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后,肖文从伏安镇内走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临走出伏安镇的时候,肖文还和四周的守军打着招呼。

走出镇子,召唤出飞天虎,落在虎背上,一飞冲天,扬长而去。

等到肖文背对众生,飞入天空中的那一刻,其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脸上的神色逐渐冰冷,好似万载不化的寒冰,纵使狂风扑面,也没有任何波澜。

益州牧?

有点意思!

看来,这方天地之中的很多人,都和推演梦境之中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这本就是现实。

现实存在很多的不可预测性。

自然也就不会被完全预测。

看来,已经不能以从前的那种思路来推演现今了。

不过,倒也无所谓了。

至少此次之后,这伏安镇以北的地区,也将彻底归入我手下。

如此一来,很多事情就好办不少了。

念头闪过之时,飞天虎振翅飞出,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远处。

等到飞天虎离去之后,伏安镇外,法正跟在刘焉身后踱步而出。

站在城墙外,望着肖文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

约莫是驻足了十数秒,刘焉方才开口,问道:“孝直,本官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狼狈?”

“堂堂宗室子弟,高祖之后,居然和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小子相谈甚欢,甚至还不得不以兄弟相称,随后更是拱手将先皇赐予的州郡一分为二。”

“我为州牧,本当镇守一州之地。可奈何,却是连一州也未曾镇守,到最后还不得不亲手将这一州之地划分出去。如此看来,我还真是一个失败的州牧。”

刘焉叹着气,脸上满是落寞的神色。

跟在其身后的法正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却是并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低头的姿态,时不时地挑起眼角打量自家主公数眼。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方才试探性的开口,问道:“或许,主公你可以换个思路想想。”

“此刻的退让,也未尝不是为了之后更好的进攻!”

“如今益州,被邪魔祸乱,早已经破败不堪,唯一一块还算完整的地区,还算强盛的地区,则是保留在主公你手中。”

“蜀郡之地,天府之国,高祖借之能成帝业,主公你自然也能借此成就无上霸业!”

“在法正心中,主公你便是那样的人,能够缔造无限可能的存在!”

闻言,刘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蹙眉,脸上的神情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好似被法正的一番话开悟,又好似想开了什么一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

“听了孝直你这番话,本官心中倒是好受了不少。不过,你应该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吧?”

“倒不妨一切说出来让本公听听,让本公看看,能够被骠骑将军还有张氏看好的人,究竟有何等的谋略。”

刘焉回首,目光落在法正身上。

当其目光落下的那一刹那,法正心神颤抖,那一刻只觉得自己好似有着某种隐匿之物被窥破一般。

一眼所望,便洞穿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甚至还要将自己心中所有秘密都给挖出来一般。

这一个,他也算明白,自己之前的那些那动作,没有瞒得过这位州牧大人。

或者说,州牧大人在面对那位骠骑将军的时候,故意藏拙,方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出。

当然,除了故意藏拙之外,他心中应该还是多少有着几许念头是想要提拔自己的。

所以,也才会让自己在当时出言不逊,透露一些不算关键的信息。

一时间,法正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一些冷汗。

作为臣下,在主公面前卖弄聪明,是为臣子的大忌。

若是没有被发现,自然是没什么。

可若是被发现了呢?

轻者被警告一番,小惩大诫,重则便是掉脑袋的事情。

“主……主公……”法正的言语有些发颤。

只是那番话还没从其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刘焉投过来的目光。

当这般目光落在法正身上的那一瞬间,法正当即闭嘴,没有再往下说了。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心里清楚,不能再说了!

“先生不必这般忌惮,你之前的那些行为,本公知道,但更清楚,那是属于谋士的通病,所以本公不打算同你计较那些。”

“方才的那番话,也只是对先生的告诫。有时候,有些话,不该说,还是不说的好。”

“能闭着的嘴,你就最好闭上。”刘焉的声音有些冰冷,言语间透着几分杀意。

当这股杀机迸发出来的那一瞬间,直接就让法正蹙眉,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更是不由得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在自家这位主公面前耍那些小聪明,终究是自寻死路而已!

念头闪过,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刘焉告罪,并且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犯。

眼看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刘焉的目光方才落在法正身上,冰冷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双手伸出,拖住法正的双肩,将其从地上扶起来,随后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先生不必如此,方才本官的话,虽然严厉了一些,但也是发自内心为先生好,还望先生不要介怀。”

“之后的路,还得依靠先生,期待与先生联手,让蜀郡在这神州之上越走越远,让我等所在之地成为邪魔的禁区!”

“这一点,唯有先生能帮我!”

“法正必唯主公马首是瞻,倾尽法正一身,也要带着蜀郡走向强大,让主公的名声响彻神州!”

法正朗声道,不像是在说话,反倒像是在宣誓。

在表达自己心中最为真挚的情感。

当那番话从其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倒是让刘焉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浓郁。

不得不说,这位发生孝直先生就是上道,一点就通,都不用本公额外再说些什么了。

宝马虽好,但也得掌控在自己手中,能被自己握住缰绳,将之征服,将之驾驭,如此方是最好。

若是桀骜不驯,还不如直接打杀了呢!

这,便是刘焉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