人准备通过兵谏篡位,那么武德司的亲从官和亲事官,便是拱卫陛下最后防线。”

此一言,满堂皆惊。

尤其是兵部尚书宇文博,脸色阴晴变幻,更多的则是羞愧与后悔。

他没想到粮草军饷推迟了几天。

敖东城就发生了哗变。

更没想到康凌仲会借此对陛下发难。

宇文博自然是希望大夏的皇位由宁王坐,再不济也可以让永王坐。

总之不应该是一个女人!

纵观历史,他还从未听过女人当权。

大国如同小家。

如果阴盛阳衰,那必然是取祸之道。

所以宇文博就附和着康凌仲表表态。

到底能不能成事?

他无所谓。

主要是应付了掌握财政跟粮草支出的康凌仲集团。

毕竟,他督管的边镇还等着粮草救济呢。

此刻,秦锋一语独断。

夺得了殿内的话语权。

更彰显出上位者的霸气与威望。

宇文博联想到此前他跟晋国武夫对决之时,秦锋暗中施以的援手。

再细品自己最近犹如茅塞顿开的武道领悟。

便发自内心的生出一股深不可测的敬畏感。

殿内气氛愈发严肃。

唯恐失去先声的康凌仲怒道:“秦锋,你这监人……”

“康大人,跑题了吧?眼下当务之急是军饷粮草的调拨,毕竟敖东城十万火急,不容有失。”

比起秦锋的一本正经,宇文博也表现出戴罪立功的态度,他当即附和道:“是啊康阁老,军情如火,说不定此时敖东城已经遭遇敌情也未尝可知啊。”

“实不相瞒,户部已经没钱了。”

康凌仲索性把心一横,在众人面前撂了底线。

“没钱?”秦锋当即看向户部尚书:“户部没钱了吗?”

秦锋身上杀意外放,气息宛若凝实了一般。

在场的官员都亲眼目睹过秦锋在演武场上六箭齐发的手段。

对这么一位玩世不恭,肆意任性的女皇宠臣,还是心存忌惮的。

户部尚书卢德林当即出列道:“户部已如数拨款给兵部,是内阁扣押。”

“康凌仲,你扣押的粮草跟银两呢?”

“老夫为当朝太保,世人公认的大夏首辅,国库亏空,银子自然是要用在该用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边军不需要军饷?”

“冗兵之政,是败国之兆。”

“而今大地荒芜,饥民遍地,粮仓欠收,户部的银子赈灾尚且不够。”

“是吗?”秦锋冷笑道:“那你到底是赈灾了还是打着司隶制造局的名义大肆购买田产了?”

“你说什么?”

“我说,康大人名下的四万亩良田是如何来的?”

“我大夏的户部是给你家开的?”

听着秦锋当众揭发。

康凌仲捶胸跺足,恼羞成怒道:“你……你这监人,简直是口出污言,老夫非废了你。”

“大胆!”

“朝堂之上,太玄宫内,你纵是太保,却也是臣子。”

“尔食皇禄,世受皇恩,岂能在陛下面前如此狂傲?!”

秦锋指着康凌仲爆喝,周身威压尽得释放。

殿堂之下,唯康凌仲马首是瞻的那些大臣们只觉得后脊梁发麻,脖颈上凉飕飕的。

无不切身感受到凛冽的肃杀之意。

秦锋丝毫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咬牙切齿道:“退朝之后,你只有三个时辰,若依然扣押敖东将士的军饷粮草,那就休要怪我依法从事了。”

秦锋言辞凿凿,声贯太玄宫。

不少官员噤若寒蝉,被压制的面色煞白,汗流浃背。

“哈哈……”

“你敢?”

康凌仲不甘示弱。

他原本寄希望于门生故吏来对付秦锋。

奈何那些文官在关键时刻,都做了缩头乌龟。

也罢!

那就只能仰仗颍川文士魁首的身份,跟秦锋狂拽抗衡了。

“老夫为大夏三朝原来,更做过先皇的老师。”

“老夫熟谙治世经略,大夏的症结就在于冗兵之政,五大诸侯国倍感压力,被迫陷入军备竞赛的死胡同,终有一日,战端爆发。”

“到那时,大夏国不将国。”

“你,秦锋!”

“你这个肮脏的阉贼,你巧言令色,粗鄙而无礼,有辱我大夏风骨。”

“陛下!”

康凌仲说到激动处,直接抱拳禀向女帝:“今日这庙堂之上,老夫跟那监人,只能走出去一个。”

“老臣恳请陛下将秦锋逐出宫门,将其贬入奴籍,刺配边疆,永世不得翻身。”

康凌仲认真了。

他摘下了自己顶上的冠戴。

要让女帝二选一了。

姜沉鱼面露难色,她期许的目光落在秦锋身上。

秦锋淡然笑道:“康大人,不用如此激将,按说这大夏的官,都有退路,大不了辞官不做,落个清流虚名,回到老宅还能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

“可唯独我们内务府的人没有退路。”

“因为我们的家就在这太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