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早就想这么干了,“我已让人去寻找金矿和银矿,只要找到,立即炼制,我要让整个天下的百姓都被钱调动起来,为民生经济而努力,国库不至于无钱而沉寂。”

就算是江南和江东现在不在他们控制之中,她也要他们为这个国家动起来,他们可以拒绝“趙”字钱,难道还能拒绝黄金和白银吗?

一旁的赵二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看向赵含章,“阿姐,找到银矿和金矿的人有奖励吗?”

“有啊,”赵含章随口问道:“你能找到?”

“我能啊!”

赵含章刷的一下看到他,问道:“你能找到什么矿?”

赵二郎自信满满的道:“金矿!”

赵含章眼睛大亮,推开挡在中间的傅庭涵就一把抓住赵二郎的手,问道:“金矿在哪儿?”

赵二郎:“在宜阳!”

赵含章顾不得问他找到了为何不上报,直接问道:“确定了吗,谁发现的,怎么发现的?”

赵二郎顿了一下后道:“一群土匪发现的,我剿了他们,他们与我招供的。”

看着原来自信满满,现在变得有些底气不足的赵二郎,赵含章松开了手,问道:“金矿开采了?”

赵二郎摇头,“没有。”

她的心更凉了,“那你怎么确定是金矿?”

赵二郎一脸斟酌道:“我觉得挺像的……”

赵含章:“你别斟酌了,直接告诉我,此事谢时怎么说?”

赵二郎有些委屈,这个表情他是和她学的,难道学得不像吗?

“谢先生不让我告诉阿姐,说要等确定了再上报。”

你听听,这像话吗?

都还没确定呢,他就信心满满的说自己发现了金矿。

不过赵含章没怪他,而是冲他露出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这事交给我,我去确定。”

赵二郎过去的两个月里吃了他阿姐太多亏,闻言不觉心喜,只觉得紧张,“那我的奖励呢?”

“只要是金矿,我就给你,难道阿姐还会昧下你的奖励吗?”赵含章问他,“你想要什么奖励?”

赵二郎想也不想:“钱!”

赵含章大手一挥,“给!”

她大气的道:“等炼出金子,我给你一大块。”

赵二郎没吭声。

赵含章惊讶,欣慰的看着他,“我们二郎越来越聪明了,行,你说你要多少钱,何时要?”

赵二郎盯着他姐的脸色小心试探,“你确定了是金矿就给我二……三十万钱。”

赵含章挑眉,一口应下:“好!”

赵二郎不由去看傅庭涵,他这是要少了?

傅庭涵忍不住一笑,道:“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去拿钱。”

赵二郎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吃过午饭我就带人回来拿钱。”

等他离开,傅庭涵收回目光,“你觉得这个金矿是真的吗?”

赵含章:“派人去看一看就知道了,不过谢时没有上报,显然不确定,真的可能性不大。”

傅庭涵:“我也跟着去?”

赵含章摇头:“这件事交给底下的人,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她能用的人很多,懂得看矿的官员也有,让他们去就是了。

傅庭涵现在要做的是把盐政所需布置好,等这个年过去,他们的新盐政会发布,在此之前,他们需要做不少事情。

傅庭涵和赵含章商量完公事已经很晚了,当即告辞离开。

他的院子就在不远处,走上三分钟就到,一出来便看到一个人影在不远处徘徊。

他愣了一下,上前,“二郎,这么冷你怎么还留在外面?”

赵二郎看到他立即奔上前去,“姐夫,我在等你。”

傅庭涵就示意他说。

“姐夫,你说我刚才的钱是不是要少了?”

傅庭涵挑眉,“你问的是和我拿的钱,还是和你姐姐要的奖励?”

“自然是奖励了,”说完又道:“姐夫,如果我说和你拿的钱也少了,能不能再加一些?”

傅庭涵哈哈大笑起来,和他道:“那得等明天我去看过账本才能回答你,要是很多,我可以多给你一些。”

“至于你阿姐许诺的奖励,我可以告诉你并不少,”傅庭涵道:“一般人发现金矿上报可拿不到这么多奖励。”

赵二郎一听高兴起来,总算放下心来去睡觉。

临走前他还念念不忘,“姐夫,你记得答应我的,明日要是钱多一定要多给我留一些。”

傅庭涵点点头,心中叹息,看把好好的孩子给逼成什么样了,赵二郎什么时候为钱烦恼过?

