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人,这一战,没有让你失望吧。”

田豫走到卢植身旁,轻声问道。

当这般声音在卢植耳边响起,卢植微愣,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没有失望,甚至让我有些惊艳,没想到你们居然能够做到这一步。”

“如今,西羌大军已退,你们的城池算是保下来了。接下来只要安分守己,不去招惹西羌大军。那些西羌人知道你们不好惹,自然不会再派兵对付你们。”

“安分守己?”田豫冷笑一声,随即言道:“看来卢植将军还是不了解我家主公,安分守己这种事情,旁人做得,我家主公却是绝对不会去做。”

“既然西凉乱了,自然得有人来将这里的叛乱平定。我们力量不强,尚且无法平定整个西凉的乱局。但以战养战,维护周边地区的稳定倒是没什么难度。”

“所以……”

“马超将军听令!”

田豫大喝一声,不远处归来的马超当即向前一步,单膝下跪,拜道:“末将在!”

“命马超将军率本部骑兵出击,**清周边贼寇!收编残余势力,庇佑西凉安稳!”

“末将,得令!”

马超拱手,称是。

随即,点齐兵马,也没有丝毫休整,便向外开赴而去。

大军出击,浩浩****。

“田大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这么多人出去,到头来连一个人也回不来!”卢植看了眼田豫,冷笑一声,显然是不怎么看好马超。..

听到卢植的这番话,田豫也不恼,只是轻笑一声,摆了摆头,言道:“卢将军多虑了。若是旁人从这里出去,说不得我得担心他们的生命安全。”

“不过,马超将军出去,我却是一百个放心。卢大人可知,为何?”

“不知!”

卢植答道,目光落在田豫身上,倒是想要看这人接下来打算怎么说。

“马超将军,字孟起,乃是西凉太守,马腾长子!”

“西羌叛乱,韩遂应和,打出的是剿灭宦官,清君侧的口号。太守马腾被胁迫,被迫反叛,西凉刺史董卓,被天子调往广宗,虽然安排了皇甫嵩前来平乱,但卢大人觉得,仅仅只凭借皇甫将军一人,能够将此地之乱平定吗?”

“不能。”卢植答道。

倒不是他小觑皇甫嵩,而是因为他知道,西凉之地,虽然地广人稀,但民风彪悍,骑兵盛行。

皇甫嵩统帅的军队中,多是步卒,少有骑兵。

即便是他手中的骑兵,和西羌的骑兵相比,两者之间的差距也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如今叛军势大,而马腾在这群叛军之中的地位举足轻重。退一步讲,就算是马超真的失败了,但有马腾的这个关系在,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且,将军觉得,若是借马超之手,策反马腾,能有几分把握?”

田豫看向卢植,缓缓说道。

卢植没说话,只是那不断变化的脸色无不在表露他内心的极致变化。

将卢植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田豫嘴角微微上扬。

刚才的那番话,也算是将自己之后要做的事情尽数告知卢植。

本来,按照田豫的个性,是不会将自己的底牌透露给外人的。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护送卢植回来的银龙骑告知的。

说是肖文的意思。

既然是主公的意思,他自然是需要遵从。

所以,也才有了刚才的那些话。

摆了摆手,让人将卢植送回去歇息,随后自己和张松、许劭兄弟三人聚在一起,开始商量后续的事情。

……

广宗城内,肖文则是已经打量起包裹空间内的战利品。

一共三个光团,倒是没什么出奇的。

其中两个光团都是白银级装备,另外一个光团则是一块石质令牌,在令牌上画了一头神羊,羊角耸立,直入天穹。

这是一块身份令牌,是出入西羌的身份标志。

不过,就目前来说,自己应该是用不上的。

这些战利品,品质也太差了一点吧?

也不知道这一次,马超他们能不能取得预期的战果。

肖文嘀咕一声,随即将心中的杂念抛开,而后便听见一阵大笑声从门外传来。

听到这阵笑声,肖文脸色一僵,不开门,他也知道是沈阙那厮来了。

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这位司隶校尉不是应该刻意选择和自己保持距离吗?

唯有如此,才能相互制衡,让董卓那厮放心。

可这位却是一点也不顾忌,三天两头地往自己这边跑,弄得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满脸无奈地将门打开,一眼便瞧见了大门外满脸笑容的沈阙,将其迎了进来:“瞧得老哥哥今日这般高兴,看来董卓那厮倒是吃了个哑巴亏。”

沈阙点头,进入屋子,先是端起茶壶给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下,随后方才慢悠悠地说道:

“董卓那厮,还真以为抢了我的话事权之后,就能够拿下这群黄巾叛军。却不曾想,这群黄巾叛军极为棘手,这才刚接手,就吃了个大亏。”

“前线势弱,骑兵更是损失惨重,所有集中管理的战马被人下了药,全部窜稀!”

“库房里准备的箭矢,也被人在细微处动了手脚,影响精准度。”

……

沈阙一字一句地说着,倒全是董卓在前线吃的暗亏。

“老哥哥倒是调查得够清楚。”闻言,肖文双眼微眯,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异色。

“自然是得调查清楚,今日董卓吃了亏,说不准明日就得是为兄我吃亏!干咱们这种情报工作的,总得在手里留几张底牌不是吗?”

“虽然这东西不影响战局,但总归影响心情,膈应得慌!”

沈阙轻笑道。

在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倒是从容自得,却是一副胸有成竹之相。

肖文会意,一时间似乎猜到了什么。

“所以,昨夜老哥哥的人是看着那些人搞小动作,放长线,钓大鱼?”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沈阙一愣,脸上的笑容一僵。

可听到“放长线、钓大鱼”这六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又恢复如初。

是极,是极!

本大人这么做是为了钓鱼!

绝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公报私仇!

本大人这种恩怨分明的人,怎么会那么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