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跟九爷来这一套,你恐怕还不知道九爷的为人,我问你,为什么不行啊?”萧逸阴笑起来。
“因为这是大监大人的命令,没有他老人家的许可,谁也不能查阅账册,您要看,可以,等他老人家来了再看。”
原来如此。
看来这账目一定有问题。
萧逸眼珠一斜:“那我要偏偏不愿意等他来了呢?”
“这——”
赵义也看出来了,萧逸摆明了就是来找茬儿的,但他可不是吃素的,他是河东裴氏的外甥。
区区一个没落的萧家还没被他放在眼里。
“呵呵。”
赵义抖了抖衣袖,笑道:“萧大人,恐怕是出入官场,很多规矩还不懂,这当官可不是这么当的,做为下属我要听你的,可你也是裴将军的下属,他的命令你也要遵守。”
“你说什么,你也知道我是你的上司,好,现在裴俊不在这里,我就是军器监的当家,你赶紧去把账册拿来吧。”
“不行。”
赵义脸色一沉,不客气的说。
“不行?你敢在九爷面前说不行!”
萧逸今天刚到军器监上班,如果镇不住场子,以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于是他突然一伸手,抓住了赵义的胳膊。
“九爷的确对官场上的事儿不大了解,但是对社会上的事儿了解不少,一般情况下,有人跟我说不行,九爷就会给他来点儿暴力!”
“你干什么?”
赵义惊愕。
“咔嚓。”
萧逸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掰断了赵义一根手指头,疼的赵义嗷的一声跳起老高。
“这回行不行啊?”
“你,你敢殴打朝廷命官,你疯了吗?”
“老子疯起来,自己都害怕。”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赵义的第二根手指也断了。
“你有病——”
“咔嚓——”
“好好好,我拿,我拿,我这就去拿,九爷饶命,九爷饶命啊——”
“这就对了嘛,早晚都要拿,非要吃点苦头不可,这是何苦来由呢。”
萧逸对林丰说:“你不想跟他一样吧?”
“不,不,不想。”
“那还不赶紧去。”
“是是是。”
当下,赵义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向外面扑去,而林丰则奔着账房的方向跑了过去,他身后的那些管事也跟着跑了去。
过了没有多大一会儿功夫,一捆一捆的账册就被搬了过来。
萧逸是学过会计师的,看这种账册自然根本不费力气,很快他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前些年,朝廷给的银子的确不多,但军器监还是购买了一些铁器的,但是数量不多,而且打造出来的兵器就更少。
也就是说银子和生铁基本都被倒卖一空了。
“我问你们,这些购买来的生铁都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出库记录?”
管事们你眼望我眼,谁都不敢说话。
林丰擦了擦汗,战兢兢的说:“启禀大人,因为冶炼技术的关系,很多都是废品,所以无法出库,而且,而且很多的铁料本身也不合格,所以——”
扯淡!
萧逸懒得搭理他:“那账面上应该还有二十万两银子,去哪了,没有购买材料,是买了油漆,还是买了箭杆儿,还是买了军靴?”
“这,因为当年的物价比较高,这些银子实在是杯水车薪,再加上前几年正在跟北齐打仗,也许发给了下面的军器所,忘了记账了吧。”
“放屁。”
萧逸骂道:“你们这里几十个账房先生,如果都忘了记账,那要你们这些人是吃干饭的嘛,居然用这种话来搪塞本官,信不信本官现在就给皇上上奏折摘了你们的脑袋!”
“大人饶命啊,小的,小的说实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支箭矢从门外射来,嗖的一声正中林丰的咽喉,林丰嗷的一声惨叫,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
“是啊,是要说实话,不说实话怎么行呢。”
惊恐之余,萧逸抬头看去,只见一名穿着锦袍的中年汉子拎着弓箭从外面走了进来,此人生的肥头大耳,面目黝黑,身材魁梧高大,十分有气势,脸上更是满脸的横肉,看着就让人恐怖。
“我就是裴俊,你是萧大人吧?”
裴俊很写意的走到萧逸面前拱手。
“裴大将军,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见裴俊身后跟着赵义,萧逸顿时就知道,裴俊已经知道了一切。
其实说来也巧,裴俊很久都没有来军器监了,今天突发奇想过来看看,没想到一到门口就遇到了赵义。
察觉到事情紧急,他立即跑了进来。
“哦,现已查明,此人贪污军器监的钱财,倒卖铁料,罪大恶极,所以,我就想把他抓住,没想到射偏了。”
裴俊耸了耸肩膀,挺不好意思。
“此人乃是朝廷命官,裴大将军就这样射偏了,只怕不好交代吧。”
“哦,那是我的事儿,用不着萧大人操心,听说萧大人正在查账,正好,这账目的问题我已经查清楚了,都是林丰干的,回头我会跟朝廷交代的,你不用管了。”
好一个杀人灭口。
好一个嚣张的裴俊。
萧逸舔了舔舌头:“裴家的人真够横,就凭你一句话就撇的干干净净,只怕没这么容易吧,要有证据才行啊。”
“嘿嘿。”
裴俊诡异的一笑:“你们所有人都出去。”
“是。”
见所有人都出去了,只有方木月还站在原地,裴俊也不在乎,笑呵呵的说道:“萧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你今儿是为什么来的,听说你当了雁门太守,怕是想从这里得到一些军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