不过这也说明他这个县令做得不错,只有当家了才会知道柴米油盐贵。

因为肩负着赵二郎和赵含章的期望,傅庭涵第二天一早就去拜访赵瑚了。

赵瑚一大早收到傅庭涵的帖子还很高兴,哪怕是上门要钱的,他也立即让人准备好茶,好点心和好酒好菜招待。

用和对待赵含章不一样的热情态度迎接了傅庭涵,“你不来我也是要去找你的,你的钱放了许久,总不见你提,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傅庭涵笑了笑,他其实是忘得差不多了,只是现在缺钱,所以就想起来了。

赵瑚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挑眉道:“也就是你了,要是三娘,别说这么多钱,就是在我这里落下一文钱来她都不会忘记。”

傅庭涵道:“她记性比我好。”

赵瑚哼了一声,伸手从下人手上拿过一本账簿递给他,“你看看,这是瓷窑这些年单给你做的账。”

傅庭涵翻开看,他看得很快,对于数字他很敏感,很快就看完了,他有些惊讶,“这么多?”

赵瑚自傲道:“这是自然,自工匠们烧出新釉,我的瓷窑便是豫州第一,后来又变成中原第一,现在虽还不能号称天下第一,但亦不久矣。”

赵瑚道:“现在工匠们每年都能烧出不一样的瓷器来,不仅我们北方九州的人喜欢,南方那些人更喜欢,那裂纹釉他们就很喜欢。”

可以说,瓷窑已经成为赵瑚名下产业最赚钱的行业之一。

赵瑚道:“这些钱你是要都取呢,还是存一部分在我这儿?”

傅庭涵道:“我可以再入股瓷窑吗?”

赵瑚道:“我并不缺钱,不过你要加大占股也行,拿技术。”

他道:“你们那琉璃坊,工匠们要是有好的技术不是可以换钱和股份吗?我这里也是一样的,你若能像之前那样改进瓷窑,我再给你半成。”

傅庭涵想了想后摇头道:“已经改无可改了,至少我目前没有好的想法,改不出来了。”

赵瑚目光闪了闪,“那你可以用别的东西换,有工匠说烧瓷可以半是瓷器,半是琉璃,奈何他们一直不懂烧制琉璃的方法,便是有心也烧不出来,你要是……”

傅庭涵不等他说完就摇头拒绝了。

琉璃技术一直被赵含章牢牢地握在手里,他知道,在赵含章眼里,这技术宁愿公开,也不可能独给赵氏。

赵氏,或者说赵瑚手里掌握的财富已经足够多了,赵含章是不会再为他添砖加瓦的。

赵瑚一看便明白了,撇了撇嘴,也不失望,只是不明白赵含章到底给傅庭涵灌了什么迷魂汤,以至于让他这么死心塌地。

“那你把剩余的钱存在我这儿?我给你利息,不然取出去,只怕你还没焐热就被三娘拿去了。”赵瑚说到这里一顿,瞪大眼,“你来拿钱不会是为了三娘吧?”

傅庭涵为了不让赵瑚误会赵含章,连忙道:“不是为了三娘,是二郎,他现在缺钱。”

赵瑚无言:“那不还是为了三娘吗?二郎和三娘有什么区别?”

不过,县衙竟然缺钱到二郎都要问傅庭涵拿钱了?

那他孙子……

赵瑚有些坐不住了,生怕赵正在县衙里吃苦,“这么多钱你都取了?”

傅庭涵点头,“都取了。”

收益出乎傅庭涵的意料,一共有八十九万钱,本来他以为能有个零头就算不错了。

为了建房子,赵瑚让人从陈县和西平运来不少钱,要是要账的是其他人,他肯定不会现在给,怎么也得拖到他手上宽裕才行。

不过是傅庭涵,赵瑚甘愿从别的地方挪钱,也绝不会亏欠他的。

让人下去准备钱,傅庭涵也没多留,直接告辞离开了,“待钱点好,您看是您这边送,还是我让人过来取?”

赵瑚现在身边可没闲人可用,他挥手道:“不必等许久,一个时辰后你让人来取吧。”

傅庭涵应下,把事交给傅安,由他到点带士兵过来取。

五银送完傅庭涵回来,叹气道:“又要让西平那头平账了,太爷为何不让傅公子多等一段时间呢?下个月我们的商队回来,待把货出了,八十万也就出来了。”

赵瑚瞥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庭涵这样的人认真,老实,拖他一次,下次有再大的利益邀他合作,他都不会答应了。”

所以,做生意可以得罪赵含章,但绝对不能得罪傅庭涵。

生意场上不怕赵含章这样能屈能伸的狡诈人,就怕傅庭涵这样认真老实的。

赵瑚道:“准备车马,我们去县衙看看。”

他嘀咕道:“赵含章先前收这么多钱都拿去干什么了?竟然还让二郎求傅庭涵拿钱,我们正儿在县衙还不知道怎么吃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