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八年五月,赵含章生下次子,举国欢庆,这一年,朝廷终于打通丝绸之路,西凉的驿站建设完毕,和中原的驿站系统连在了一起。

华国的驿站最远建到了龟兹,乌孙的前站。

邬良是冀州安平国人,他是冀州安平国郡学的学生,他十七岁时明确的知道自己考不进州学,更考不进国子监,更不要说国考了。

县考倒是可以试一下。

但他不甘于此,他有个兄长,建兴二年参的军,于是他通过兄长考进了军队。

没错,赵家军,不,现在不是赵家军了,而是华国的军队,因为管理严格,对百姓秋毫无犯,颇得民心,而朝廷给军队的待遇也是历朝历代之最,因此民间不再对兵役怨声载道,而是争相参军。

邬良够不上国考,县考又只能做个小吏,因此打算到军中拼一把。

他读书时的武课皆为优,射最佳。

所以他打算到战场上拼个战功。

只是他没想到入伍两年后只是参与了三次剿匪,一次西域之战,只是从普通小兵成了一个队主。

这一次他调任龟兹,是为了建设龟兹驿站。

通过朝廷不懈的努力,丝绸之路上的西域诸国终于同意华国在沿途设立华国驿站,为离乡的商旅收寄信件,传递讯息,也为华国的商旅提供一定的武力保护。

邬良这一小队就被征为龟兹驿站的驿兵,邬良成了驿丞。

龟兹的驿站在一片绿洲的边沿,占了好大一片地方,黄土建成的房子围成了一个圈,近看是三排连在一起,远看就是一个圈,将中间的区域保护起来。

邬良他们一到,承建驿站的工程队立即和他们交接,急急忙忙就要离开。

邬良挽留道:“何不留下一起吃一顿饭?”

工头叹息道:“他乡遇故知,我们当然也想,但我们还领了龟兹王宫的建设,时间耽误不得。”

邬良目光微闪,问道:“早听说你们厉害,却没想到竟如此厉害,能领到龟兹王宫的建设。”

工头骄傲又谦虚的道:“哪里,哪里,也就是靠着陛下的威信在外讨生活。”

邬良把他们从中原带出来的一些东西送给工头,借此拖延时间。

已经查勘完房屋的士兵借此从工队队员那里打听到了不少消息,跑来和邬良耳语,“他们接的不是王宫建设,而是龟兹王的一个别宫一角。”

那也足够了,邬良决定和他搞好关系,最好能搞到别宫的地图,谁知道将来能不能用上呢?

邬良把人送出五里外,这才回来打量他们的军营,哦,不,是驿站。

所谓驿站,除了收寄信件和包裹外,还有招待华国官员,他国使者,以及勘察军情,护送情报的职责;

而赵含章设立的驿站,除以上职权外,还有保护华国商旅,对外临时外交的职责,相当于衙门的存在。

所以这三排房子只有一排是他们居住的地方,剩下的两排都是办公区域,一排前面三间,一间负责驿站住宿接待,一间负责信件和包裹的收寄,还有一间则是对公。

比如谁谁谁来报案说他们是华国人,遇上了土匪,钱财货物被抢了,那他们就要出去剿个匪,把钱财货物抢回来。

当然,他们只有一百人,要会量力而行。

但没关系,此去东面和东北面二百里处还各有一个驿站,驿站和驿站之间有联络,他们可以合作。

第二排皆是住宿的客房、厨房、洗浴房等。

邬良将每一间房都查看过,还跑到水源湖边看了一下,确定没问题就让人把电机取出来装在了第三排正中间的房间里,然后将线拉到第一排甲号房,也就是标记收寄的房间里。

这里有一台电台。

电台室里每天晚上都有三人值守,隔壁就是他们剩下的一什七人。

邬良的电报员并不多,一什只有一人会,所以值班是轮守制,一什一天。

但他觉得这样不行,人还是不够用,所以他决定安顿下来以后就让全队的人学习,不管能不能学会,反正都要上课,能教出来一个算一个。

驿站迅速的开起来。

他将牌子挂上,三什什长掏出他从中原带来的鞭炮,噼里啪啦就燃起来。

邬良有些懵,问道:“你出远门带这个?”

三什什长嘿嘿一笑道:“出门前我就想好了,驿站开张怎么也得放一串鞭炮,不仅红火,也驱邪保平安,这东西西域没有,我就自己带着了。”

邬良无话可说,还有些高兴。

但这里的鞭炮声吓到了盯着这里看的龟兹人。

一直到第二天才有人试探性的往这里打探。

驿站除了接待官员,自也接待一般的商旅,不过他们得出钱。

邬良是第一次做生意,他的兵们也都是第一次。

但没关系,在来前他们培训过,于是看到丢在眼前的一串钱,邬良用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客官里面请,是要上房还是中房?”

客人被他残忍的笑吓得一激灵,拿钱砸人的快感瞬间消失,有片刻的结巴,“住,住上房。”

邬良就挥手,让士兵来带路。

在驿站食宿区域的士兵穿的不是军服,而是统一的常服,这是为了减弱军营的感觉,让客人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这也是他们来前培训好的。

士兵们咧开嘴笑,按照培训好的整齐露出八颗牙齿,不多,也绝对不少,一路笑着把人送到客房,

客人:……

华国的驿站有点可怕啊,这个消息他是非打探不可吗?

客人浑身不舒服的在驿站里住了一晚,享受了他们“无微不至”的服务,第二天便赶紧退房,但没离开,而是试探性的问道:“我要是往洛阳寄一封信要多长时间?”

士兵道:“急不急?贵客要是着急可以花多一点钱,当天对方便能收到。”

客人尴尬的一笑,“你们真爱说笑,我是认真的,我真有朋友在洛阳,想寄一封信给他。”

士兵:“贵客,我也是认真的,没有说笑,的确是一日内可达,只要你的地址正确。”

客人瞪大了双眼,然后和士兵去了收寄房,在那里看到了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