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长社县内,左右瞧了几眼,却是发现这座城内格外拥堵。
之所以拥堵,倒不是因为城内繁华。
相反,一路望去,却是有不少高楼被拆,搭成了草屋,在这些草屋的上下两层,甚至就连道路边缘之上,都能够看到流民。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难民。
是长社县周边的百姓,因为大劫到来,邪魔入侵,被迫离开家园,进入城中,祈求庇佑,方才有如此景象。
长社县内,短时间涌入大量难民,对整个长社县的运转,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类似的情况,肖文已经看过不少。
只是,那些地方,那些县城,面对这种情况,却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接就把大多数难民挡在城外,由着他们自生自灭。
毕竟,一两百难民倒也好说,可若是有一两万难民,甚至是数十万难民到来,又该如何?
尽数接济?
若是如此,城中的储藏的粮草是否够用?
还是说,为了救这些难民,就要将整个县城的底蕴一起搭进去?
大劫一起,何时了去,犹未可知。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更是如此。
面对此种大劫,更为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战斗力。
唯有自身实力强横,方才能在大劫到来之时,拥有一击之力!
否则,也就只能沦为大劫的牺牲品,在大劫之上丧命罢了!
这一点,肖文清楚,那些县城的世家也都清楚。
所以,面对那些郡县的所作所为,肖文虽然气愤,但也能够理解,最终也就只是感叹一声,并未下杀手。
他真正不愤的,是那些为了自己保命,偏要在百姓伤口上撒盐的家伙儿。
那些家伙儿,才是真的该死!
相互对比一番,倒是不难发现,这长社县内,倒是被这位钟先生治理得极好!
如今这长社县城内虽然难民不少,但总体也还算是秩序不乱,甚至一些身强体壮的难民,都已经在从事力气活儿,以此来换取食物。
至于那些妇人,虽然不能干力气活,但却能够在士兵的带领下,前往县城外找寻些野菜,或者是缝补士兵的盔甲。
如此一来,倒也能凭借力气活换来一口饭吃,倒也算是从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长社县的压力。
当然,这样做也仅仅只能缓解压力而已,若是想要彻底解决这其中的困境,却是远远不够,还是需要世家出力才是。
好在,这长社县内的钟家虽然势大,但也算是心善,从府库之中搬出了一些粮草,倒也足以应急了。
“先生这城内的景象,倒是比本公想象中好上不少,看来先生为了达到如此局面,也算是用心良苦了。”肖文看向钟繇,感叹一声。
在其发出这声感叹的时候,一旁的郭嘉附和着点头。
他也算是跟着肖文走了一路,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局势何等诡谲,长社县最终能够被治理成这般模样,倒也是极为不易。
至于一旁的诸葛亮和姜维,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将这城中的景象收入眼中,陷入沉默。
这,便是乱世。
当乱世到来之时,没有谁能够置身事外,所有人都是这乱世之中的应劫之人,想要结束这般乱世,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那些入侵者挡在神州之外!
但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肖文在钟繇的带领下入了钟府,被封为上宾,几人凑在一起,细说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不经意间,却是说到了戏志才身上。
当钟繇听闻戏志才已经故去之后,先是一惊,随即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少许惋惜之色,感叹道:“昔年与戏兄相交之时,便知其隐患。却不曾想,会走得这般快。”
“不过,现在想来,戏兄虽走,但也应该是没有遗憾。毕竟他想要做的事情,已经有了苗头,而且还有奉孝这样的人在,定然能够继承戏兄的遗志,助力将军一统天下!”
钟繇感叹一声,言语间却是直接将“一统天下”这般大不敬的言语说了出来。
这一番话,若是放在从前,叫外人听了去,必然会给钟家引来灭顶之灾,现在嘛……
倒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前后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又有什么好操心的?
天王老子都已经没了,如今大汉天下也就只是名存实亡,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真要担心,还是担心如今的神州能否在大劫之中撑下来才是!
天子再大,能大得过祖龙吗?
闻言,肖文微微一笑,看了眼身旁的郭嘉和诸葛亮,方才回首,看向钟繇,感叹一声:“先生所言不差,只是本公总是觉得,本公想要实现那般野心,到底还是差了一些。”
“差了一些?”
闻言,钟繇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看向肖文,倒是有些不明白肖文话里的意思。
“将军这是何意?”
“倒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本公那西凉蛮夷之地,缺少一些教化,从而人丁单薄,文化人较少,所以想请先生前往炎黄,助我成事,不知先生是否愿意?”
冷不丁的一番话从肖文嘴里说出来,却是当即就让钟繇愣在原地,满脸都是诧异之色,直勾勾地盯着肖文,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就是什么?
这就好比是你和人打牌,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你一个小牌,我一张小牌,大家一脸和气的让着走,倒也让相互之间的氛围颇为和睦。
但是,忽然之间,你一张小牌打出去,对方二话不说,一个王炸扔下来,摔在脸上,直接就给弄愣住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打法?
措手不及?
完全就没有给钟繇任何心理准备。
就算是钟繇这样的人,在听到肖文方才那番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也都僵住,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惊愕的神情望着肖文,久久不曾回过神来。
“将……将军,这是在同我玩笑吧?”半晌后,钟繇的脸皮抽了抽,将跌宕起伏的心境稍稍平复,望着肖文,出声问道,言语间还带着一丝不容置信之色。
“自然不是。本公是在真诚地邀请先生加入本公的队伍。本公的队伍中,需要先生这样的人才。”
“否则,先生当真以为本公是闲来无事,所以才会跑出来?”肖文望着钟繇,一脸郑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