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是肯定没啥问题的。
不过……
沈大人,你对“盛世”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如今的东汉,也能被称为盛世?
黄巾作乱,烽烟四起,大汉势危。
这玩意儿也配被称为盛世?
肖文嘴角抽搐,很想将这些话直接糊在沈阙脸上。
可想了想,还是什么都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说不定面前这家伙儿还可能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该怂就得怂!
“掌柜的说得在理。能够遇到掌柜的这样的贵人,是小子的荣幸。掌柜的恩德,小子定会铭记,绝不会忘记。”肖文言道,看向沈阙的目光中满是崇敬之意。
面对这样的神色和言辞,沈阙无异于是极为受用的。
面带微笑,看了肖文数眼,眉宇间满是一副孺子可教的赞许之色。
默默地将桌上的信纸收起,放入包裹空间内,随即出声,对肖文说道:“小兄弟,东西我就收下了。具体的情况等我将事情上报之后,再与你细说。”
“时间不早,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说着,便将肖文给送出了服装店。
等到肖文离去之时沈阙还不忘在后面补了一句。
“少侠回去安心等着便是,有消息的话,我会让人为你送到府上的。”沈阙说道。
闻言,肖文点头,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拱手远去。
沈阙站在原地,瞧着肖文远去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隐秘的笑容。
这小子,不错!
正当沈阙这般想着,而后回到服装店后院的时候,两道身影却是一左一右地矗立在后院之中,身穿夜行衣,戴着面罩,让人瞧不清其面容长相。
“方才的事情,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去做便是。小心十常侍!”沈阙出声言道。
闻言,那两个黑衣人齐声称是,当即就要离去。
不过,还没等他们离开,便又被沈阙唤住。
“眼下还有一事,分外重要。且先去瞧瞧朝中还有什么空余的职位,在本官入宫之时告知本官。”
沈阙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两个黑衣人当即点头,转身离去。
等到那两人离去之后,沈阙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慢慢地将服装店关上,然后才一步步地向大汉皇宫而去。
待到沈阙进入皇宫之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其耳边低声说了数句。
沈阙双眼微眯,面带笑容,摆了摆手,招呼其离去,径直走入皇宫内。
皇宫后院,当今天子刘宏正在与一众宫女嬉戏。
嗯……坦诚相见的那种……
等到身后脚步声传来,刘宏瞧见沈阙,满是笑容的面庞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摆了摆手,满脸抱怨地说道:
“无趣!甚是无趣!通通给孤下去!”
这番变化,自是将面前那些宫女吓了一跳,却也不敢多言,瑟瑟发抖地瞧了刘宏一眼,便自下去。
“沈爱卿,你有何事?”刘宏的目光落在沈阙身上,问道。
“陛下,这里不适合说。”沈阙瞧着面前金鸡独立的陛下,低着头,有些为难地说道。
“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张常侍乃我父,赵常侍乃我母,有什么不合适的?”刘宏义正词严地说道。
沈阙双眼微眯,压低声音,言道:“陛下,属下已经打听过了,十常侍今日在偏殿议事,不在后院。”
“后院四周,属下也已经安排人守着,一有情况,立马汇报。”
在这番话说出之后,刘宏面色骤然变得严峻。
方才还有几分地痞流氓气质的刘宏,却是在一瞬间变得威严无比,当得上天子之称!..
抖了抖自己手腕上的一枚手环,当即取出一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而后一脸郑重地看向沈阙。
“去老地方说。”
沈阙点头,跟着刘宏去往后花园的一处亭子,然后找到机关,打开一条暗道,顺着阶梯而下,去往一间密室中。
密室内,烛火点亮,四周摆满了书籍,还有整个大汉的势力分布,世家分布,京都洛阳的官员门阀分布图。
一张张图纸被悬挂起来,却是囊括了东汉的方方面面。
这些,都是刘宏和沈阙的杰作!
在外面看来,这位大汉天子荒**无度,宠信宦官。
可实际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大权旁落,幼年登基,无法掌权,不得不将权力的掌控依托在旁人身上。
而当其成年之时,大权旁落的局面已经无法改变,便只能继续宠信十常侍,借由宦官之力,抗衡朝堂之中的世家大族。
他自己,则是扮演一个荒**无度的皇帝。
毕竟,只有这样的皇帝,也才能在皇宫内活下去。
一旦表现得太过突出,太过正经,随时都有可能死于非命。
年少时,刘宏就被暗杀数次。
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那般遭遇也让他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格。
将一切的雄心壮志埋藏在暗处,绝不显露人前。
“说吧,什么事。居然能够让你甘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见孤。”
刘宏昂首挺胸,斜目睥睨,瞧了眼跪在自己身后的沈阙,问道。
“陛下,确有重要事情禀告。”
说着,沈阙当即从怀中将那十五个信封取出,放在刘宏面前。
这些信,便是从肖文手中得来的。
其中,不仅提到了黄巾的布局,更有一些黄巾反贼和东汉官员之间相互通气的证据。
黄巾之乱,绝不仅仅只是流民之乱,更有世家大族之乱,有王朝官员为祸!
刘宏将信封拿在手中,随即通篇瞧了一眼,双眼微眯,眉宇间隐隐有着一阵厉芒透射而出,仿佛要将虚空刺破,将灵魂冻结。
那是冰冷到极致的杀意。
“这些信,你从哪里得来的?”刘宏沉声问道。
“回陛下,从有一个有趣的少侠手中得来。”
随即,沈阙便将自己和肖文之间的交集尽数说了出来。
他知道这位天子的性格,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却是小心谨慎到了极点。
但在这份小心谨慎的背后,其对能人的渴求也同样达到了极致!
“原来如此。看来那家伙儿也是个胸有大志无处投的人才。”
“你的身份不曾暴露吧?”
“不曾。他只知道属下是服装店的掌柜。”沈阙答道。
“如此,倒也不错。既然他想当官,便先赐他个右长史的闲职。”
“先查查他的身世,若是清白,便赐他一个中都官徒隶。”
沈阙一愣,拱手一拜,言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