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对炎黄而言,前所未有。
不少城镇,不少村庄因此毁灭,不少百姓因此死去。
但这一战,同样也是他们直面入侵者的第一战,是一种精神洗礼,让他们的心灵实现蜕变。
至少,在之后的战斗中,若是再面对这样的敌人,他们将不再恐慌,不在恐惧,而是能够在准备充分的情况,更有底气的战斗!
益州之地,五斗米道总部,慕常安跟在张鲁身旁,望着这位浑身上下满是伤口的道主,眉宇间的神色一如往昔般平静。
因为,他身上的伤势其实并没有比张鲁轻多少,但他还是在咬牙坚持,在坚守城池,守住这一郡县。
不仅仅是因为此地是五斗米道的总部,更是因为在他们身后,还有数十万百姓!
若是连他们都不能将此地守住。
那么,他们身后的那些百姓,只有死路一条。
而那般结果,绝对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们拼命守在这里,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身后的数万百姓!
此地,有他们在,故入侵者不可破城!有他们在,故百姓能安稳。
纵使敌人要破城?
那便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
……
幽州之地,寒风凛冽,风雪交加,战场之上,数万士卒倒在地上,数万士卒还在搏杀。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盔甲,手持长枪的将领,在其身后跟着的,是仅剩一万的白马义从。
那个将领,不是旁人,正是公孙瓒!
大劫到来,入侵者降临,整个幽州便在这一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幽州所面临的,不仅仅只是入侵者,更有东西乌桓的那些乌丸大人临阵反水,其中跳的最欢的,是之前被斩杀的丘力居从子蹋顿,率先对整个幽州发动战乱,想要趁着幽州抗衡入侵者的时候,蚕食神州领地。
这般局面一出现,立时就让幽州陷入内忧外患之中。
公孙瓒左右出击,调动所有大军,也只能堪堪稳住局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处于下风。
这种感觉,让他心中分外憋屈,有着一种想要孤注一掷,逆转局势的想法。
但这,总归也就只是想法而已。
毕竟,他不敢拿整个幽州的生灵去赌,所以他只能左右出击,尽自己的全力阻击敌人,阻击这些入侵者。
只是没想到,他的全力出击,却也正好中了这些入侵者的计谋,步入那些入侵者设下的陷阱之中。
整整十万将士出征,不过是一个照面,便已经阵亡了半数。
剩下的半数,也都是各个身上带伤,甚至就连白马义从,也是这般。
他手底下的核心力量聚在一起,也杀不了对面那个自称为神明子嗣的家伙儿,那个浑身上下都是一团黑雾,看似无形,但却又能变化成各种形态的怪物!
当真,棘手得很!
公孙瓒在心中这般想道,整个人眉头一沉,脸上的神色稍显难看,却是不知是因为敌人过于棘手,还是因为他此刻心中怒火中烧。
“这就是你最为自豪的战阵吗?倒是有点东西,只可惜你们这些土著的手段,还是过于落后,想要依靠这些蝼蚁的力量加持自己,从而让自己拥有越级作战的能力?”
“这般想法固然是好的,只可惜你的修为还是差了点。用你们的等级来看,现在的你也不过只是初入六品而已,拿什么和本座这个六品巅峰的神明子嗣相比?”
“本尊还以为这神州大地之上,每一个人都是如那人皇一般的存在。可现在看来,这神州大地之上的祖龙,有一个,也仅有那么一个而已。你们这些生灵,和他相比,却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这般存在,实在是让本座提不起动手的欲望,既然如此,本座还是送你们往生吧!”
悠悠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惋惜,带着一丝轻慢。
就是这样的声音传出的瞬间,公孙瓒及其手下的那些士卒脸上皆是露出愤怒之色。
下一秒,这些士卒手中兵戈舞动,眼前一花,却是出现那团黑雾的身影,看见其那极度招人厌的面容。
几乎也就是看到这一幕的瞬间,他们心中的怒意在瞬息间达到顶点。
根本没有丝毫犹豫,士兵手中武器奋力向前刺出,要将那黑雾粉碎。
不过,就在他们手中武器刺出的时候,黑雾散去,自己武器刺向的地方,不是黑雾,而是自家同袍的胸膛!
至于那黑雾,则是站在之前的那个地方,却是连动都没动过。
他们……在……自相残杀!
这是,幻术!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精神力的一种运用。
从开始的时候,这家伙儿就在这些士卒的心中种下精神种子,然后在之后的战斗之中更是在刻意引导这种种子成长萌芽,到最后利用这股精神力蒙蔽其本身,让他们做出有悖常理的事情。
就比如,将同袍看做敌人,对“敌人”愤然出手,和“敌人”同归于尽!
几乎也就是一息之间,除却公孙瓒之外的所有将士尽数死去,无一生还……
唯有公孙瓒一人,在即将出击的时候,止住了这般念头,从那种精神困境之中挣脱出来,挡住了刺向自己后背心的一剑。
那是来自严纲的愤怒一击。
只是,他虽然挡住了严纲的这一剑,但严纲却被另外一个武将一剑透心。
当公孙瓒恢复清醒,看清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的双目之中流下血泪,心中的悲愤之情已经达到了极致。
对一个将士来说,还要什么比错手杀了同袍更懊悔的事情吗?
没有!
杀人诛心!
此刻的公孙瓒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瞬息间支零破碎,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在顷刻间达到极致。
“呀!居然挣脱出来了,倒是让本座小瞧你了。”
“不过,从幻境中挣脱出来,应该比杀了你更难受吧?”
“手刃同袍?当真是一场好看的戏码!”
公孙瓒目眦欲裂,怒火攻心,低吼一声:
“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