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离去,戏志才站在肖文身后,嘴角微微上扬,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这般静静地站着。..

如果真要让他说的话,恐怕他也就只能说不愧是我家主公,这少年心性,果然非常人所能有。

“戏先生,汝南和颍川相隔不远,陈宫这人你熟悉吗?”肖文看向戏志才,出声问道。

戏志才点头,说道:“谈不上熟悉,只能说是认识。那家伙儿,有小智,而无大谋,且每有谋略,多是马后炮,擅后手,而不擅先手。”

“依属下之见,主公倒是不必太担心这个人。”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戏志才倒是带着几分傲气,就像是从来没有将那家伙儿放在眼中一般。

是吗?

肖文嘀咕一声,倒是没有因为戏志才的一句话看轻陈宫。

陈宫本身,或许不算太出色,可若是加上王恒那家伙儿的话,就是一条毒蛇,不得不防。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肖文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一旁的戏志才轻笑一声,倒是没有太在意。

约莫是数分钟后,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是一个女婢牵着另外一个绝美的女子走来。

且看那女子惊鸿宛转掌中身,只疑飞过洞庭春。按彻梁州莲步稳,好花风袅一枝新,画堂香暖不胜春。

竟是抬头一眼落下,目光就像是被黏在了其身上一般,惊为天人,难以挪开,只觉此中佳人便是吾之所有。

闭月之名,名副其实。

而且,当此之时的女子,面带惊疑之色,脸上又有几分惧意,倒是好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任谁瞧上一眼,也会心生怜惜,不忍直视。

在这一主一仆,二女之后,则是手持龙胆亮银枪的赵云。

赵云面色平静,目不斜视,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的美色有丝毫变化。

甚至不仅是赵云,即便是戏志才,也仅仅只是看了貂蝉一眼之后,便将目光挪开,不再去看。

只是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没兴趣,还是不敢。

反倒是肖文自己,足足打量了貂蝉近一分钟的时间,将貂蝉都看得满脸羞红,方才回过神来,干咳两声,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而后方才咧嘴轻笑道:

“你便是貂蝉?我那老哥哥的女儿?”

貂蝉一愣,抬头看了眼肖文,沉默了片刻,方才答道:“若大人口中的人指的是任昂,便是小女的父亲。小女姓任,小名红昌。”

“蒙义父看中,上山求名,改为貂蝉。”

任昂?

肖文微微蹙眉,在嘴里嘀咕了几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这玩意儿,要是他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沈阙那家伙儿入朝为官之前的名字。

毕竟,司隶校尉虽然位高权重,但也是个得罪人的职位。

想要安稳的待在那个位置上,就得无牵无挂,抛弃从前的一切,重新开始。

唯有如此,才能保证在你退下起来之后,死的只有你一人,而不是九族连诛。

所以,改名很重要。

“是!”

“看来你对于你父亲的事情并非一点都不知道。”肖文微微挑眉,看向貂蝉,倒是显得有些诧异。

当然,除了诧异之外,更多的还是高兴。

知道沈阙?

那这件事就好处理得多了!

“每次父亲给义父写信的时候,也会顺带着捎一封信给我。”

“对了,大人。你看见我义父了吗?”貂蝉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肖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奶奶的,倒是忘记王允这个拦路石了。

这家伙儿,烦人得很!

明明一把年纪了,还天天忽悠未成年的小姑娘,可恶!

嗯……

按照九州律法,年方二八也才十六岁,不到十八,确实是未成年。

肖文的思维快速跳跃,顺带着狠狠唾弃了王允几句。

随后换上一副笑容,然后将原本准备交给王允的信封重新取出来,放在貂蝉手中,答道:

“你义父在大厅,他似乎是有些累了,还在大厅歇息。”

说到此处,肖文想了想那被赵云一枪杆抽在地上的王允。

短时间内应该站不起来吧?

看来,本大爷要抓紧时间,早点把这小姑娘拐(划掉)拯救出去!

少年英雄拯救无知美少女的事情,怎么能够用拐呢?

“这是你父亲写的信,信封里有他的信物。”

“前面有个亭子,不妨我们坐在亭子里好生聊聊?”

肖文瞧见不远处的亭子,说道。

貂蝉没答话,而是将信封打开,将信封内的信纸还有半块玉珏拿出来,然后又从自己腰间取下另外半块,合在一起,完好无缺之后,方才点了点头,答道:“好。”

她对肖文,还是抱有戒心的。

也是瞧见这半块玉珏,方才将戒心放下一点点。

毕竟,一个人突然闯进你家里,还吵着嚷着是你父亲的好友,并且派出打手把你身后的护卫打晕,然后把你押解到他跟前,拉着你说了一大堆“我是好人”之类的话。

这玩意儿,可信吗?

当然不可信!

但玉珏不会骗人。

尤其是这被父亲看做信物的玉珏。

乃是当年母亲死后留下的唯一遗物,也是父女间的唯一羁绊。

如今,父亲将这东西交给了一个陌生人。

那他……

肖文和貂蝉两人坐在亭子里,而赵云则是带着戏志才还有那个婢女在外面守着。

嗯……

至少,在结果出来之前,不能被人打扰。

谁也不行!

王允敢来?

提起长枪抽他丫的!

亭子内。

貂蝉和肖文相对而坐。

在貂蝉手里则是拿着一只手拿着一块玉珏。

盯着手中的玉珏,怔怔出神,许久方才自口中吐出一口浊气,目光落在肖文身上,轻启朱唇,言道:

“大人,既然父亲让你带着这半块玉珏来见我,他的处境应该很不好吧?”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是义父常说,也时常劝父亲的一句话,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貂蝉叹了口气,脸上虽然有悲伤,但绝对算不上浓郁,倒更像是对这些事情早已经看开了一般。

肖文陷入沉默,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貂蝉,只是指了指其手中的信封。

“先看信吧。”

“有些时候,有些牺牲是必不可少的。但至少,你父亲选择的这条路绝对称得上是英雄路。”

“至少,在我心中是这么认为的。”肖文补充了一句。

貂蝉没有说话,只是保持沉默,静静地看着手上的信。

等到她将所有的信都看完之后,已经看过的信纸分成两份,放在桌上。

其中一份,是属于王允的。

将属于自己的信放入怀中,然后将王允的那封信塞回信封,貂蝉一本正经地望着肖文,开口问道:

“看来我义父的处境不怎么好,被你们拘禁了?”

肖文一愣,有些惊讶地看向貂蝉:“你看到了?”

“猜的。”

“义父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舍小义而全大局,只要有意义的牺牲,他不会犹豫。”

“所以,即便是有父亲的书信在,为了大局,他也不会让你带走我。”

貂蝉答道,却像是早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一般。

肖文默然,不得不说,这丫头还真是够了解王允的。

“所以,你的态度呢?难道你真想就这么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肖文盯着貂蝉,一脸认真地问道。

此刻,他脑海中已经准备好了新时代女性洗脑的长篇大论,就等着貂蝉迟疑或者是点头了。

不过,接下来,貂蝉的回答,却让肖文陷入了沉默,甚至有些茫然。

“我的态度,重要吗?这一切的权力,不是都掌握在大人你手中吗?”

肖文双眼微眯,一时间没答上话。

这丫头,比本大爷想象中还要聪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