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一起,张宝脸上的神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眉头紧锁,一跃而起,腾空而上,立于虚空之中,俯视下方长社四周。
在这长社县城四方,原本有着一圈圆环状的军营排列,这个军营围绕在整个长社县之外,将长社县所有的进出道路全部封锁,势要将之困死!
这是张宝几人在一起商量之后方才选择策略。
毕竟,这个策略能够将那群家伙儿全部围在城中,不给他们留出丝毫出城的机会。
这,在张宝几人看来本应该是极好的一个策略。
可就是这样一个策略,却因为肖文的一把火,变成致命伤。
火焰汹涌,多点爆发,以极快的速度连成一片,甚至在不断向内蔓延。
前有坚城久攻不下,后有火海汹涌不止。
面对这种情况,张宝只有两个选择。
一,放弃进城,让各个将领带领术士回大营灭火。
可若是这般做,只要黄巾一退,灭火之时,队形势必大乱。
届时,皇甫嵩只要率军出城,与火海夹击,便会对黄巾大军造成重创,将整个军队拿下!
至于第二个选择,便是不管不顾,接着进攻长社。
以破釜沉舟之势,进攻长社,攻下长社。
只要攻进长社,便可以坚韧的城墙抵挡火焰侵袭,大火之危,自可消弭。
张宝在心中思量片刻之后,当即决定选择第二个,号令大军全速进攻!
也就在这阵号令声响起的时候,火海之中顿时有着一股火焰力量汹涌,跌宕的火焰之力爆发出来,汹涌的力量开始蔓延,不断向外传递。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兄弟们,随本将军冲啊!拿下长社县,达成我们的目标!为了我们自己,更为了我们的家人。”
“杀!”
张宝一声咆哮,这一阵怒吼声响起之时,顿时给了无数黄巾士兵勇气,齐刷刷地向前冲去,前赴后继,无有惧意,一齐冲向城门。
皇甫嵩面色凛然,确实是以一己之力死死地黏住张宝,不让其离开。
毕竟,这个家伙儿的实力太过恐怖,自己需得将他牵制住才行。
否则,单以张宝一人之力,便能将长社县的城门破开。
火势在收缩,战斗在继续。
越来越多的黄巾士兵在生死危机下爆发潜能,冲上城头。
但更多的黄巾小头目却是在不经意间相互交换眼神,对着自己手底下的黄巾士兵言道:“将军有令,弃城灭火,救大营!救粮草!”
一个小头目这般说,或许还没什么。
可如果说出这样的小头目达到了一百多个呢?
他们手底下能够驱使的人,就能达到好几千人。
再由这好几千人去传达错误信息,让他们放弃攻城,而是转身与火魔抗争。
前线,冲击的士兵未曾退下,但后续应该接上的黄巾士卒却转身离去。
纵使有着数百个黄巾士兵成功登上城头,但在没有援军支援的情况下又能支撑多久呢?
不过是半刻钟不到的工夫,就被后面一拥而上的一众城中守军给杀了。
被皇甫嵩纠缠的张宝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般景象。
等到他注意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情况已经变得不可控制。
他脸上的神色还显得有些迷离,显然是没想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传令,让那些士兵进攻县城,可最终那些士兵会选择回去救火呢?
这……
这不是自己认识的黄巾军!
在他的记忆之中,虽然这群农民出身的黄巾士兵实力不算太强,但在令行禁止方面却是一直不错。
从来就没有出现在目前这种状况。
与张宝的愤怒、无奈相比,皇甫嵩的脸色倒是显得平静不少。
将四周的景色尽收眼中,眉宇间的神色自是平静到了极点,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看来如今的情况并未如张将军的愿。”
张宝的目光落在皇甫嵩身上,从对方脸上奸诈的笑容中,他好似瞧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那群黄巾军,不对劲!
“皇甫嵩,你到底做了什么?”张宝怒声叱问。
“将军想知道?”
皇甫嵩嘴角微微上扬,瞧着张宝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脸上的笑容反倒是变得极为浓郁,大有几分万物全在其手中掌控的感觉。
“你敢说吗?”张宝眯着眼睛,手中斩马刀挥舞,在空中带起道道残影,攻击在这一瞬间却是显得越发猛烈。
一击接着一击落下,尽数斩落在皇甫嵩身上,斩得其连连向后倒退。
皇甫嵩被逼退,但心情却是极为愉悦:“张将军不妨想想,你自己忽视了什么?”
“本将不知将军为何会选择在颍川起兵。是因为这颍川中的贫苦百姓多吗?”
“若是如此的话,将军不妨想想,在将军打算起势之时,那些家中尚有田地,或是颇为富庶的佃户或者地主,有没有主动投入将军麾下?”
“在颍川文脉荟萃之地,在这些世家大族的掌控之下,三位将军想要拉扯起一支十数万人的叛军,将军觉得,其中就没有一些个怀有二心的存在吗?”
“毕竟,这可是一块已经被世家经营许久的地块!”
“还是说,三位将军当真以为,那些世家真就像是他们表面上表现出的那么不堪,那么无力?”
皇甫嵩一连数句问话,这些话语好似一记记重锤,一锤接着一锤敲击在张宝心头,让张宝脸色瞬变,看向皇甫嵩的脸色也在这一刻变得截然不同。
“吃我一剑!”
就在张宝心神失守之时,皇甫嵩双眼微眯,眼眸中一点厉芒一闪而过,一脚蹬在地上,整个人当即激**而出,带起一阵气浪,直挺挺地向张宝刺去。
张宝大惊,猛地回神,提手抬刀防守。
不过,他终归是仓促防守,被有心算无心、
长剑虽然被张宝的斩马刀挡住,但那股犀利的剑气却是透过剑身,直接撞击在张宝身上,将其撞飞出去,摔在地上。
一点红色的血韵自其胸口处蔓延出来。
“地公将军,这一场,你们输定了!”