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子嗣?

当今天子?

刘辩?

那小子找我?

肖文挑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人名。

“刘辩?”肖文下意识地问道。

此话一出,那位中都官徒隶脸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连忙压低声音言道:“将军,不可直呼圣上大名!”

得!

真相了。

还真就是刘辩那小子。

这位中都官徒隶之前是刘宏的心腹,如今给刘辩带话。

看来之前那位圣上的很多布置都已经交到这位爷手里了!

肖文双眼微眯,那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笑容,应道:“是!大人说得在理,确实不能直呼圣上大名。”

“还得麻烦大人前方带路。”

说罢,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见状,这位中都官徒隶也未犹豫,当即在前为肖文引路。

半路上,肖文出声问了一句:“大人可知道陛下找末将所为何事?”

“如今这个时间点,可是颇为敏感,咱们那位陛下,该不会真是心血**才要见我吧?”

“大人可知道上面有什么要交代的?”

肖文探了下这位中都官徒隶的口风。

“将军,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些人是奴才。交代事情那是主子才会做的,下人怎么能知道主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即便是真知道,此刻在将军面前说出来,那也是僭越,会被杀头的。”中都官徒隶压低声音,说道。

闻言,肖文脸上不由得露出戏谑的笑容。

这家伙儿,还真是够胆小的。

不过,倒也正常。

以他的身份,做这样的事情,说这些话,做这些事,确实不怎么合适。

所以,肖文也就没怎么为难他。

见他不愿说,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便跟在他身后一路深入皇宫。

皇宫内,肖文紧随其后,进入大殿,一路直行到后宫,在一处后花园亭子内,肖文见到了当今天子——刘辩。

肖文仅仅只是看了刘辩一眼,便收回目光,向左右看去,瞧着四周的景色,心中不免有些尴尬。

自己第一次与刘宏私下见面,就是在这个地方。

如今,这位新任天子又带自己来这里,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用意?

肖文不知道,但他隐隐有些猜测。

这个年岁不过十几的少年,确实有一些城府。

但也就仅是一些而已。

若以多少而论?

不多!

“末将拜见陛下。”肖文拱手作揖,言道。

在做出这声拜见的时候,他甚至连腰都没有弓。

之所以如此,倒也并非他心高气傲,不将帝王看在眼里。

而是……

堂堂玩家,岂有给npc下跪的道理?

不跪!

打死不跪!

肖文心中嘀咕一声,转而看向前方的那个小皇帝。

当肖文看向刘辩的时候,刘辩也恰好看向肖文。

甚至于在看到肖文面对自己站而不拜,刘辩也都是满脸平静,无有波动。

“将军来了,可真是让孤好等!”刘辩开口,心中多出几分感慨。

更带着几分急迫。

肖文面无表情,只是看着面前的刘辩,言道:“陛下眼中了,末将不过是草莽出身,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陛下这般看重?”

“不知,这一次陛下找末将,所为何事?”

闻言,刘辩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尽可能地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将军之功,无需旁人言说,孤心中亦是知晓。”

“昔年,父皇尚在之时,便说沈大人和将军乃是国之栋梁,肱骨之臣,是我大汉支柱!”

“只可惜,沈大人遭受奸人所害,被斩于京都之中,每每忆及此事,父皇都会以泪洗脸,心中悲伤之情久难宣泄。”

“如今大汉遭劫,奸臣当道,孤每念之,夜不能寐,如今得见将军,希望得将军助力,拨乱反正,还大汉朗朗乾坤!”

刘辩侃侃而谈,这番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是一点也不像是个小孩儿,反而像是一个小大人。

闻言,肖文有些受宠若惊,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陛下这么看重自己?

嗯……

别的不说,就这份情真意切,就颇为感人。

不愧是帝王出身,这要是放在外面,想要混个演艺圈的小金人,那还不是简单得很?

这番话要是别人听见了,说不定都已经声泪俱下,纳头便拜了。

可小爷我是谁?

从推演梦境中一路走来的人。

这些伎俩,小爷我都见过了!

如今这个局面,说得就像不是你一手促成的一样?

别人怎么评判这件事情,小爷不知道。

但小爷心里清楚,大汉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那都是拜你这位大汉天子所赐!

张让、何进,还有现在的董卓,应该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吧?

不,甚至就连我,也都在你的算计内。

不,也不能说是你。

而是你的父亲,刘宏留下的计划。

将这些朝廷之中的权臣尽数除掉,将能够威胁到大汉统治的势力扼杀在萌芽之中。

毕竟,谁会在意一个不过十几岁出头的稚子皇帝呢?

而一旦他们不在意,或者说有丁点儿轻视。

那就正中这位皇帝下怀,被其算计,在不经意间被安排了今后的道路。

这番话可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实情!

当时何进入宫与何太后家宴密谋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还不是这位陛下?

一位天子,就算是稚子,也常年接受政治熏陶,耳濡目染之下,基本政治素养不会少。

真的能出现那种不经意之下透露机密的事情?

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有可能。

但放在刘辩身上,却不得不让人多想一些。

“陛下今日召末将前来不仅仅只是说这些感慨之言吧?末将是什么人,陛下心中应该清楚,就算陛下不清楚,先帝也应该告知陛下了。”

“昔年,先帝在那两位大人跟前装得那么辛苦,但在面对我们的时候,也都是赤诚相待。如今陛下还得带着一副面具,说着一些客套的话吗?”

“如此,咱们今天的谈话注定也就只是叙旧,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如今,这叙旧也叙了,若是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末将就走……”肖文拱手,正要离去。

不过,还没等他离开,就被一旁的中都官徒隶一个跨步拦住。

这位中都官徒隶脸上强行挤出一缕笑容,笑着说道:“将……将军,您现在可还不能走。您要是走了,小的没法和陛下交代。”

“你拦得住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